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干麼啦!張子瑜,住……住手,呵呵呵……」徐若彤笑出了眼淚。為了躲癢,就差沒把自己卷成一個球,「拜托,住手了!」
「是嘛!早就該識時務,也省得這份皮肉之苦啊!」張子瑜滿意的坐回沙發,蹺著二郎腿,若無其事的等著听報告。
被哈癢哈得死去活來的徐若彤,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說來你也許不信。」
「信不信由我來決定,可以嗎?你只管說就成了。」張子瑜微微一笑。
朋友這麼久了,她當然知道子瑜的意思,「昨天那個帥男……」
「嗯?說啊!」張子瑜熱切的問著。
徐若彤笑得好開心,邪邪地想,要反擊子瑜實在是輕而易舉,只要用鐵忤磨成繡花針的磨功,準教她舉白旗子投降。
「喂,你這女人,真是急死人的慢郎中耶!還好你不是個醫生,否則,每天被你延誤醫治的人,鐵定可以手牽手繞地球一圈。」
「那好哇,表示我的生意興隆!如果我有那麼一天,絕不會忘了你。」徐若彤嘻嘻一笑。
「好啦!你到底說是不說?」張子瑜听出她的奚落,卻不得不咬著牙,忍下這一口悶氣。
「坐好啊!別從椅子上掉下來。他,你口中的帥男就是鐘硯。」徐若彤盯著她瞧。奇了,怎麼這女人一點反應也沒?
「等等!鐘硯?咦,好熟的名字咧!」
「倒數計時,五、四、三……」
「啊!我知道他是誰了。」張子瑜整個身子彈跳起來。「你是怎麼跟他搭上的?」
徐若彤抗議著,「喂喂,怎麼用搭這麼難听的字眼啊?」
「他不是你不共戴天之仇的頭號敵人嗎?怎麼,難不成你對他已經放下武器,坐在談判桌上和談完了嗎?」
她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沒辦法,現在情況大逆轉,不管我願不願意,我都得接受他現在是我的受訪來賓,對來賓我總得禮讓三分吧?」
「來賓?哇,不是我要說,若彤,你跟他也許真要牽扯一輩子了。」
「就算真是那樣,那也是命定的。」
「拜托,別說得這麼委屈,行嗎?」張子瑜睨了她一眼,「看看你這張臉,明明就是如沐春風,樂此不疲的樣子。」
「我……我哪有?」嘴巴雖然死不承認,但兩朵紅雲已經飄到徐若彤的臉上。
「人家哪有!」張子瑜晃著身子,學著她的樣子。
「張子瑜,你很欠揍耶!」她「啪!」的一掌,落在張子瑜的肩上,「好了,別鬧了,我還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喂,我可先說清楚,什麼訂婚十二禮,結婚要準備什麼,我可全都不懂,你問了也是白問喔。」
「在扯什麼啦?不是,我要問,你跟我們經理現在到底怎樣了?」
「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一定會問這個。」張子瑜的臉上多了幾分的氣餒。
「怎麼啦?進行得不順利?」徐若彤關懷的坐在她面前。這種臉色從沒在子瑜臉上出現過,看來,她真的是經歷了重大挫敗。
「順?是喔!順到我每天都是灰頭土臉,從頭到腳的難堪。」不提還好,一講起高潛,張子瑜就像精神要崩潰了般,再也按捺不了。
听她這麼說,徐若彤心中一凜。
在情場從未嘗過敗績的子瑜,居然也會有慘遭滑鐵盧的一天?一想到此,徐若彤忍不住嗤笑一聲。
「我說,徐若彤,你到底是不是人?到底有沒有同學情、室友愛啊?這個時候,你怎麼還笑得出來?」張子瑜氣得哇哇大叫。
「看常勝軍跌下馬,難道不好笑?」
「你!」
「你也風光夠久了,子瑜,是該有人來滅滅你的威風,讓你真正體驗到,不是每段感情都能手到擒來。」
「不要再說了,我已經夠煩的了。」張子瑜蹙著漂亮的眉形,生氣了。
「好啦!走,吃飯去吧,我上班要來不及了。」徐若彤催促著,「都是你,晚上還要兼什麼差,害我們現在連說個話的時間都沒有。」
「你還說,還不是因為你先上班,我覺得無聊才跟進的啊!到頭來,你還怪我?」張子瑜嘟著一張嘴。
「這麼說,我也該為你這次的感情失利負大半責任嘍?」徐若彤拎起外套,譏諷的說。
「不是大半,是絕對!要不是你逼著我別無選擇得去就業,也不會陰錯陽差的認識了你的經理。」
「喔,天哪!」徐若彤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好,全都是我的錯,錯在我沒事先警告你,我們經理把眼楮搬到頭頂上,一般女人他是看不上眼;錯在我沒事先知會你,女追男隔成紗這個理論,在他身上是行不通的。」
「真的?你為什麼都沒告訴我?」走出大門,張子瑜回頭瞪著她。
「我還炸的咧!我隨便說說,你就隨便信了啊?白痴!」徐若彤哈哈大笑,沖著她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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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筒傳來好听的女音。「高總說你在找我?」
「你?」是誰啊?徐若彤開啟腦中記憶,這人的聲音,她敢保證絕對沒听過。
「連我是誰你都不知道,我說徐若彤,你將來要怎麼在新聞界混飯吃?」嬌滴滴的聲音罵起人來,凶辣無比。
一大早就遇見凶神惡煞,今天一定是個諸事不宜的日子。
「愛說笑了,葉小姐。我怎麼會不認得你這輕柔嬌女敕甜美的聲音呢?」她听出來了。會說出這麼沒水準的話,除了葉愛華,世上大慨也找不出第二個。
「知道就好!找我到底什麼事?我很忙耶!」
「想專訪你,不知道葉小姐挪得出時間來嗎?如果不能……」
「就下午吧!我給你地址……兩點以前,務必準時。」「喀!」葉愛華沒再給徐若彤發言機會,已經掛上電話。
望著電話,徐若彤怔了一下。
「真沒水準!哪有連別人的意見都不咨詢一下,就掛上電話的?」徐若彤在嘴里嘀咕著?
難怪有人說她是雙面人,對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兒,擺出的是-張笑臉。對其他不相干的人,又是另一張嘴臉,今天一過招,顯然傳言不假。
「那個沒水準又惹你生氣的人,是葉愛華吧?」
徐若彤被這個聲音嚇了一大跳,高潛不知什麼時候雙手環胸的倚在門邊,看來,他已經待了有一陣子了。
「你都听到啦?」徐若彤臉上掛著一抹尷尬。天啊!怎麼會讓他听到這一段的?而且還偏偏在這個時候?
「嗯!」高潛臉上看不出陰晴。「你感到為難嗎?」
「我……不是為難,而是,而是我認為那位葉小姐對我存有敵意。」徐若彤據實以告自己的感覺。
「你想的沒錯,她是有敵意,但卻不是針對你!」他雙手往口袋一插,「只要是女人,她全都一個樣,對人家心懷戒心,你當然不會例外。」
那還找這麼難纏的女人來磨人?
這句話,她也只能嘀咕給自己听。
「非要她不可嗎?」徐若彤露出乞求的眼光。說真的,這實在不是一件輕松愉快的工作,葉愛華還不知要用什麼方法來刁難她呢!
斑潛被她的神情所吸引,有幾秒鐘的時間,他盯著她的臉失了魂。這對眼楮,他也曾在多年前,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看過。
「高潛?」徐若彤的手在他面前晃了兩下,「你還好吧?」
「哦!對不起。」高潛低下頭,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葉愛華是不怎麼好伺候,不過她絕對值得你報導她的經驗,相信我。」說完,他轉身就走。
自己是怎麼回事?
都幾年了,居然會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發生錯覺?
懊死!
都是那個該死的鐘硯,沒事提起她做什麼?害他這幾天,老是發生心神不能合一的事情,說來說去,全都應該怪鐘硯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