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繼續向前駛,不久後停下來。
「到了。」
歐陽渺推開車門,緊緊抱住那個牛皮紙袋。幾乎她一下車,車子便疾馳而去。她望著車子遠去,想起賀俊之眼底的傷感,心中有絲惆悵。
「渺渺。」
歐陽渺回過頭來,看到一雙幽黑的眸子。她望著他,「你怎麼會在這里?」
「見妳這麼晚沒回來,又不知道妳在哪里,所以在下面等。」
歐陽渺低下頭來,「我忘了帶手機。」
「我知道。」風向南看到她手上的紙袋,「這是什麼?」
她動也不動,「是你的資料。」
風向南看著她的眼神,似乎明白什麼。「妳都知道了?」
她搖頭,「還沒來得及打開看呢。」
他按住她的手,「別看了,渺渺,沒什麼好看的。我現在很好,前所未有的好,過去的已過去,再去提起,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愛我嗎?」她突然幽幽地問。
「我愛妳。」他的唇貼近她的額頭,伸手將她納入懷中,「我愛妳,渺渺。」
她推開他,「好了,我知道了。你看,今晚夜色真美,我們去散散步好嗎?」
花園不大,但綠化十分好。花圃里種著各式各樣的花朵,花圃下面是一圈鵝卵石鋪成的甬道。
歐陽渺將牛皮紙袋放到花圃上,挽著他的手,月兌了鞋走在上面。
「哇,好幸福的人啊!」身後響起了帶著濃厚外國腔的國語。
歐陽渺回過頭來。站在不遠處的女人有一頭濃密烏黑的卷發,看起來風情萬種,藍眸含笑,鼻挺嘴寬,穿著一件窄窄的露臍上衣和緊身的牛仔熱褲。
這女人想干什麼?賣弄胸前的兩團肉嗎?那麼豐滿還穿這樣緊的上衣,擠得衣眼快要爆破似的。
她走了過來,「嗨,妳是歐陽渺吧?听阿南提起過妳。」
阿南?叫這麼親熱,哼!別以為她不知道哦,這個黑發藍眸的女人就是那天晚上坐在風向南車子里與他有說有笑的那個。「妳好,我沒听向南提起過妳呢。不知道妳是?」
風向南低頭淺笑。他喜歡歐陽渺這個樣子,為了愛情,變得有些不可愛與任性;但他知道,她只為他一人這樣而已。
安蒂愣了下,隨即笑道︰「我是安蒂,很高興認識妳。」
歐陽渺亦點頭微笑,但絲毫沒有歡迎她的意思。抬頭看了看天空,月已緩緩向西定。她說︰「夜深了,我們要回去了。」她看著安蒂,「安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如去我們家喝杯茶?」
安蒂笑了笑,「謝謝邀請,我喝不慣茶呢!」
「那就可惜了。」歐陽渺拉了風向南的手,「那我們先告辭了。」
風向南朝安蒂笑了笑,便與歐陽渺離去,但是他們忘了把那份牛皮紙袋拿走……安蒂隨手將東西打開看,臉上布滿訝異的神情……
第八章
歐陽渺和風向南走上樓梯。
歐陽渺隨即放開他的手,瞪著他,「你走開啦!」
他好心情地看她,「妳怎麼了?」
「我怎麼了關你什麼事,你不要跟我說話!」
風向南伸手抱住她,「傻丫頭,妳還在吃醋嗎?」
「哪有!」郡陽渺心里也在懊惱,自己怎麼就這樣小氣啊?他又沒跟那個女的親親抱抱,只是打個招呼而已,她不用這麼氣惱吧?只許他與自己好,不許他與別的女人有任何交集,自己會不會太專制獨裁了?
他輕點她鼻子,「明明吃醋了,還不肯承認。我說過,我與安蒂只是普通朋友,以前是大學同學,現在是普通朋友,除此之外,沒有特別的關系。」
「真的嗎?可是她看起來對你並不普通啊!」
「我不能阻擋別人喜歡我,對不對?」
「當然不對,你應該丑一點,不能這樣瀟灑英俊,成為女性殺手。」
風向南噗哧一聲笑出來,寵溺地抱著她,「妳呀!」說著,便將她抱起來,往上走。
她小聲地叫︰「放我下來啦,萬一讓我爸媽看到怎麼辦?」
「伯父伯母去找妳哥哥了,說為了晚上不打擾我們兩人,所以他們去妳哥哥那里。我極力挽留,但沒能留住。」
歐陽渺瞪大眼楮,「什麼叫不打擾我們兩人?我跟你又沒有什麼好做。」
「是嗎?」他低下頭,猛然封住她的小嘴。
他一路抱著她,走進房間,將她放到床上,兩人的呼吸劇烈地起落著,視線交接,世界仿佛再無其它人。他嘆息著,又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歐陽渺閉上眼楮,感覺他的雙手在自己身上游移。她緊張而又期盼,她想,沒什麼好害怕的,因為是他,一個愛她的、她也愛著的男子,她沒有什麼好不舍得付出的。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熱情地響應他。
夜在蔓延,激情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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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渺縮頭縮腦,鬼鬼祟祟地跟在風向南後面。
看著他挺直高大的背影,她的臉像桃花般紅艷。天啊!她昨天晚上是不是哪根筋錯亂了,還是昨晚她喝了酒,居然與他……
不但發生兒童不宜的事情,還全身青紫,好似遭人強暴。大熱天只好身穿長襯衫、戴絲巾,更像得了什麼皮膚病,非得遮遮掩掩。
風向南回過頭來,嘴角噙著笑意。「要不要我抱妳走啊?」看她羞澀的樣子,他的眉梢嘴角、眼里心里都是滿滿的疼愛與寵溺。她也真是奇怪,早上起床,堅決要走在他後面,樣子賊賊的,不曉得打什麼主意。他知道她在害羞,真是難得啊!她這個抱著籃球、頭發剪得不能再短的運動型女孩,也會害羞成這樣。除了竊喜之外,他還有淡淡的憐惜。
歐陽渺的頭搖得像博浪鼓。
他站在原地等她,等她走近,便撈起她,往車子走去。「妳呀,穿成這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歐陽渺嘟嘴,「誰教你要把我咬成這個樣子!都是你害的,還說風涼話!」
風向南輕撫她的頭發,「是我不好,我壞,可以了吧?等下自然點,我們出發去學校了。」
歐陽渺氣呼呼地睨著他,看著他氣定神閑的。他的鼻梁看起來十分挺直,眼睫毛長而卷翹,略長的頭發遮住他的眉毛。
這個男人……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想起來就覺得好刺激。
到了學校,兩人恢復正常,像往常那樣走進教務室,歐陽渺的穿著立即引來一群八卦女的尖叫。
「天啊,歐陽老師,妳穿成這樣不覺得熱嗎?」
歐陽渺傻笑。
「天啦,歐陽老師,天氣變了嗎?妳為什麼打絲巾啊?」
歐陽渺訕笑。
「天哦,歐陽老師,妳不會是……」
歐陽渺立刻扭頭就跑。
風向南看著她偷偷模模離去,嘴角笑意更深。別人才一觸及敏感話題她就狂奔,根本是不打自招。
她跑出去,正巧傳達室的老伯將報紙送到教務處。
老伯看看她,又低頭看看報紙,有點迷惘,「怎麼妳又上報了?」
他的聲音低,但歐陽渺還是听見了。她又上報了?為什麼?風向南成為焦點的時期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她一把拿過報紙,上面的彩照赫然鮮血連連,相片主人翁卻看不出來是誰……他身上全是鮮血,有一個人將他扶起,四周有人奔跑,她幾乎可以想象那樣的畫面,喧嘩、尖叫,還有痛哭。
她的鼻頭莫名地一酸。相片主人翁雖看不清五官,但是她似乎已經猜到了……
報紙的標題寫著——為救女孩,無情車禍幾乎奪走男子的性命。
在報紙的左欄卻是他們現在的相片,寫著——這算不算有情人終成眷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