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
「在想我自已……你的報告呢?還有沒有?」
李純掃了她一眼,接著說︰「就像你知道的,後來他們到了阿根廷,在那,畢頡是個音樂乞丐,也就是所謂的餃頭藝人,他很有自己的風恪,長得也不錯,所以很快就紅起來,他的身體也是在那年練出來的。你看看,我這里有他二十歲之前的張照片。」
她拿出一個文件夾,取出幾張不太清楚的照片,好像是從報章志上翻拍下來的,「那時候,他身上可沒有現在這些肌肉。」照片上是一個眉目秀的年輕男孩,有點弱不禁風的感覺。
「去年七月,他回到台灣,一回來就去找沈奇鋒,好像是為了治療他女兒的病,你也知道,愛滋病要花挺多錢的,以他的財力,是負擔不起的。」
「沈奇鋒願意嗎?」
「他再怎麼不爽畢頡,康康也是他的外孫女啊!」李純喘口氣,喝了口咖啡,皺皺眉,好像是冷掉的咖啡不合她的味口,「我說完了。」
「為什麼你的報告里面沒有提到畢頡的父母?」
李純好像本來不想提到這一點,但听到可藍問到了,于是又嘆了口氣,「他跟你一樣,是空難遺孤,不過,他的父母都是音樂家,在一次出國演出的時候死了,所以從四歲起,他就跟著他叔叔,嬸嬸……」
「怎麼不說了?」可藍覺察出她話中有話。
「據說,他二十歲那場車禍是他叔叔,嬸嬸搞的鬼,他們想把他弄死,好縫承他名下的財產。」
「他很有錢嗎?」可藍不解的問。
「沒有你那麼多,不過,也不少。」
「純,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跟我說的?」可藍總是覺得李純今天說話很不干脆,弄得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李純扯扯嘴角,「你不是要跟他拆了嗎,還問那麼多干麼?」
可藍沒有逼她,只是看著她,看得李純的目光飄來飄去,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啦!苞你說跟你,你那個畢頡是個大聖人,他自己倒楣到這個地步了,還搶著幫那個小恬擦。」
李純的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起來,「你知道嗎?那個沈小恬真是可怕,表面上像個女一樣,私底下卻只是一攤臭水,就只有畢頡把她當成寶,他們在一起的幾年,你相不相信,畢頡這個笨蛋連踫都沒有踫她一下,還什麼除非有一天能夠配得上她.不然,他不會輕意的冒犯她之類的話。
「後來,沈小恬在外面跟人家胡搞,肚子搞大了,畢頡就笨笨的說要娶她,這也算她有點良心,硬是不答應,結果孩子生了沒半年,自己就病死了。那個畢頡在她生病的時候一直在她身邊照料她,等她人一死,他就收養了兩個小孩,是正式的收養哦!在法律上,那兩個孩子真是他的。」李純挺為他抱不平的。
可藍听到現在,她對畢頡的想法已經完全改觀了,「這是好事啊!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我不想你跟他在一起」
「為什麼?因為你想要他嗎?」可藍有點小人的說。
「要他這個笨蛋?不會的,我李純喜歡聰明的帥哥,像他這個樣子,早晚有一天會把我給拖累。」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呢?他明明是個好人,可是如果光听你前面那一段,我會認為他是個十足的混蛋,知道自己有病,還在外面……搞七稔三的。」
「你是怕他傳染給你吧?」
可藍白了她一眼,「是你你不怕嗎?」
李純不在乎的聳聳肩,「我不想你跟他在一起,他太笨也太背了,我敢,像他那樣的男人,不管哪個女人跟他在一起,都會吃苦的。」
可藍長長的睫毛往下一掃,「你有沒有沈小恬的照片?」
李純本能的緊了緊抓著文件夾的手,「你要那個干麼?」
「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跟我長得很像。」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李純打開文件夾,搜出幾張照片,「本來我不想給你看的,不過,看看也好,讓你的夢醒醒,要不是你和那個小恬有個八分像,我想畢頡是不會對你有興趣的。」不管怎麼說,她都不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跟畢頡這個倒楣鬼和在一塊兒。
相片拍得很好,照片里的人長發披肩淺笑盈盈,跟她不止是八分像,如果她也穿起一樣的衣服,梳著一樣的發型,兩人再化上相同的妝,可藍相信,兢算是李純也沒辦法一下分辨出誰是誰。
「看到照片時我也嚇了一跳,事實上這整個調查過程都讓我嚇一跳,我沒想到那個畢頡背景會這麼復雜,你看,跟他有關的三邊人馬都與他不和,台灣這方面,當年他從已經簽了約的樂團中逃出來,還有一筆違約金要付。沈家那邊沈老頭逼他遙得可緊了,雖然沈奇鋒答應治他女兒的病,可是每天都給他一大堆精神壓力。還有美國那里,雖然那里有可以解決他所有問題的錢,可是,他還是不敢回家。」
李純搖搖頭,「一個人做人做到這個地步,也是夠可憐的,你如果跟了他,你會更可憐,你得幫他還債,得陪他應付前岳父……嗯,不對,得陪他應付前女友的父親,還礙想辦法把屬于他的東西幫他要回來,天啊,這種賠本生意我是不會做的,我李純這一生只想扯順風旗,我是那種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要我跟著他,門都沒有!」
李純劈哩啪啦的發表著自己的高見,可藍心里卻是另一番想法,經過李純的分析,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應該要在畢頡身邊幫著他,在她的一生中,一向只有別人幫助她渡過困難,她沒有會,也沒有能力可以幫助任何人渡過生命中的困卮。可是現在一個現成的好機會擺在她眼前,一個男人,一個跟她有過肌膚之親的倒楣男人,一個雖然倒楣卻仍能堅強面對問題的大肌肉男。
「你在想什麼?」李純發現可藍的思緒不知道又飄到那一個國家去了,「你該不會想要跟能在一起吧?他不是才惹你傷心?對了,來听听,他是怎麼惹你的,怎麼會把你惹成這樣?我好久沒看過你這樣傷心了。」
「也沒怎麼。」可藍老老實實的把今晨發生的事情說給李純听,沒有一點加油添醋。
「他竟然敢這樣對你,你不過對他好一點而已,他就爬到你頭上了,可藍,你真的不能跟他在一起,他現在這樣對你,將來你跟他再進一步的時候,他一有情緒肯定會打你。」她不是危言聳听,由畢頡今晨的行為是可以推算出這一步的。
可藍點點頭,不否認李純的預想,今天早上當她被畢頡抓著的時候,她就曾經想過,被他這樣晃著還不如被他打個一巴掌來得輕松,「我想,他不會隨便打人的。」
「哼,每一個會打老婆的男人剛開始時都有一大堆的苦水要吐,可藍,這種人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動手只是遲早的事情,趁現在你陷得還不是太深,就別再往里面鎖了。‘’李純發覺自已今天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哦!
「我不會讓他有苦水。」她肯定的說。
李純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呼天搶地起來,「完了完了,我就知遭,如果我跟你說出調查到的所有資料︰你這個傻瓜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要跟著他,你是怎麼了,要試試自己的能力,看看能不能夠幫助一個生活得這麼辛苦的男人,找到一點人生的樂趣。」
可藍歪著頭看著她,李純很少這麼樣三八的,她一向都只管她自己,今天怎麼對自己這麼樣的關心,「你今天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