「家情,這是妳今天第六次歸錯檔。」檔案部的經理悄悄地拿著歸類錯誤的文件對沈家情說,大概略有所聞沈家情與孟傲賢的「緋聞」,因此這位經理別有用心地給予沈家情通融。按照創世代的規炬,如果一個秘書連續歸錯檔案達四次以上,就會被革職。
「真對不起,溫經理。」沈家情接過文件,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最近給您添麻煩了。」
送走了溫經理,沈家情無力地坐在椅子上,用力地揉著緊皺著的眉心,心里不斷罵著自己,怎麼可以讓一個猜測影響自己呢?自從兩天前的夜晚,她在家中的陽台隱約看到一個類似金駿笙的人站在對面的燈柱下,便讓她心緒紛亂,手忙腳亂的。如果真的是金駿笙,她該如何面對呢?驀然,沈家情從椅子上彈起來,自言自語︰「我為什麼要害怕?我的不安絕對不是因為他。」
但是接下來,沈家情接到一通電話,足以讓她知道她的不安完全是有理由的。
(家情,我是金駿笙。今天晚上八點在老地方見,不見不散。)
沈家情一拿起電話,他就徑自說著,說完就掛了線。由始至終,沈家情沒開過口。只是,她知道她一定會赴約的,就當作是老朋友見面也好,而且她想知道為什麼他要再度出現。
突然,感覺到孟傲賢的目光,沈家情馬上拉回心神,放下電話假裝平靜地看著已經站在她辦公桌不遠處的他。
「家情,妳有心事。」他的眼光是何等的銳利,早就看出沈家情假裝平靜的面容下有著紛亂、疲倦的心情。「今天我提早下班,陪妳到處走走,好嗎?」
不要今天!沈家情在心中大喊不妙,怎麼辦?她只好低下頭,企圖掩飾緊張的心情,可卻被孟傲賢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完全不能躲避。無論如何,不能讓他知道她要跟金駿笙見面的事。
「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事?」
沈家情別開眼,含糊地說道︰「是凌葦約了我。」頓了頓,他再繼續說道︰「我要和她解釋清楚我們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之前我是介紹她給你的嘛。現在,我想我們之間總會有那麼一點隔閡。」
孟傲賢說道︰「朋友,是值得花時間去經營的。」停了停,他繼續說,「那只好訂明晚,晚上等我電話。」說完,他轉身匆忙進辦公室,大概是因為股市的價位有變吧。沈家情看著孟傲賢的離去,心中仍舊是七上八下的。到底自己怎麼啦?居然想到要隱瞞他!算了,反正這絕對是最後也是唯一的一次。
「駿笙,你要知道,這次絕對是我們單獨見面的最後一次。」待金駿笙一坐定,沈家情立即正色地說道。「我們見面,始終不是那麼好的。有什麼事情,請你盡快說吧。」這問「海天」咖啡廳,就是以前她與金駿笙約會的地方越是多坐一會兒,沈家情心中對孟傲賢的內疚就增加一分。
金駿笙重重地吸一口氣,像是鼓起很大勇氣對著沈家情說︰「家情,我……」不知為何他的勇氣突地消失,整個人無力地靠在椅背上,神情復雜地看著沈家情好一會兒,然後就拿起桌上的白蘭地一飲而盡。
看著這個曾經是生命里傷她最深的人,沈家情感到此時是百感交集,終于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快就愛上孟傲賢那樣的男人。沈家情不禁搖搖頭,聲音也放溫柔2l--許多。「駿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沮喪?」
「家情,我過得一點兒也不好!」金駿笙啞聲地喊道。「沒有了妳就好比沒有了生活重心,我一直都過得不好。」說著,金駿笙的聲音越來越低。「我知道妳一定很恨我,只是家情,所有事情並不是就如表面上妳所看到的那樣,我無從解釋,只是我對妳的心一直沒有變。」
「你太自私了。」听著金駿笙一番肺腑之言,沈家情出乎意料的冷靜。「你為什麼要這麼自私呢?要和程寶儀結婚、要和我分手,這一切的決定都在于你呀!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們為什麼會走到這個地步的?到底你要的是什麼?我一直沒有恨你,因為我知道一切的事情發生皆有原因。可是,請不要在我剛開始走出你所帶給我的傷害的同時又來打擾我,好嗎?我們的分手只是證明了我們要走的路並不一樣。」
嘆一口氣,沈家情試圖從臉上扯出一點笑容。「駿笙,你已經做了爸爸,做事就要顧全大局。今天我就當作我們沒有見過面。再見了!」說完,沈家情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要離開,可是卻被金駿笙一把抓住手臂給硬是拉坐了回去,她剛打算嚴厲地訓斥他,卻被他眼角的淚水和他滿臉的痛苦表情所阻止。
「家情,相信我,妳一定要相信我。」金駿笙痛苦地掩臉喊道。「要是我早知那一切都只是一個陷阱,家情,我不會、我絕對不會--」
沈家情很快地拉下金駿笙的手,打斷他的話︰「不要再說下去了,再說的話,我就真的會恨你了。駿笙,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做過的事情必須要自己承擔後果。既然已經分手了,就不能漂亮一點嗎?我們已經過去了,不會再有任何將來的。求求你,不要讓我有恨你的理由,畢竟我們曾有的過去是快樂的,就讓我們只做朋友好嗎?」
金駿笙看著沈家情平淡卻顯得堅決的臉,突然間,他發現沈家情已經不像以前那般溫婉柔弱,現在的她雖然還是溫柔,卻平添一份堅持不退縮和一種自信的光彩。他終于明白一切都不能再回到從前了,因為他的家情已經蛻變成熟了。此時,他不得不說︰「他令我佩服,和他在一起能令妳變成熟與自信。他應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男人吧!」
沈家情並沒有回答金駿笙,只因她臉上的笑容已經給他一種肯定。
「家情,我這樣說,咳,比方說--」對于即將要說的話,金駿笙顯得有所保留,不過他覺得還是有說出來的必要。「家情,要是我對妳說孟傲賢只把妳當成他的游戲物件,妳會相信我嗎?」
「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很幼稚嗎?」沈家情有點動氣了。
「家情,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那麼小氣,這些全都是從周紫漩那里听來的,妳知道嗎?在我們的圈子里,孟傲賢這麼多年來身邊就只有周紫漩一個女人從來沒有換過,他們的關系不會是那麼普通的,妳知道嗎?家情,我真的擔心妳會被孟傲賢玩弄、怕妳會受傷。像他那樣深不可測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愛上妳?」
「曾經把我傷害得最深的是你。」說完,沈家情快速地拿起手提袋,幾乎是用跑的離開咖啡廳,完全把金駿笙拋在身後。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家情的確是被金駿笙那番話擾亂了心神,她想自己是太多慮了。她應該相信傲賢的,可是,要是那些話真的出自周紫漩……這就是一個問題了。孟傲賢曾對她說過,周紫漩是他的好朋友,他們的情誼將近十年了,那為什麼他們沒有在一起呢?
很快地奔到他面前,沈家情喘著氣興奮地道︰「傲賢,你知道嗎?剛才我一直想著你,結果就真的見著你了,你說是不是很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