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抽煙?討厭女人抽煙?看我燻死你。
「我就跟他說過了,可是他——」閃電男苦笑地攤著手。
「照我看哪,他壓根兒不想解決問題,搞不好早想甩了她,只不過在這擺擺樣子。」姚雪朝宜新擠眉弄眼地直笑,笑得他都傻了。
「你別瞎說行不行?!你懂什麼!」品澤吹胡子瞪眼楮的一臉凶相,但看在姚雪眼里卻迷人得不得了。
「我懂得可多了。什麼曠男怨女,紳仕淑女,這些人成天在我眼前走來晃去,看都看膩看煩了,他們心中有幾條線我會不知道?」姚雪哈哈大笑,卻是滿聲嘲諷。
「好,既然你如此厲害,那麼請你告訴我,我現在心中有幾條線?」品澤嘔得可以,鐵青著臉存心要挫她的銳氣。
「一條。」
「哦?哪一條?」
「情字這一條。」姚雪眼里帶笑,勾魂似地瞅著品澤,但他一臉正經死硬派,比銅牆鐵壁還難穿透,除非是X光眼。
「廢話!」品澤憤然,再不搭理姚雪,自顧自地喝著悶酒,連閃電男也沒他皮條。
「瞧你如此沒耐性,怎麼跟女人談情說愛呢?女人要的莫不過是噓寒問暖、殷勤守候,一吋一丁點兒的攻佔城池,看你是一副冥頑不靈的德性,再加上讀書人死腦筋(老八股),想談戀愛守住心愛的女人?唉,真是難上加難喔。」姚雪眼楮看著不遠處的電視牆,假意嘀咕。
「真讓你蒙對了。」閃電男不可思議的低聲嚷嚷,卻讓品澤殺得死人的凶狠眼光給逼得噤聲。
「你啊,都三十多歲的人,還不懂活到老學到老的道理,有事不懂就請教別人嘛,一副經驗老道卻行事幼稚惹人笑話,只會讓明眼人笑話你罷了。橫豎也解決不了問題,為何不請教高人指點呢?」
還真沒見過這類世紀末的老古董。都什麼時代了,同性戀、人妖滿街跑,他老人家還一副封建式的為難臉色,好像開口求人或請教感情問題會讓他的靈魂蒙羞、人格丕變似。
姚雪翻著白眼,簡直要舉白旗投降了。他老人家仍是一副苦瓜臉,陰惻惻的十分難看。
「看來,你不僅心理有問題,搞不好連生理也有毛病,男人只有踫到類似問題時才會縮得像只龜。」見對方仍不吭聲,姚雪想打退堂鼓了。
單看品澤的外表和他對她視而不見的情形,說真格的,倒叫姚雪喜歡到心坎里去了。但是這樣的正人君子也不是她隨便就踫得著、模得著的,尤其是他心中已有人在,想誘他入甕根本是不可能的。
這個認知,教姚雪氣餒,卻也佩服。普天之下能讓她看上眼又佩服的人還沒遇著呢,現在居然給她踫上了,卻……無緣結交,真是作弄人啊。
姚雪睨了一眼對她已佩服得五體投地、眼楮亮晃晃,就快滾落她腳底下的閃電男後,站起身來,想離開這個無緣的生日禮物。
「等一下,你說得對,對于感情的事,我確實生澀無知,如果你真是個中高手,願聞其詳。」品澤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出聲阻止姚雪離去。
「也許他對我並非全然無視吧。」姚雪心中暗自竊喜,可表面上仍無動于衷,大剌剌地又坐了下去。
「崔教授……呃……品澤,我……我必須回家去了……」閃電男又模頭又看表的。
「你走吧,麻煩你一整晚,真是不好意思。」品澤立即站起身,大力地與他握別,十足官派。
姚雪盯著閃電男離去的背影,心中有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是以她問了不曉得何時已換了座位的品澤。
「他跟你是什麼關系呀?你們……南轅北轍的形象怎麼搭得上?」一個打扮前衛,一個傳統拘謹,這兩種人如何湊在一塊兒呢?
「小學同學,臨時被我拉了出來。」品澤低調的說。他當然知道自己無論模樣、氣質都不像是會來PUB混的人,單是叫他去找女人搭訕這一條,便夠殺死他全身的細胞。
「你跟他似乎不像一般的哥兒們,他好像挺怕你的。」姚雪懷疑地又瞅著他,一臉的不相信。
「嗯。」品澤滿臉尷尬,卻不想多作解釋。
「你該不會以為他外表光鮮,必定‘閱’人無數,肯定是情場上的萬人迷,才特地找他出來想替你解決麻煩的吧?」姚雪直睨著他,覺得這想法太有可能了。
品澤被逼得滿臉通紅,又不想說謊欺瞞,只好無奈地點著頭,同時對眼前心思細膩,又萬分聰明的女子大為折服。
「噢!天哪,結果呢?他給你出了什麼餿主意?」姚雪大搖其頭,不知道眼前的他是真呆還是被事情逼昏頭了。那個閃電男充其量不過是愛情路上的小混混,感情一事他懂個屁啊!騙吃騙喝的拐拐小女生可以,這種人既沒腦筋也沒內涵,能想出什麼好主意呢。
「他叫我直接上了她。」品澤苦笑,這樣傷風敗俗的話讓他臉紅。
「哦?你的意思是你從未踫過你的未婚妻?」哇!這可是天下奇聞呢,怪不得姚雪那雙小眼楮瞪得比銅鈴還大咧。
與男人談論這種事已叫品澤坐立難安,更別提這個美艷女子一副既好奇又像在觀看動物奇觀的模樣看他了,簡直別扭到極點。
「嗯。」品澤假藉飲酒,刻意擋住姚雪那如探針一般的眼光。
「這麼說,整件事情的癥結就上床這件事嘍?」明知這男人有多害羞、有多傳統,姚雪仍忍不住想逗弄他。想看俊男臉紅有多不容易呀,畢竟英俊的男人早被女人寵得不曉得羞恥為何物了。
品澤氣餒地申吟出聲。但他今天是出來找答案的,不允許自己打退堂鼓。
「是的。」
「相士看相也得有手和臉,你什麼話都不說,我如何幫你解決問題呢?」姚雪簡直想大笑三聲來抒發心中那股喜悅之情。這個男人搞不好搞不好……是個處男哩。
「再過兩個月,我跟未婚妻就要步入禮堂。前幾天,她忽然莫名其妙的要求我必須與她先行入洞房,我拒絕了,因為我覺得這麼做是褻瀆婚姻,且十分不尊重她,但她卻誤解了我,以為我根本不愛她,便提出分手。」品澤面帶郁色,簡扼地說了經過。
「說你不愛她是表面上的話,其實她想說的是——你是不是性無能。」姚雪想也不想,便替對方把不敢講的話挑開。
「開了開什麼玩笑!性——性無能!?」品澤臉色一變,簡直是匪夷所思至極點。正直的他從不曾做如是想,但姚雪適時的一點,又教他哭笑不得。
「沒錯呀,現代的女性不再蒙著臉嫁人,婚前對丈夫能了解越多對自己便越有利,這個婚結起來也才夠意思。也許你有夠體面的外表,夠豐厚的財力,但你若是性無能,多數女人仍不願嫁給你的,這也是她要跟你分手的主因。顯然你的未婚妻已不是處女,所以她會主動要求你,那麼你為什麼……」
「你說什麼?她不是處女?何以見得?」在品澤心中,紀淑雅一直是清純的代表,怎麼可能不是處女。這跟她當初開口要求他與她同床時一樣令他吃驚。
姚雪慢條斯理地拿出一根細長的香煙,點著煙,又嘲他噴出一大口帶著薄荷味道的煙霧後,才開啟那張誘人的美艷紅唇說︰
「只有嘗過滋味的女人才會在乎這件事。」
「我不相信。」品澤固執地搖搖頭。
「喏,」姚雪遞給他一塊錢。「問了便知道。」
品澤只是瞪著桌上冷冷的硬幣,沒有伸手動它,良久才緩緩起身,走到電話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