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雖然耳朵有點受不了,她一定要忍耐,搞不好再過一個鐘頭,趙雲騰就會來敲門了。
然而他沒有來。
一天、兩天過去,言紫霓天天在半夜把音響開到最大,趙雲騰卻好似耳聾一般毫無反應。
這一來苦的反而是她自己。熬夜是女人的大敵,不管白天再怎麼拚命補眠,還是覺得很疲倦,更消不去深深的黑眼圈和滿臉的痘子,況且,鄰居接二連三跑來抗議,也讓她大呼吃不消。
第七天,她再也受不了了,關掉音響沖進他房中,卻發現床上一個人都沒有,而旁邊書房的燈還亮著。
不會吧……她不敢置信地推開書房門,只見趙雲騰正坐在書桌前,埋首在像山一樣高的文件中。听到開門聲,他抬起頭來。
「哦,是妳啊。今天怎麼沒放音樂?托妳的福,我這幾天晚上工作特別有精神呢。」
特別有精神?這家伙是怪物嗎?
她啞著聲音問︰「你晚上三點還在工作?」
「哦,我向來如此,最晚還曾經做到五點。已經習慣了,不用擔心。」
言紫霓大叫,「誰在擔心你啊?哪有人這樣過日子的?真是變態!」
她簡直不敢相信,難道企業家繼承人就得這樣,為了工作把自己當蠟燭燒?她死也不過這種日子!
他眉毛一揚,「奇怪了,妳讀書的時候都不用熬夜嗎?」
「那是因為讀書是我的志趣啊。哪像你,只為了多賺幾個錢就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真的是瘋了!」
「賺錢也是我的志趣,不勞妳費心。」
「是嗎?」言紫霓冷冷地說︰「我爸爸每次一提到他的事業,總是一臉驕傲的表情,因為他賺錢賺得很高興。可是我就從來沒看過你露出那種表情。依我看你不是在賺錢,只是在拚死拚活追著錢跑而已。」
他靜靜地瞪著她。不知何故,這女人就是有辦法撩撥他的神經,把他勾得滿月復怒火。
「我想妳該去睡了。」
「嗯。不過我要提醒你,天底下沒有一個女人會願意嫁給每天工作到半夜三點的男人,不管他家里多有錢,長得有多帥。」她打了個大呵欠,轉身回房去了。
趙雲騰心中暗自懷疑,她到底是真心稱贊他長得帥,還是純粹在說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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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公主殿下,好久不見呀。」
趙雲翔第一次來老哥的屋子作客,一進門就這樣對著未來的女主人打招呼,讓言紫霓想到童年往事,尷尬不已。她當年可是整整排擠了人家六年呢!
「二哥!」趙霞清推了他一下,連忙對言紫霓道歉,「對不起,大嫂,二哥開開玩笑,妳別放在心上。」
她抬手搖了搖,「沒關系,我不介意。還有,麻煩妳,叫我小言小紫小貓小狽都可以,就是別叫我大嫂,我是絕對不會嫁給妳大哥的。」
「我大哥有什麼不好?」
「不是他好不好的問題,我就是不喜歡被人家逼著嫁人,我又不是牛,讓人牽來牽去隨便賣!」
趙雲翔拍手附和,「說的好,我支持妳!」
言紫霓有點疑惑,「你不是很討厭我嗎?為什麼要支持我?」
「我以前的確是很討厭妳,但是自從妳讓我老爹跟老哥踫了個大釘子以後,我就越來越喜歡妳了。再听到妳在我家老大床上放大蟒蛇,我差點就愛上妳了,那可是我一生的夢想哩!妳要是長得再美一點,我就帶妳私奔去。」
「二哥!」趙霞清在他手臂上重重搥了一下。
言紫霓干笑兩聲。這趙家的親子關系還真是詭異。
趙霞清決定轉移話題,「對了,大……小紫,我把妳上次托我的東西還給何先生了。」
「什麼東西?」
「那塊翡翠啊。」
她思索了一下,總算想起來,「哦,那個啊。還了就好,謝謝妳。」
趙雲翔好笑兩聲,「妳老實招來,那個獸醫是妳男朋友吧?」
「才不是呢,他只是跟我們系上合作的獸醫,沒事會跟我聊兩句而已。那塊翡翠也是他硬塞給我的,說是可以許願,我才不希罕那種東西。」
「真的嗎?」趙霞清掩不住一臉欣喜,既然她跟那個人之間沒有曖昧,那……
言紫霓莫名其妙,「妳干麼那麼高興?」
「沒、沒有……」
她滿臉的紅暈可瞞不住她二哥,「喂,小妹,妳該不會是喜歡上那個獸醫吧?小心被老爸狂電哦!」
「我說沒有嘛!」趙霞清忽然覺得心情無比沉重。
言紫霓微微蹙眉,「霞清,也許我有點多事,不過我勸妳不要太接近那個獸醫比較好。」
「為什麼?」
「有一次我們教授看到我在跟他聊天,就私下這樣警告我。」
趙雲翔問︰「妳沒問他為什麼嗎?」
「我正要問他,喂猴子的時間就到了,所以我就沒再問下去了。」
他翻了個白眼,「小妹,听到沒?因為我們英明的大嫂忙著喂猴子,所以妳不能接近那位何獸醫。」
言紫霓瞪他一眼,「對那種長得帥又能言善道的男人,本來就要小心啊!」
「妳先擔心妳自己吧,再不想辦法,真的會被套上鼻環,一輩子關在我們家的牛欄里哦。」
她臉色沉了下來。「我知道啊,可是用了那麼多種方法,就是整不倒你哥哥,我又有什麼辦法?」
「那是因為妳的方法太小兒科了,根本沒打中要害。我問妳,男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她沒好氣地回答,「尊嚴。」雖然她還是認為是生育能力。
「沒錯!所以妳得拿他尊嚴開刀。」趙雲翔從皮夾中抽出一張名片遞給她,「來,這是老同學的一點心意。」
雖說他現在對言紫霓印象好轉,但是對她跟老哥這場熱鬧,他還是一刻也不願錯過。況且只要他稍微一搧火,戰況就會更精彩,何樂而不為?他決定要再度延後回加拿大的日期。
「零周刊?」看著名片上的字,言紫霓知道,這下子真的要鬧翻天了。
第四章
一個星期後,以灑狗血、煽情聞名的八卦雜志零周刊,登出了一篇專題報導,標題是--專訪落跑新娘!言氏集團千金泣訴逃婚真相。封面登了一張照片,言紫霓坐在趙雲騰的沙發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那自然是洋蔥的功效。
內文用了將近兩萬字,文情並茂地描述言紫霓的心路歷程。從她在小學時如何一往情深地暗戀趙雲騰,上了高中後仍然對他念念不忘,好不容易跟他訂了婚,卻發現他圖的不過是她家的股權,她是多麼地傷心。好不容易解開心結,他卻又到處亂瞄女人,絲毫不給她面子;最可怕的是,趙雲騰還有偷窺的習慣,沒事偷拍她的照片,甚至找人跟蹤她,監控她的行蹤,讓她心驚膽跳。
以上那些行為她都可以容忍,因為她覺得嫉妒可能也是愛的一種,可是她又發現了最糟糕的事實︰趙雲騰患有某種「隱疾」,足以直接影響他傳宗接代的能力。
雜志引用她的話--
我也知道,夫妻之間性並不是最重要的,但是生物的任務原本就是培育下一代,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這樣的結合根本就沒有意義,就像叫鯊魚跟牡蠣交配一樣,只是浪費時間……
這篇報導一刊出,當然是引起軒然大波,各界人士爭相傳閱,皇朝飯店辦公室的電話響個不停,整天都有人打來問候趙雲騰,金融界也在考慮暫停跟皇朝企業合作,因為他們的負責人很顯然患有精神疾病。
因為忙著應付各方質疑,趙雲騰直到雜志出刊的三天後,才有時間回家找言紫霓算帳,他妹妹照例跟去當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