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會不會死在耽當當的手中?會不會明天上了報紙頭條?蕭如雷會不會難受,會不會為她哭呢?
她抓著耽當當的雙手,覺得這雙手可能會送她上西天。她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了,連擠出來的話都是斷斷續續、破碎不堪的。
「放,放開我……當當,妳,妳瘋了……」
她有強烈想咳嗽的感覺,卻無論如何也咳不出來。
我要死了!這個念頭閃過她,她覺得自己眼楮在充血,隨時都可能爆裂。
耽當當已經完全瘋狂了,她的眼神好似精神病患。
我不想死,不想死……
強烈的求生意識涌上來,蘇綺兒拳打腳踢,卻始終收效甚微。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掛了的時候,包廂的門突然被人踢開,某個她所熟悉的身影闖了進來,狠狠地將耽當當推倒在地。
蕭如雷的力道之猛,使得耽當當整個人摔飛出去。他緊張地盯望著蘇綺兒,趕緊過去抱起她,見她面色微紫,都快要嚇呆了。
他先撥打了急救電話,然後對著蘇綺兒做起人工呼吸。
蘇綺兒雖說覺得難受,但還沒到需要做人工呼吸的程度。她揮揮手,搖著頭,覺得眼前金星亂冒。
蕭如雷擔心地望著她,「別說話,安靜地休息,等救護車來。」
蘇綺兒輕輕點頭,眸光掃向耽當當。她縮在牆角,好似整個人都在抽搐。
她蹙起眉來,「你去看看她。」
蕭如雷厭惡地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管她!誰教她這樣對妳?妳也真是的,居然騙我來見大學同學!要不是我半路看到耽當當面色有異,不知道她想干什麼才尾隨跟來,不然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真後悔停車停了這麼久,要是再晚一點,我肯定要後悔死了!」
蘇綺兒卻只是重重地松了口氣。
是的,要不是他突然趕來,誰能保證她不死?
看到耽當當縮在牆角里不停地發抖,臉上的神情似乎已經很不正常,她忽然感到難受。
救護車很快到來,救護人員將她與耽當當都給送上救護車。
握著蕭如雷的手,蘇綺兒放心地閉上了眼楮。
尾聲
校門口,蘇綺兒與程亦軒相對而立。
「這麼多年沒見,妳還是和以前一樣啊。」程亦軒望著她,臉上依舊帶著迷人的陽光微笑。
蘇綺兒抿嘴一笑,「你也是啊,歲月都不曾在你臉上留下痕跡。」
程亦軒撇撇嘴,「拜托好不好,人家我才二十四歲,歲月要是這麼早在我臉上留下痕跡,我豈不是完蛋了。」
「嘻嘻,難道你不知道皺紋代表智慧嗎?」
程亦軒翻個白眼,「知道了,妳是想說我智慧高,皺紋多是吧?」
「才沒有。」
「現在還好吧?有男朋友了沒?」
蘇綺兒的臉微微一紅。「有啊。」
程亦軒一副失望的表情,「還是蕭如雷?當年妳要是跟我走……」
「還說自己沒老,都話說當年起來了!如果當時我跟你走,你一定會後悔不已。」
「才不會,不過現在想想,當時真是太突兀了,怎麼會突然間那麼問妳呢?」程亦軒想起來,不無遺憾地笑著說︰「如果當時妳跟我走,妳說妳的男朋友會不會是我啊?」
「不會。」一道不屬于他們倆的嗓音插了進來,原來是蕭如雷。
他繃著張臉,拖著蘇綺兒的手就走,走了幾步,回頭對程亦軒說︰「過幾天就辦婚禮了,到時候賞臉來喝喜酒。」
蘇綺兒的臉一紅,程亦軒亦露出笑容。
「好啊!」
蕭如雷拖著蘇綺兒走,她問道︰「什麼辦婚禮?你很會胡說耶。」
「我是有這個打算啊。」
「我才不嫁給你。」蘇綺兒挽著他的手,「耽當當怎麼樣了?」
「暫時性精神分裂。」蕭如雷盡避對耽當當沒有感覺,但是看到她從一個健康的女孩變成這樣,而有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緣故,他就覺得愧疚。
蘇綺兒為她感到欷吁不已。
蕭如雷回過頭來賞她一個笑。「不說她了,走,我們要把六年的時光補回來。」
「怎麼補?」
「去度假,然後一整個月待在房間里,足不出戶。」
蘇綺兒的臉驀地紅了,她抬起手來敲他,他卻早已邁開步子往前奔去。
兩個人一直奔到那個公車站牌,忽然看到兩個十七、八歲的男生與女生互相仇視的樣子,分明就是六年前的他們。
他們相視一笑。
許多年後,這里是不是又會多出一對戀人,在這里故地重游?又或者這里會是幸福車站?
蕭如雷與蘇綺兒十指緊扣,風中雖有涼意,卻無限溫暖。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