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憐……」宋雅鈞看著一整排枯萎的香草好心疼,覺得很對不起它們。「對不起,讓你們死掉……」
這些花花草草,她通常在早餐的時候使用,她喜歡用香草泡茶,隨著心情變換在茶中加入不同的香草。
也因為這是忙碌的嚴恕抽空帶她去買的,她一直很小心地養著它們,後悔先前就這樣離開,沒有照顧好他給她的愛……
「沒有全部死掉,你看。」嚴恕也跟著她一同趴在窗台檢視,在一排枯死的香草中尋覓「生機」,並未急著打開家門。
幸好讓他看見一盆香草,原本枯萎了,卻又新生了女敕芽。
「還有一株。不要難過,以你的巧手,很快就可以讓這排小草又欣欣向榮了。」
听見他的安慰,宋雅鈞心一動……是的,她一點也不懷疑,嚴恕是愛她的。
雖然每一次她抱著他,撒嬌的說喜歡他、愛他,從來沒得到他的回應,可是一個男人對待她的好,她感覺得出來。
嚴恕從來不認為該在意那些香草,在意那些小小的生活瑣事,對他而言是件很無趣的事。
想想看,一個身家上億的集團負責人,每天忙都忙死了,卻因為她的在意而變得在意,如果這不是愛情,那是什麼?
所以,她從來不介意他不說愛,因為她確實感受到了幸福。
「來。」嚴恕牽著她的手,把她拉到前院的水龍頭前,秀她清洗雙手沾上的土壤,不嫌麻煩,不嫌她髒。
宋雅鈞也就這麼乖乖地讓他照顧自己,心中一片柔情。
「回家吧。」幫她洗淨雙手後,嚴恕執起她的手,一同開啟他們的家門。
迎面而來的空氣,是房子悶了一年余的氣息,一聞到這味道,兩人不約而同的咳嗽,迅速進入家門,把所有窗戶都打開,讓空氣流通。
「得打掃才行。」宋雅鈞伸手在牛皮沙發上一抹,對指尖上的歡塵皺眉。
「同意。我讓人送東西過來,我們一起打掃。」嚴恕在玄關放下行李,轉身去打了電話。
听見這話,宋雅鈞回頭,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沐浴在陽光里。
啊……這就是他們的生活,單純,但是很幸福。
以嚴恕的身家來說,要請人來打掃清理甚至做三餐,都是小事一件,而他也的確從小就被人伺候著長大,不過因為宋雅鈞喜歡自己打理家事,因此他大少爺也卷起袖子,跟她一起做,從來不抱怨。
經過烏龍離婚事件、他車禍失憶又恢復記憶後,宋雅鈞一顆心始終還有些惶惶不定,直到此刻看著他,听他用命令的口吻講電話,她忽然有了真實感。
「……東西買齊之後放在門口,不準踏進我家一步……我說不準!慶祝會?你煩不煩……」
她笑了,他大概是在對特助余啟明下達命令吧。他老是這樣,指使年收入破百萬的員工跑腿,理由竟然是,不然花那麼多錢請他做什麼?
而那個辛苦跑腿的人,不曾被邀請踏進他們家大門一步,只因嚴恕不允許他們兩個人的家里,多了不相干的人。
才不過一年,她竟然覺得幸福的感覺像夢境一樣。
她怎麼會忘了呢?嚴恕不是她的夢,是她的幸福。
第10章(2)
「少羅唆……」嚴恕不耐煩地拒絕特助提出慶祝他出院的聚會邀請,正感煩躁的時候,背後貼上了一具柔軟溫暖的身體,腰間被人緊緊抱住。他低頭一看,妻子的雙手就圈在他的腰間。
他忍不住微笑,被特助惹到的怒氣瞬間化解。
「總之就是這樣。我「應該」還有一樣東西沒送來,你找人給我送到。那個東西給我擺在後院里,就這樣。」他不理會特助的哇哇叫,隨即掛了電話,回頭環抱住撒嬌的妻子。「嗯?怎麼了?」好輕好柔好疼惜的語氣,哪像對別人,他不是冷冰冰就是凶巴巴。
宋雅鈞搖搖頭,表示沒什麼,改膩在他胸前,听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她想,不用很久,很快她就會習慣的,她的幸福回來了。
「先從房間整理吧,不然晚上沒辦法睡覺。」她說。
「嗯……的確,那是第一個要先整理的地方。」嚴恕沉吟同意,可表情實在太曖昧。
宋雅鈞著他笑得那麼燦爛,听出他的暗示,不禁臉紅了一下。
「我先上去……」她作勢要上樓。
「一起去。」嚴恕巴著她一同睬上樓梯,上了樓就死要黏著她,無論她怎麼叫他走開都不肯。
兩人就這麼開始分工合作,一同把愛的小窩打掃干淨一當余啟明抱著一大箱買來的清潔用品到嚴恕家的時候,就看見那位愛冷著臉的大老板卷起褲管,正在門前刷腳踏墊。
秋天的陽光還很毒辣,余啟明一度懷疑是自己中看了才出現幻覺,站著發呆,看了很久。
直到一輛貨車停在門口,送貨兼搬運的工人出聲,才打破了這平靜。
「先生,請問東西要放到哪?」
听見聲音,嚴恕朝門口望去,沒想到會看見發呆的余啟明,他眼一眯。
「啊!」余啟明看見老板那張沒有表情的死人臉對他眯起眼,立刻明白這不是幻覺。「繞過前院,送到後院,小心心。」
他連忙吩咐送貨工人把東西扛到後頭去。
「啊?扛到後面就好?不用幫你們安裝嗎?工人听見吩咐愣了一下,瞪大眼楮看看余啟明,又看看嚴恕。
直覺告訴他,要問那個在刷腳踏墊的。
「先生?」
「不必,在後院挑個不會淋到雨的地方把東西放下來,你們就可以走了。」嚴恕淡淡道,放下刷到一半的腳踏墊。
堡人們嘿咻嘿咻把那些巨大的東西扛到後院去。
「咦?剛回家就有人送東西,你買了什麼?」宋雅鈞听見聲音走出來,好奇地問。
「禮物。」嚴恕種神秘秘地表示。「不是給你的。」
「你又有什麼花樣啊……余特助?」宋雅鈞看見他,神色有些不自在。
「夫人。」余啟明倒跟她不同,很恭謹也很誠心地喊她一聲。
「嗯。」思及之前在南部醫院見面時的狀況,她有點不好意思。
看見妻子扭扭捏捏,在意起余啟明,不管是什麼原因,嚴恕就是不爽。
他走上前搶過余啟明手上的清潔用品,下逐客令。「謝謝你。你該走了。」背過妻子,他用冷臉告訴特助「此地不宜久留」。
「余特助,要不要進來喝杯茶?」盡避尷尬,宋雅鈞還是想要盡蚌女主人的義務,招待丈夫的員工。
「好啊。」
「他沒空。」
這兩句話是同時出聲,至于哪句出自誰口,不用多做說明了。
余啟明就算很想留下來,最後也被嚴恕恐飾的眼神逼退,帶著送完貨的工人們模模鼻子離開。
待他們離開之後,嚴恕表情一變,拉著一頭霧水的宋雅鈞來到後院。
「來,看看我準備的禮物。」
「不是說不是給我的嗎?」宋雅鈞搖頭失笑,仍乖乖的跟他走。
後院靠屋檐的牆下,擺了一個又一個的紙箱,層層疊疊,堆得很高。
嚴恕迫不及待取下一只紙箱,打開來驗收。
「是什麼啊?」感染到他的興奮,宋雅鈞也不禁一臉好奇。
箱子里擺著的,是一只漆上了白漆的秋千椅……
「玩具——有秋千和溜滑梯,就像在公園看到的那樣,不過稍微小了一點,要配合我們家院子的大小。我會自己一個人組裝好,因為這是我給我們小孩的第一份禮物。」嚴恕說著,雙眼炯炯發亮,直視著她。
宋雅鈞一愣,隨即臉紅起來。
「我們的……小孩?」
「是啊,兩人生活很好,不過有個小孩也不錯,你不覺得嗎?如果是女兒,我一定會很疼愛她。這個「禮物」,我車禍前就訂了,原本想回來之後要給你一個驚喜,接著開始制造小孩——喔,為什麼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