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生氣是因為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還在原地踏步,只為了一個不確定的人。」許嘉碧的話有點吞吐。
「她是石琳!」
「好吧!石琳就石琳,那麼感情呢?總可以說不確定了吧?」
「你非要這麼逼我才有快樂可言嗎?」何飛鵬點了一根煙,只有在心煩意亂的時候,他才會有這種舉動。
「我這麼做就是要讓你誠實的面對這段感情,既然不可能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為什麼還要死巴著不放?」愛上石琳,她還可以理解,但戀著一份不確定的愛情,真的讓她感到一頭霧水。
何飛鵬抱著心底最後一絲希望,「至少她不排斥我、不討厭我,是不是?這樣就夠了,反正這些年都過了,我並不指望這份關系能夠在一瞬間撥雲見日、晴空萬里。」
「飛鵬,你真的很可笑。」許嘉碧已經找不出更貼切的詞來形容他的痴傻。
「你就笑吧!」他吐出的煙圈裊裊而上,「這些年,反正你也看夠了我的笑話。」
讓他這麼一說,許嘉碧怒吼著,「你以為我這麼喜歡看你的笑話?你以為我會因為有笑話可看而鼓掌叫好?你以為看著你痛苦掙扎我會毫無感覺嗎?何飛鵬,你沒有心,你的心只用在石琳一個人身上。」說完,她氣呼呼的走了。
何飛鵬被罵得有些莫名其妙,看著許嘉碧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間,他不禁在心裹暗想著,她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你吃錯藥啦?」顏蓁跟在喬登身後,看他盡可能的搜尋著冰箱能吃能喝的食物,全都丟進了保溫箱裹,就算逃難也不必準備這麼多。
「以防萬一啊!」喬登的手仍忙著塞食物到保溫箱裹。
萬一?那是說船難?「喂!別開玩笑好不好?我也不過雙十年華,我可不想這麼快就上貴國報紙頭條。」
「放心!這種事上不了頭條新聞的。」拿完了食物,喬登又到房里收拾衣物。
顏蓁跟在身後很懷疑的看著這一塵不染的房間,「你很少住在這兒吧?」
「怎麼會這麼問?」他整理行李非常有條理,「很少住在這裹的是我的家人,不是我,我父母親長年旅居英國,還有一個哥哥。」
「我知道,就是凱文科斯納。」
「你的記憶力還算不錯嘛!」
「你沒有姊妹?」顏蓁的眼光,被床上的一張全家福照片吸引。
喬登指著照片裹的人介紹著,「喏!就是他們嘍。這是我老哥,樣子跟我不太像。」
「是啊!你們的長相根本相差十萬八千里。」
喬登往她頭上一敲,「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我說的是真的嘛!你要跟他比,根本就是輸定了,不過我說的只是外表而已,你緊張什麼?我看根本是你心裹有鬼,自認比不上人家。」
「不是自認而是公認的,這下子你滿意了吧?」
顏蓁往他床上一坐,嗯!非常柔軟,不過睡這種床,隔天早上起來一定會腰酸背痛的。她常覺得自己是勞碌命,沒機會享受福分,床是如此,這次旅行也一樣,好不容易拚了命跟公司爭取了這次休假,就差沒跟老閭翻臉。
她待的是美商公司,原本外國人就比較在乎休閑品質,無奈總經理是台灣人,本著中國人特有的勤儉奮發的精神,假期總讓他扣得七零八落。
「怎麼突然安靜啦?」喬登神不知鬼不覺的空降到她身邊,在這個敏感地區和她並肩而坐。
「你坐在這裹干麼?」
喬登被問得有些哭笑不得,「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才對吧?」
「你沒听過「以客為尊」這四個字嗎?」
「听是听過,不過這不是飛機,你坐的可是我的床耶!」
「所以我才問你不去整理東西,坐在這裹干麼啊!」
「早就收拾完了。」他詭異的看著顏蓁,「你真正的意思,並不是這樣吧?」
「我?還有什麼意思?」
喬登「嘿嘿」了兩聲,「別傻了、少笨了好不好?我還會不知道你心底在怕些什麼?這裹是床,也是最容易發生戀情的地方。」
是嗎?這人也太不浪漫了吧!她以為最容易發生戀情的地方是甲板上,就像鐵達尼號那樣,或者在一堆堆的玫瑰花海之前談著山盟海誓,哪有直截了當就在床上的?難道這人是速食愛情的入會會員
顏蓁很警覺的霍然起身,「別告訴我,你跟亞格妮就是從這裹開始的。」
「誰告訴你的?」
「憑直覺嘍!」她提著那包食物,「不必告訴我,反正沒人規定不能這樣,青菜豆腐隨人喜愛,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事實上,這也是時代趨勢,等到公元兩千年,也許愛情也變成鹽巴味精醬醋茶,是用來調味的。」
「說完啦?」喬登一副被打敗的表情。
「怎麼?難道你認為我說得不對嗎?」
「我怎麼敢說不對?不過我對愛情,雖然比不上你的忠貞,卻也絕不像你說得那樣隨便。」他把手搭在顏蓁的肩膀上,「否則那晚我們不就早有了一夜了,是不是?」
她揮掉喬登那只不太安分的手,「喂,君子請自重啊!」
他的手重登她的肩膀,「我不是君子。」
「好吧!那偽君子怎樣?夠實際丫吧?」
「還不夠,」喬登笑得很賊,「我想,真小人倒比較適合。」
顏蓁簡直被他打敗,她嘆丫口氣,「一四八七。」
「你是白痴。」
密碼被識破,顏蓁不敢相信,訝異萬分的看著他。這人並沒有想像中的笨嘛
「別太崇拜我,這句話,石琳已經說了十萬八千次了。」
喔,原來!當兩人四目相望時,顏蓁這才發現,嘩!這人居然有一雙湛藍如海的眼楮耶,這種色澤還真的很罕見。她沒注意過麥可喬登是不是也有這麼一雙會勾人魂魄的魅眼,不過湯姆克魯斯倒可以和他媲美。
敝的是,他的母親大人怎麼沒想到要幫他取湯姆這個名字呢?但湯姆?這讓她想到卡通。
「你們在做什麼?」聲音尖銳恐怖。
他們兩人同時望向門口。
亞格妮早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打從顏蓁踏進這裹的那一分鐘起,一切都變得不同。
「沒話說了吧?」她惡狠狠的接近他們兩人,「讓我當場逮個正著。」
「什麼逮個正著?我們又沒在做什麼。」顏蓁反駁道。
「那是因為我來得早,如果我再晚一步,誰知道你們會做出什麼事?」亞格妮一眼瞧見了地上那些大包小包的袋子,遂問︰「這是做什麼?」她不呆更不傻,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一定有問題,只見她二話不說,朝行李沖過去,就是一陣亂倒亂撒。
「亞格妮,你住手,你在做什麼?」喬登大聲斥責。
「我在做什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亞格妮的手並沒有停下來,「我的男人就要跟別的女人跑了,我還能坐視不管嗎?」
「你瘋了!」
「我清楚得很!什麼朋友、什麼暈船,我看從頭到尾,你都在護著這個女人,她根本就是你新勾搭上的野女人,是不是?」
孰可忍,孰不可忍!被栽贓成女朋友,那也就算了,說她是野女人,那真的是太過分了。顏蓁也不是省油的燈,她一把搶過亞格妮手上的背包,重新把衣物一古腦兒塞進去,嘴上也不輕饒,故意將錯就錯,「我們是要一起去尋歡作樂,怎樣?否則讓喬登留在你這只母老虎身邊,我還真是于心不忍呢!」
「你說什麼?」亞格妮氣急敗壞的指著顏蓁,「你居然敢這樣說我!」
「怎麼不敢?我不是喬登,他怕你我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