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空去陪她聊聊天吧!不過,別告訴她實情。」
「我怎麼敢說?或許,她早就知道也說不定。」她打算結束話題,站起來走向門口,對穿好衣服的楊楚懷說︰「大嫂很愛應熙的。」
愛?楊楚懷心理震蕩了一下,隨即板起臉孔,酷得跟什麼似的,聲音冷峻地道︰「愛如兩面刀刃,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不如不愛。」
她幽幽地問他︰「你沒愛過怎麼可以這樣下定論,大嫂的心情,你更不可能完全體會,是不是,楚懷?」說完,她也不等他回答就離開他的房間。
楊楚懷愣在原地、想她的話,愛……
他遺傳了父親做生意的頭腦、中看的外型,可是,唯一沒有遺傳到的就是父親的多情,愛對他來說是個很模糊的概念。他當然不是「玻璃」!自小到大,看他父親對愛處理的方式,他很不苟同,特別是現今的社會,男女關系亂得一塌糊涂,雙方合則聚,不合則散,感情廉價得一文不值。
有句話說得好︰「患難見真情。」這個人吃人的社會,誰也不信任誰,口頭上愛來愛去,一旦「因認識而了解,因了解而分開」,從前的愛呀情呀的,統統丟進垃圾桶。
真愛都到哪里去了?
他並非抱持獨身主義,卻也不想積極追求緣分,他認為時間還未到,功不成名不就,所以他還沒想那麼遠。
不過,他生命中會有那麼一個空間,是他要全心全意留給未來的「她」。
他再將那本雜志拿起來看一下,什麼酒店之花?戲子無義、婊子無情,這種貨色,圖的只有錢而已,或許楊應熙這個「火山孝子」已經投資了不少進去,他應該找個時間去見見她,給她點錢,「勸」她離開楊應熙。
第二章
攸竹的婚紗店位在市區的小巷中。門面雖小,但各式各樣的婚炒應有盡有,尤其造型千變萬化,使得門庭若市。該店還有一項特色,如果你的資金足夠,還會有專人為你設計結婚禮服,從古典到新潮、從可愛到浪漫、從性感到端莊,依據顧客的造型設計出來的禮服,到目前為止,攸竹還沒听到有哪位顧客說不滿意的呢!
而這一切得歸功于她的獨具慧眼,看得出設計師——小日年紀更輕,可是潛力無窮!
說到這里,她不禁要回想起那天的情形……
午後,小日帶著她的設計簿走進店里,有神的大眼楮、膚色極白,稱得上欺霜賽雪的肌膚,經過太陽的洗禮,她的雙頰染上一層紅暈,輕點胭脂,紅艷欲滴的唇,略圓的瓜子臉顯得既美麗又可愛。
總而言之,看得出是個標致的小美人,雖然她刻意將自己裝扮得不引人注意,身著牛仔褲搭配一件白襯衫,並將一頭美麗的頭發藏在鴨嘴帽里,但仍掩蓋不住她的氣質。
還未等攸竹開口,她就先說;「我有一些設計,請你看看。」
攸竹每翻一頁就發出一聲驚嘆聲。小日並提出構思——替顧客設計禮服,攸竹幾乎是立刻答應她。而她的報酬隨攸竹給,但唯一條件就是不要太過干涉她的私事。所以,她對攸竹而言,不管是外在或內在,都有著極大的神秘感。
和小日相處的幾個月,無論攸竹怎度好說歹說,始終無法說服她成為駐店設計師,這樣不但薪水會調高,更可以成為宣傳的重點之一,真不曉得她心里在想什度?
唉!人各有志,只要小日還肯繼續在店里為她設計,她就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了!
「攸竹姊,排定今天拍照的那對新人來了。」店里的助理喚回她的思緒。
喔!是楚懷的同學。「好,你先去準備一下,我等一會兒再過去。•她又叫住離去的助理,「小日來了沒有?」
「還沒。」
「沒事了,你先把東西準備好,我一會就上去。」
「好。」
奇怪了?以往小日都會提早到,看著新娘子穿上她設計的禮服,確定有無需要修改的地方,然後像看著自己的女兒出嫁似的凝視著那件禮服,那抹神情攸竹一直沒辦法看透。有好多次開口問她,小日卻只是對她淺淺一笑,隨後就像來的時候一樣,不太引人注目地又離開了。
想著想著,小日已經到了。「攸竹姊。」她對攸竹點了點頭,就到更衣室幫新娘子去了。
攸竹無奈的聳聳肩,繼續低頭做自己的事,突然,一個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隨後一大束的百合捧花即出現在她面前,攸竹調侃他︰「楚懷,來覲見你姊姊,不用帶那摩大束花。」
「等你結婚那天,我會準備更大束的捧花。」
她笑罵道︰「正好遮我的臉是不是?你這個臭小子!你同學在樓上呢!等新娘子穿好禮服,就可以拍照了。你上去吧!這個順便幫我帶上去給小日。」她交給他的是一個花冠。
「小日是誰?」
「咱們店里的設計師,跟你提過N遍了!真是的!哪有人出了錢,卻不知道店里的事。」
「你是說……那個在半年內讓業績成長百分之三十的小日?」
「除了她,還有誰有這個能耐!」她洋洋自得的說,好像小日是她妹妹似的。
「嗯,那我應該見見她了。她今天有過來嗎?」
「臭小子,注定讓你見到的,她今天有來,人在樓上。不過,我警告你喔!可別欺負人家年輕喲!」她是怕楚懷渾然天成的威嚴嚇到人家。
他好笑地搖搖頭,「我長得很可怕嗎?」
「不可怕,可怕的是長得太帥啦!」她揶揄道,揮手要他走。
楊楚懷上了三樓的攝影棚,掃視了一周,看到他同學,兩人互相揮揮手代替打招呼。只見新娘子前面蹲著一個穿著水藍色吊帶褲的助理,她大概就是小日吧!他以為會看到一個穿著套裝、腳蹬高跟鞋的都會女性呢!他走過去欲將花冠拿給她,他同學竟拉著他霹靂啪啦的聊了起來,講的話題不外乎要告別單身生活啦、準備結婚瑣事啦等等,楊楚懷不是很注意在听,因為他的注意力全在另一個人身上。
小日背對著楊楚懷在整理新娘子的衣服,還不時替緊張的新娘安撫情緒,聲音極輕、極柔,像在吟詩般,偶爾還會說個小笑話,逗得新娘子開心不已。
楊楚懷很有技巧地結束和他同學的談話。他先將捧花遞給新娘子,臉頰上換來一個禮貌性的親吻,然後才走過去拍拍小日的肩,問︰「小日嗎?花冠給你。」
「謝謝。」小日頭也不抬,接過花冠幫,新娘子戴上,然後退後三步,仔細看看有無不完美的地方。
「嗯,不錯,很適合她。」
听到有人贊美,小日以為是新郎相,所以轉過頭去對他一笑。
楚懷和小日相視一笑的後果是,小日如驚慌的小白兔般頻頻後退,不小心撞倒了擺化妝箱的小桌子,血色自她臉上消失無蹤,杏眼圓瞪;而楊楚懷則一臉的不知所以,不過,同樣一副受驚嚇的表情——被她的反應嚇到。
「小日,你沒事吧?」新娘子關心地問。
哀著狂跳的胸口,驚魂甫定的小日終于看清對方的樣子,不是他!不是陳志超!
「我……我沒事,沒事。」
楊楚懷好笑地問︰「干嘛嚇成這個樣子?」
「你為什麼嚇我?」話一出口,她就覺得這句話不對,他又不是故意長得跟那個人很像。
「我怎麼知道!問你啊!」他的口氣也不悅極了,好像他長得多不堪似的。
小日老羞成怒。「好笑!你問我我就得告訴你呀?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