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庭遠沒說什麼,只是放下手中的刀叉,朝黎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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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惜看到一雙手伸過來,順著手望上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頓時變得憤怒。「你來干什麼?」
聶庭遠一派平靜,「妳不覺得應該先起來再說嗎?」
黎惜想想有道理,但是她還是不願意抓他的手,寧可自己爬起來。結果一個不小心,手按上了碗盤的碎片,鮮血直流。
「啊!」她驚呼。
聶庭遠皺眉,抓過她的手。「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帶妳去醫院包扎一下。」
黎惜甩開他的手,「不要你假好心!」
聶庭遠看著倔強的她,「妳的傷口恐怕有碎片,最好去醫院處理一下。」他的語氣充滿妥協。
他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內疚吧?黎惜暗自揣測。「我不去,去了老板會把我炒魷魚的。」
聶庭遠皺起濃眉,「妳就這麼在乎這份當侍者的工作嗎?」
黎惜猛地對上他的視線,凌厲地看著他。「不然我能怎麼辦?工作不好找,積蓄快要花光了,要是再不找工作,我要喝西北風了。」
聶庭遠被她這麼一說,內心泛起深深的愧疚感。他向來不是個小氣的人,這次是因為好玩,所以故意整她。他本來是想過幾天等她心煩氣躁的時候,再通知她來上班,沒想到……
他凝望了她好一會兒,突然跑去跟老板說了幾句話,然後走向她。「走吧,我帶妳去醫院。」
「我不去。」
「妳是擔心老板會炒妳魷魚,所以不肯去吧?」
黎惜垂下頭來。
「妳放心好了,他不會炒妳的,因為……我叫他把妳Fire掉了。」
「什麼?你你你……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這份工作,我就會沒有飯吃。」她張大嘴巴。
「衡宇的工作,至少可以解決妳的溫飽問題。」聶庭遠心不甘情不願地說。
黎惜的眼楮瞇起來,「你是不是看我可憐,所以施舍我一份工作?」
她的話讓聶庭遠莫名的難受。
「我才沒有,我本來就想過幾天通知妳上班的。」
「是嗎?」她冷冷地一笑,「你的『過幾天』可是過了快兩個星期。」
聶庭遠懶得跟她說那麼多,「妳去不去衡宇上班?」
「不去。」她回答得又干脆又響亮。
聶庭遠突然伸過手抓住她的手腕,「我不管妳要不要去衡宇上班,妳現在必須跟我去醫院。」說罷,拖著她的手便往餐廳外面走。
黎惜一路走一路掙扎,「我不去啦!」
「不要動,妳想沒命是不是?」看見順著指縫往下滴的血液,聶庭遠的心隱隱地抽痛,他從口袋里拿出手帕將她的左手綁起來。「不要再動了!」
黎惜看著他認真幫她包扎的樣子,竟有些感動……該死,感動什麼啊!這個男人害她對全天下召告她找到工作,還去刷卡血拼,結果不僅害她在朋友們面前顏面盡失,還欠銀行一大筆卡債……
「我告訴你,我身上沒有錢,我沒有錢去醫院。」她扁扁嘴,萬分委屈地說。
聶庭遠沒說什麼,只是將她按進車子。「放心吧,一切有我。」
這句話,使黎惜的心顫動了一下。
一切有我……他這麼溫柔做什麼?
她轉過頭看他,見他正凝視著自己,不禁又別過頭去。
聶庭遠開動車子,把她載到離餐廳最近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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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時,黎惜的手上包著層層的白紗布,她瞪著聶庭遠。「你笑什麼笑?」
聶庭遠臉上淨是掩不住的笑意,「沒什麼,記得回家不要踫到水,要是傷口感染了就不好了。」
「關你什麼事,你又不是我的誰,憑什麼管我?」
「我只是好心提醒而已,如果妳不領情,那就算了。」他聳了聳肩。
黎惜哼了一聲,別過頭不看他。
「我送妳回家。」
「不要。」她拒絕。
「妳不是說身上一毛錢也沒有嗎?那妳準備怎麼回去?」
「走回去,大不了走兩個小時,有什麼了不起?」
聶庭遠板起臉,「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送妳了,我走啦。」
黎惜看他上車,真的把車子開走了。
「有沒有搞錯啊?」他真的就這樣丟下她!
可惡!
不一會兒,車子突然又倒退回來,駕座中的聶庭遠探出頭。「上車吧。」
黎惜扭過頭不理他。
突然,她感覺到有一只溫暖的手抓住她的手。
「好了,妳喜歡走路我不勉強,但是萬一妳在路上遇到歹徒,被人劫財……哦,妳沒什麼財可劫,要是被人劫色……」
黎惜打斷他的話,「你怎麼這麼壞?詛咒我被人劫色。」
「我不是詛咒,這附近治安不好,我想妳不會不知道吧?」
黎惜考慮了一會兒,終于上車。
直到她安穩坐在他的身邊,聶庭遠才松了口氣,但他對自己的舉動則有點難以理解。
她不就是一個來他公司面試的女孩子嗎?就算他沒有錄用她,也沒有哪里對不起她,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難道他的同情心過剩?
聶庭遠轉過頭看了看她,驚訝地發現她的容顏竟是如此吸引人,雪白嬌女敕的小臉,立體精致的五官,像洋女圭女圭一般的俏卷發,微嘟著嘴唇生氣的樣子也十分迷人。
「看什麼看?」她不滿地抗議。
聶庭遠被她說得心虛,連忙別過頭去,認真地開車。「等手好了就到公司來上班吧。」
「你這是拜托我去你公司上班嗎?」
聶庭遠聳了聳肩,「妳一定要用這樣的口氣嗎?」
「誰教你使我的自尊心強烈受傷。」
「我現在不是向妳低頭了嗎?」他為什麼要向她低頭?聶庭遠覺得自己簡直是鬼上身。
听到他這麼說,黎惜露出興奮的笑容。
她突如其來的燦爛笑容,讓聶庭遠的心猛地一跳,她笑起來……真美。「妳笑了,就是表示答應了吧?」
黎惜抿著嘴,不回答。
他斜睨著她,「那我就收回我的話,當作我們不認識好了。」
「好啦、好啦。」黎惜連忙說道,「既然你這麼誠心誠意地請我去你的公司上班,那我勉強答應你好了。」
聶庭遠笑了笑,看到她洋女圭女圭般的臉上洋溢著笑意,不禁松了口氣。
「妳的手還疼嗎?」
「還好。」當然疼啦……她可是用苦肉計才讓他注意到她的。
要不是她編了一個謊言說服那個主管,要那個主管用力地吼她,順便再給自己制造一點「傷」,她想聶庭遠是不會注意到她的。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也可以看得出來,他還是滿善良的。
可自己用這樣的辦法博取他的同情,再利用他的同情心耍弄他,會不會太壞了?
黎惜偷偷看了他一眼,看他臉上一派的平靜,又開始自我安慰。
她哪里壞了?跟他比起來,她就像天使那樣善良。而且,她也沒做什麼壞事,只是為了取回本來就屬于她的工作;再說,要不是他不守信,她才不會這樣子。
這樣一想,她就覺得理所當然了。
「以後要小心一點。」
黎惜看著他,「你是在關心我嗎?」
「如果妳覺得是,那就是吧。」
「你對別的女孩子是不是也是這樣?」
「我需要告訴妳這些嗎?」
對別的女孩這樣?當然沒有……他從來不向女人低頭,更沒有對女人溫柔體貼過。
黎惜聳了聳肩,「你不說我也知道,像你這樣事業有成,長得又有幾分姿色的男人,總是不可一世,以為自己有點錢就縱橫情場了。」
聶庭遠暗笑。她居然用「長得有幾分姿色」來形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