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翰,我想和你談一談,我們到書房去吧。」
「好。」
「爸爸,有什麼事—定要去書房?」明明嘟著嘴。
「你小孩子不懂事,不要問。」
江柔也出聲道︰「明明,爸爸和華翰有事要談,你不要打擾他們。」
「好嘛!神秘兮兮的。」
長峰和華翰來到位於主屋角落的書房,這是一間采光好,又通風的大書房,內有空調及除濕設備,室內有兩面大牆寬的玻璃櫥櫃的藏書。
「陳伯伯,你這里有好多書。」華翰第—次看到這麼可觀的藏書。
「還好,這些大部分是近年從東北老家運來的家傳藏書,幸好未在文革時期破壞掉。大體上東北的氣候比較乾燥,天冷,蛀蟲也少,我家里我們這一支一直都是單傳,雖然我們滿州人可以娶多妻,但是仍是單傳,因此輪到我就免了,反正多妻也是單傳。」听長峰這麼說,華翰笑出聲來,因此氣氛比較輕松—些。
「我真敬佩陳伯伯。」
「哦?」長峰滿懷疑問的看向華翰。
「听說你當初和伯母發生誤會,伯母離家出走之後,你未再娶,也許伯母就是受你的感動才出面與你見面的。」
「也許吧,江柔她外表柔弱,但很獨立,凡是下定決心就勇抄突破,這一點,明明像極了她媽媽。」長蜂看華翰一眼又接下說︰「當初我事業遇到瓶頸,為了事業曾經做出讓她傷心的事,她都原諒我。但是後來卻為了她的原則而離開,她—走,我才深深體會到沒有她的日子是我這一輩子最痛苦的事。」長峰苦笑。「你伯母是個敢愛敢恨的女人。」
「陳伯伯,過去你實在太辛苦了,這二十多年來太難為你了。」華翰很同情長峰的遭遇。
「因此,今天我要鄭重的拜托你,我女兒能得到你欣賞,蒙你不嫌棄,這事是我夫婦的福氣,更是明明前輩子的福報。」
「伯父,你別這麼說……」
長峰舉起右手,阻止華翰繼續說下去。「但是,明明的個性也遺傳有地母親的固執、獨立、自信,因此我才擔心。」此時佣人端來兩杯熱茶。喝一口茶,長峰又說︰「你過去交游廣闊,女朋友也多,花邊新聞不斷,雖然你的操守我信得過,交友也屬未婚男女的正常現象,這些明明應該都能了解,但是戀愛中的女人什麼事都比較不那麼計較,就怕將來婚後︰—對了,華翰,你會向明明求婚吧?」
「會,—定會。」華翰毫不考慮的肯定的說。
「現實生活中,夫妻難免為瑣事吵嘴或疑慮,因此,我找你談的主要原因是伯你們會發生類似我和你伯母間的事,那種痛苦,只有我和江柔才能體會,如今回想起來簡直生不如死。」長峰又苦笑的看他。
「伯父,我知道你話中的用意了,有你們的前車之鑒,我和明明會謹記在心,至於我在外面的一切傳聞,都是新聞報導夸大其詞,但請你放心,這輩子除了明明,我徐華翰不可能再有別的女人。」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謝謝伯父這麼信任我。」華翰誠懇的向長峰行個禮。
「嗯,好。」拍拍華翰的肩,兩人走出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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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明明和媽媽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
「明明,華翰真不錯,他雖是富家子弟,但並不驕縱,更可貴的是,他個性獨立,很有創業精神,我最佩服他的一點就是誠懇、有禮貌、很有責任心的樣子,這些優點很像我們文治。」江柔滿足的說。
「媽媽,你該不會想認華翰做乾兒子吧?」
「胡說,我比較喜歡他當我的女婿。」
「媽媽——八字都還沒有—撇呢!你不怕被人笑話。」
「那是你說的,我看得出華翰恨不得馬上把你娶回家。」听媽媽此話一出,明明有如畫像中的關公那樣,臉紅到脖子。
江柔又告誡女兒︰
「明明,你們現在是在熱戀中,彼此的缺點都可以容忍,但是婚後現實生活可就容易起爭執了,因此,媽媽以過來人的心情告訴你,婚姻是現實且嚴肅的,夫妻要互相容忍、互相體諒,多替對方著想才能幸福,千萬不能像媽媽這麼偏執,否則你將後悔莫及。」
「媽媽,我知道,我—定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可是媽媽,華翰自上次向我求婚我沒正面答應他之後,便沒有再提求婚之事。」
拍了拍女兒的手,江柔笑說︰「快了,我的女兒這麼優秀,他不來求婚,那他就是頭號大傻瓜呢!」
「誰是大傻瓜?」長峰和華翰並肩回到客廳。
母女听到長峰這一問,忍不住同樣哈哈大笑。
「該不會是我和華翰的身上突然長出三頭六臂吧?」
版辭陳家父母已是夜間十一點,在香港,夜生活才正開始呢!華翰約明明第二天—早就搭飛機入廣州玩,本來是要搭渡輪的,但買不到票,因此長峰臨時叫家人去購飛機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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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廣州一日游,從周日上午第一班飛機出發,到廣州,計程車已等在出口,這車是委托香港這邊飯店訂的。走馬看花游廣州市及中山縣,並參觀電氣街,廣州人多如牛毛,听說有七百萬人。明明被市區的流民嚇壞了,到處都是穿著襤褸的流浪人。
據計程車司機說那些人大部分是內地人,他們一听到沿海城市上班的親友說沿海有工作機會,就這麼成群結隊相偕來到,通常流民聚集的地方是市區車站前以及公眾場所附近,他們就這樣日以繼夜的在那里等待受雇機會。兩人初看此情景都心情沉重,也深怕被那些流民搶去行李。這—代的中國人實在大悲哀了,中國大陸不是地大物博嗎?怎麼仍有那麼多的人沒有工作?
車行路過最熱鬧的市區、百貨店區,也逛了珠江沿岸的飯店區,該區的飯店都有四星、五星級的水準,設備之豪華不亞於台北,里面的食物更是山珍海味應有盡有。
魚貨都是產自珠江的活魚,兩人更驚訝大陸的魚產之豐。听計程車司機說,珠江上的水產除了魚、蝦、蟹、蚌之外,還有其他很多叫不出名的美味水產。
而廣州市郊靠山區,因為正值秋季,蛇、鱉長得正肥美;這個時節,幾乎每一家飯店都極力推薦用蛇或鱉混入數十種珍貴中藥熬成的大補湯。明明不明就里,初嘗那湯,味兒美極了,但是當那湯喝掉—半時,明明眼看那甕內的殘渣外形看起來很恐怖,只見甕內有如秋天雨後花圃泥土內挖出來的蚯蚓—樣,—大捆地縮在—起,那渣和湯成兩個顏色的強烈對比,渣是純白,有如雞胸肉的顏色,湯是深褐色。當下她已有—個預感,她認為可能是蛇,緊張萬分的問華翰,那一大卷白色的是什麼東西,待華翰用廣東話告訴她是「么丫」時,明明整個意會過來,當場嚇得花容失色,差—點吐出來,看她嚇得那樣,華翰才後悔叫那湯。
游罷中山縣再回市區晚餐,飯店服務員又推薦中午那種湯,但這次是換成鱉肉熬的,看那目錄上肉的照片,其顏色和中午那湯差不多,明明堅決反對喝那湯,華翰只得另外找一家香港人開的酒店去吃西餐,不過說實在的,同樣是飯店,香港人經營的,無論是服務、衛生、食物的口味就是比內地人自己經營的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