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麼?」子鳶生氣的喝道。她這樣子是想在轉移他對于她是否搶銀行這件事的質問嗎?
小舞接著背著他將身子上的衣物褪盡,他不明所以的看她完全的背脊,過瘦的她,單薄的背部連脊骨的數目都數得出來,緊緊的臀部肌肉則泄露出她心中的緊張。
「你到底……」這女孩有暴露狂嗎?看不過去的子鳶,正想要開口斥責,她已經轉過身了。
小舞臉上凝重的深至骨里,他初初瞥見她的身體,驚嚇之際,又重重跌人椅中。
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身上能夠同時存在著這麼多的疤痕,小舞的軀干由一道長至中月復的深疤劈開,月復部的左側則有著深淺不同的三道疤,右側腰際則是一道長約十公分的新疤,翻出的紅色新肉像在挑戰般的割碎她白細的膚贊。
子鳶立刻閉上眼楮,一股恐怖的戰栗感從內心深處涌上來,以現代醫學的外科手法,怎麼可能在病人身上制造出這般可怕的傷疤?更何況,病人還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
不忍的張開眼,見到小舞臉上流露出近乎殘酷的漠然,子鳶將她剛月兌下的襯衫拾起,緊緊裹住她不堪人目的身體。
小舞任著他的牽動,又坐回他身邊,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微微浮起細細的血管,她一雙炯炯有神的眼楮直盯著他看。
「我一直怕被你看到這樣的身體,所以當上次老喬說,他有辦法讓我身上的疤完全消失的時候,我很高興。」
小舞慢吞吞的聲調听在子鳶中的耳中,令他不寒而栗,她在說什麼?老喬怎麼可能有什麼除疤的妙方?再說,他又怎麼可能知道她身上有這些疤呢?
子鳶想要說出他的疑問,但小舞的表情讓他住了口,「上一次,我到他那兒之後,他一看到我,便說他可以幫我,然後在他的安排之下,我進入一間像手術室的老房子,經過一般的程序麻醉之後,等我再起來,已經是晚上了。」
沉靜的看看他,她像在解釋一樣,說起幾天前的事情,「那次,我並不曉得銀行的事,也不會把很行跟我自己的經歷想在一起,因為當時我以為我是躺在手術床上的。」她以一種絕望的姿態攤攤手,好像所有的東西都自她雙手間消逝了,「所以那時我的回答是很坦然的。」
子鳶深深吸進一口氣,小知道她在說什麼嗎?這件事為什麼會跟五金行的老喬扯上呢?還有,為什麼一個第一次見面的老頭子就能得到她的信任,讓她相信他真的有神力可以讓她身上這些消失?
一個接著一個的疑問讓子鳶無法專心,小舞臉上一直維持著那種遲鈍又冷酷的表情,她朝他淡淡一瞥,接著又說︰「但是,我身上的疤並沒有改善,所以我想,或許是我太天真了,那晚,我雖然有些失望,但並沒有怨誰,第二天。我便不再想喬老伯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麼那天你硬要我去,我不願出門的原因。
「今天,你又要我到他那兒去,老實說我根本就不想去,雖說再見到喬老伯讓我感覺相當新切,可上次的經驗讓我感到不愉快,所以,我只想開車出去溜溜,沒想到,車子才剛出去就被人攔住,那人說喬老伯想要見我,要我跟他們走,我很害怕,但還是跟著他們,因為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隨著敘述的過程,小舞的聲音愈來愈冰冷,好像她已經忘了感情這回事,子鳶疼惜的看著她,輕輕握住她的手,她好像沒發現他示好的行為。被握住的小手連根指頭都沒有動。
「到了喬老伯的店里,他笑嘻嘻的跟我道歉,說他一直在等我,要我相信他,看著他,竟然笨笨的答應了,于是,今天又像上次一樣,我進了那間手術室,不過,這次大概不像上次那樣對他全不設防,所以,在中途我醒了過來。
「我發現我在一輛廂型車中,周圍是七、八個大布袋,袋子的質料很差,弄得我的臉很痛,那個帶我去見喬老伯的人正在開著車,我縮在那堆袋子里,開車的人把收音機的聲音開得很大聲,里面正在報導著剛剛發生的銀行搶案,我看到車里的情形,突然驚覺到這件事是我的干的。」說到後來,一漸漸無法控制情緒,低聲哭了起來。
子鳶將她擁到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小聲的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
她抽搐著說︰「我發現事情不對之後,只覺得身體愈來愈冷,心里也愈來愈害怕,結果在這種情況下,我居然又睡著了。等我醒過來時,已經回到手術台上,喬老伯笑嘻嘻的站在我身邊跟我說,只要再幾次治療,我身上的一定一點疤都不會留。」
「這個老喬。」子鳶握緊拳頭,很想K那個老家伙一頓,但他不明白的是,老喬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呢?
「然後我就回來了,在回來的時候,我想到了那個作夢一樣的情境,便打開收音機,沒想到真的有搶案,原來一切都不是夢,我……我……我好像真的搶了銀行。」小舞驚懼的抬頭,兩眼空空洞洞的,雖然向著子鳶,卻沒有在看他。
子鳶用力捏捏她的肩頭,把她的注意力找回來。「小舞,你不要怕……」說了這句話後,他卻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只好轉移話題,「上次不是你跟老喬的第一次見面嗎?為什麼你那麼信任他?」
小舞用力眨眨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頰上,「我不是第一次見到他。」是他要她別告訴子鳶這件事,等她的疤好了再讓子鳶知道,但現在她不得不說了。
「在日本的時候,他常常來我們家,但是,我爸好像很討厭他,只有我媽偷偷的接待他,還常常要我帶他出去玩,只是,那時候他好像喬。」
「什麼?!」子鳶叫得比剛剛更大聲,老喬怎麼有可能到日本去呢?還常常去?「你確定這里的老喬跟你在日本看到的老喬一樣嗎?」
小舞有點驚恐的點頭,他的僅應讓她覺得驚恐,「我一看到他就認出來了,雖然我們有兩年沒見面,但是我還是可以肯定的。」「之前他常常去日本?」
「是啊,不過是在我十幾歲以後吧,我記得小時候好像並沒有看過他,其實到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喬老伯會讓我搶銀行。」淚水又在小舞的眼眶中打轉,只是這次的哭泣是為了老喬,直到現在她還不願意相信他會利用她。
突然間,子鳶有點妒忌,因為他發現,小舞之所以願意讓他看到她最不願踫觸的秘密,完全只是因為老喬,因為老喬的背叛讓她做出這種自暴自棄的行為,想通這點,他用鼻子吸了口氣,喃喃說道︰「這個老黑人真的就這麼好?」
小舞听了他的自言自語後,表情變得相當古怪,「老黑人?你剛剛說老喬是個老黑人?」
心中正被有些無聊的妒意佔滿的子鳶听到了她的疑問,「是啊,難道說你覺得他還不夠黑?」老喬可是道地的非洲裔美國人,而且是那種純得發亮的品種。
小舞搖頭又搖頭,「他是白人啦,一個個子很大的白種人,我是分不清他是住在哪里的白人,但是,他真的是白的。」
「你是說,你看到的那個老喬是個老白人?」子鳶不確定的再問一次。
「嗯,大約五十、六歲的白種男子,他的身材保養得挺好的,我記得小時候看他,他像座塔一樣高,這次見到,他都坐在輪椅上,可是,上身還是很壯的。」小舞大概描述出她見到的老喬的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