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要把現在的感覺說出來,如此而已,至于高潛,你不必為難,不必怕傷害到我的心,你大可以不必理會我的情緒,你心里不必有任何的負擔,你也不必因為我的這番告白而讓你左右為難,真的!」
這段話讓在場三個人大開了眼界,尤其是徐若彤,她從不知道張子瑜面對感情時,居然如此堅強。
「張子瑜,你知道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高潛好不容易擠出了這幾個字。他多怕自己的措詞不當,會傷害到一顆少女的心。
「我知道,」張子瑜的聲音有些哽咽,「所以,我從沒想過要從你那兒,獲得任何的回報啊!」
一時間,高潛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把話題接下去。剛好,範奕行端了第一道佳肴,吆喝上桌。
「來唷!鮮女敕多汁的烤蹄膀來嘍。」
就在所有人把目光都放在範奕行的同時,張子瑜卻在此時奪門而出。
徐若彤驚覺的追到門口,卻讓高潛一把攔下。
斑潛的語氣堅定,「你留下來,我去就行了。」說著,他已經一溜煙的追了出去。
「怎麼搞的啊?」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範奕行,手上還端著那一盤菜,萬分不解的看著剩下來的兩個人,「他們倆該不會是素食主義者,所以,一看見這道菜就奪門而逃了吧?」
鐘硯和徐若彤兩人相視苦笑了一下,這是什麼跟什麼的聯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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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瑜那缺乏運動細胞的跑法,沒兩三下就在大門口讓高潛給追上,他一把攔下已經氣喘吁吁的地。
「你知道這麼一跑,會把你的處境給弄得多狼狽嗎?」高潛看著滿臉淚水的張子瑜,其實也不忍有太多的苛責。
「我本來就很狼狽了,不是嗎?哈哈!」她噙著淚仰天狂笑。
斑潛雙手環胸倚著牆,他不打算勸她些什麼,再說,感情受的傷只能用愛來治,既然他給不起愛,只能任憑她用自己的方式去發泄。
這種傷他受過,所以,他懂得。
張子瑜經過一陣哭喊後,情緒上顯然平靜了許多,她擦干淚水,破涕為笑,喃喃自語著,「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我在想,你心底一定認為,沒見過這麼自作多情的女人,對吧?」
「我從沒這麼認為,我也不會這麼認為。」高潛冷著一張臉,認真的回答。「甚至,我也不認為你這樣就叫做自作多情。」
「是嗎?」張子瑜抬起一雙濕潤的雙眼,疑惑的問。
「當然!」不僅給予語言上的肯定,他甚至肯定她對自己感情上的勇敢表白,「你可以忠于自己對愛情的想法說出來,這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我肯定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覺得你可笑?」
「你真的這樣想?」
「嗯!」高潛點點頭,臉色一下黯淡了許多,「只是,我無法回應你的熱情。」
「為什麼?因為我……」不夠好?不夠出色?不夠美麗?這種種疑惑已經在她的心底繞啊繞的,找不到一處可以宣泄的出口。
「不是你,是我自己的問題。」高潛堅毅的眸子,不經意的泄露出一絲絲的蛛絲馬跡。
那一段情,隨著他逝去的第一段情,讓他徹底喪失了愛人的能力。
「是我的問題,你懂嗎?」他的眼光露出了一點悲情,「你又何苦來自投羅網?把自己陷入這麼不堪的局面,何苦?」
「那是我的問題。」她不要听什麼大道理,「我要知道你到底有什麼問題?我要知道這些年,你為什麼要把所有人拒于千里之外?」
「你調查過我?」他的情緒轉為有些憤怒,眼楮定定的注視她。
「不是調查,只能說我對你的一切感到關心,這些年來,你在感情上一直處于真空狀態,從沒有人能闖入你的世界、高潛,這是為什麼?」
「我的心已經封閉。」
「為什麼封閉?為誰封閉?」張子瑜非找到原因,否則,她絕不會甘心放棄。
「這些不干你的事。你憑什麼亂挖別人的瘡疤?誰給你這個權力的?張子瑜。」吼完,高潛大步的往回走,再也不理會她。
他被她惹怒了。
她以為自己是誰?救苦救難的觀世音?還是聖母瑪莉亞?她以為自己可以普渡眾生,救人于水深火熱之中?
哦!算了吧!
在愛情世界里,誰都不能成為誰的救世主,勝敗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九章
斑潛雖然往回走,卻再也無心回鐘硯的家,心慌亂得讓他只想一個人找一個地方躲起來獨自療傷,所以,他回到車庫把車子開離鐘家。
全都是該死的張子瑜,把他難得的好心情全給破壞光了。
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呢?好端端的,居然要和她共同承擔屬于她的問題、她的困擾,唉!世上還有正義,還有公理嗎?
靶情空白又怎樣?
他空白他的,他又沒招惹到誰,誰讓張子瑜來多管閑事的?誰讓她來扮演感晴糾察隊的?拜托,他連不交女朋友,不談愛情的權利都沒有嗎?
「什麼世界!」他用力往方向盤一敲,剛好打在喇叭上,「叭!」的一聲,把旁邊車道的駕駛給嚇了一大跳。
那位駕駛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他,只不過還算了利息給他,連連按了幾聲喇叭。
斑潛被刺耳的喇叭聲給驚嚇到,他低啐,「瘋子!」
的確,世界變了,瘋子也特別多。
他不要自己也在瘋癲的狀況下橫沖直撞,最後他選擇了一家復合式的咖啡屋,此時此刻,他需要一點點酒精或是一點點咖啡因來麻醉自己,他要把自己的腦筋麻痹一下,省得腦子胡思亂想。
他點了一杯花式特調咖啡,這是店家特別推薦的,他沒意見,反正只要能讓他腦子冷靜下來就好,現在就算要他吞冰塊,他都不會反對。
但,天……天啊!
就在他喝下第一口咖啡後,放下杯子,居然看見張子瑜就坐在他的面前。
「你!」是幻覺吧?但,吞下去的咖啡卻又如此冰涼。高潛頹喪的往椅背一靠,心情郁卒的問︰「你還想怎樣?」
張子瑜其實是擔心,這才攔了部計程車跟在他後面,看著他超速的一路狂奔,她真的有些後悔跟他說了那些話。
「我……」一旦情緒平復了之後,抱歉的話反而說不出口,「高潛,我跟著來沒別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高潛笑得有些無奈,「好,我听見了,你可以走了。」
情面在這個時候是多余的,他一向不愛拖泥帶水。
「你!」張子瑜把他的冷淡解讀為他還在生氣。「我這麼胡鬧,你是有生氣的權利,但是,你為什麼不能看見我的出發點?我並無惡意。」
斑潛冷冷的盯了她一眼。
這女人還在奢望什麼?還在等待什麼?難道她看不出,他早已經是個無心、無情、無愛的人了嗎?
假如這就是六大皆空的話,那他早巳取得進入西方極樂世界的通行證了,這女人怎麼還看不出來?
「好意又如何?惡意又怎樣?我謝謝你的關心,總可以了吧?」高潛開始後悔了。他應該叫杯酒,喝下酒可以藉酒裝瘋,不過現在,他連可以裝的借口也沒了,真是失算!
「你一定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才行嗎?」她已經沒自尊到連神都要動怒了。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的嗎?這句話顯然是不能用在高潛身上。
他根本不領情,無動于衷。
難道這人天生缺乏愛人的能力嗎?
看見張子瑜一雙乞憐的眼光,高潛居然再也狠不下心說重話,或許,他該給她一個理由,讓她能徹徹底底死了這條心的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