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登像是發誓一樣的慎重,「我想,只要有愛的感覺的那一刻、那一秒是真心、真誠的,那也就夠了。」喬登輕擁顏蓁在懷中,「所以,我要說的是,不管明天世界會變成怎樣,至少在這一刻,我是真心誠意的愛著你,懂嗎?」
毫無疑問,這正是她想確定的,這也正是她最想听到的,而最令她高興的是,喬登的想法剛好跟她不謀而合。什麼天長地久?什麼永世不渝?全都靠邊站吧!她要的愛情是,來的時候來,要走的時候絕不會有一絲絲的勉強,因為愛情需要絕對的自由。但是有些問題,並不是不去關切它就不存在,例如亞格妮,他可以不提,她卻沒辦法真正將亞格妮刪除在記憶之外。
當愛要來的時候,沒有什麼理由,就像當愛要走的時候,也沒什麼道理一樣。朋友會來來去去,愛情不也一樣?沒有理由,只有長短,只有濃澹之別罷了。所以她所能掌控的,不過就是眼前相扶、相持、相守的感覺呀
一想到此,顏蓁便更珍惜眼前相愛的感覺,「你說得對,未來對我們來說,簡直太奢侈了,只要現在你對我是百分之百的真誠那就夠了,我不要求天長地久,真的,我不要求。」
喬登眼底一片感動,緊緊環抱著她,「我希望我們永遠不要獲救,就一直待在這裹,就我們兩人這一生、這一世的相守到老。」
顏蓁抬起頭,靜靜的看著他。
「用這種眼神看我,要引誘我嗎?」他低下頭去,對準她的紅唇。
顏蓁卻笑著逃開了,「別鬧了,我只是想,你老的時候,究竟會變成怎樣?」
「那還用懷疑嗎?當然是風度依舊翩翩,神采依然飛揚,可以迷死眾生啊!」
顏蓁听他這麼講,醋勁大發,「你把話說清楚,你還想迷死誰?還要誰為你傾倒?」
喬登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她的鐵沙掌已經揮過來,結結實實的落在他的肩上,他只好趕緊翻出船外,邊逃邊請和的喊,「我是開玩笑的啦!在這裹除了你,我還能迷誰呀?是不是,親愛的!」
「灌米湯嗎?來不及啦!」顏蓁追著他跑,很快的,沙灘上留下了兩排腳印。
一陣追逐,可把剩下的精力全都一鼓作氣發泄完了,反正追不到,顏蓁干脆倒頭躺在沙灘上聆听海浪的聲音。倘佯在碧海晴空的沙灘上,她的心情從來沒有如此放松過。
喬登撐著頭,不解的看著她,「什麼事這麼開心?從剛才到現在,連眼楮都在笑了。」
頡蓁也撐著頭,和他星眸相對,「難道你不開心?」
「當然開心啊!」
「那你又在開心什麼?」
這問題可把他問倒了,他知道快樂的感覺,卻說不出所以然來。「你不要用問題回答我的問題,我先問的,所以你要先回答。」
顏蓁躺回柔柔的沙灘上,「我高興的是,以前我總以為天堂是個遙遠的地方,可是你知道嗎?我現在覺得這裹就是天堂了。」
「那是因為有我。」喬登毫不謙虛的自吹自擂。
「你是說,因為有你,煉獄也會變天堂?」
「是啊!」
「你還真以為自己是上帝?」顏蓁嗤之以鼻,「如果你真的那麼神,就不該讓我們兩個坐困愁城動彈不得。」
喬登向著她的方向移動,和她並排躺著,「這一切是我精心設計的啊!你想想,如果沒有這次意外,我怎麼可能擒獲你的芳心?你又怎麼可能擄攫到像我這樣出色的男人?」
「是喔!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的神力,一手改寫了我的未來嘍!」
喬登輕輕的在她的芳唇上一吻,「大恩不必言謝,這樣子我就很滿足了。」
這麼亮的光線、這麼近的距離下,顏蓁有機會鑒定一下喬登究竟是不是個出色的男人。他臉上線條僵硬,配上個性十足的濃眉,深邃的眼楮,不必懷疑是迷人的,整體說起來,他是有本事傲視群雄,如果不把他和凱文相提並論的話。
「你們三個人究竟藏著什麼故事?」她突然問道。
「我們?」喬登顯然沒有會意過來。
「你、亞格妮還有凱文呀!三角習題嗎?」
「這故事很長耶!」
「那就長話短說啊。」顏蓁覺得自己現在比較有資格來問這些事,畢竟她和喬登的關系不一樣了。
經由喬登的說明,顏蓁才明了,原來亞格妮和凱文是大學同學,她在學校是個風雲人物,她的光芒是來自于她有一個富可敵國的老爸,所以很自然的,她就成了翠陵男人覬覦的對象。
「包括你老哥在內?」
喬登沒有否認,「可以讓人這輩子都不用打拚,就可以擁有全世界的女人,你說有幾個男人不動心?」
「那也要有愛情吧!沒有愛的婚姻,怎麼持續得下去?」
「有了婚姻再去談愛情也不遲啊!」
「這是什麼邏輯?倒因為果。」顏蓁並不苟同。
「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所說的愛情,指的可不是亞格妮。」
喔!她懂了,原來凱文打的算盤是,先將有千億身價的亞格妮娶進門,再慢慢去發展婚外情,這人實在太可惡了。「可是,這又關你什麼事?」
「本來是不關我的事,但不幸的是,亞格妮愛的人是我。」
「哇!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值錢耶!」顏蓁調皮的拍拍喬登的瞼蛋道。
「看你把話題扯到哪兒去了?」
「但你還是幫著為非作歹?」她有些莫名的不悅。
「我沒有,只是她要喜歡我,我也阻止不了,凱文又把所有的希望放在我身上。
「你的家境很差?」他怎麼看都不像啊!「非得動這樣的非分之想嗎?」
「錯了。」喬登的語氣多少帶著幾分無奈,「可是人總是要得到更多的,是不是?我想,凱文也因為這樣,才會把這事看得這麼重。」
「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該答應他的。」
「這點我知道。」喬登用深情的神情望著她,「在我遇到你的那一剎那,我就知道該結束這種荒唐的游戲。」
「看你把我說成什麼了?我比上帝還好用嗎?可以給你當頭棒喝。」
「是的。」他環住她,「你是上帝送給我最好的禮物,我們是前一生、這一世注定好要來這裹相遇、相戀的。」
「是這樣的嗎?你要想清楚喔!」
喬登一臉困惑。
「我既沒有富可敵國的老爸,也沒有可以讓你坐著吃、躺著喝一輩子的本錢,如果要跟我談戀愛,你必須適應「自食其力」這四個字喔!」
「顏蓁,你在說些什麼呀?你以為……」喬登腦筋一動,「好喔!你在挖苦我,對不對?」
「我可沒這麼說。」
「你就是這個意思。」他絕不會輕饒她,至少也要佔點便宜來平衡一下。
想著,喬登展開了前所未有的凌厲攻勢,他的雙唇熾熱的烙印在顏蓁的發梢、頸項間,他要再次掠奪屬于他的獵物。
夜幕低垂,不似白天的浪漫曼妙,海邊的傍晚其實是有些嚇人的。
「那些樹枝足夠我們撐過這一個晚上吧?」顏蓁擔心的是,萬一那些柴火撐不過這個今晚,那麼,所有不確定的情況就有可能發生,這時候所有恐怖畫面全都爭先恐後的涌進她的腦海裹。
「會冷嗎?怎麼抖成這樣?」
她冰冷的手,緊握著喬登的,「你說你在傳教是不是?那身上應該有十字架之類的東西吧?借我一下。」
「十字架?」喬登疑惑的直看顏蓁。
「在這個節骨眼上,別說你沒有。」
「喂!不會吧?別跟我說你怕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