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怨歌發出一聲怪叫,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臉。
看他頭一次這般害羞,白玉瑯心生快意。好難得,他向來臉皮厚得可以。「我沒有那麼愛吃醋。」
怨歌瞪大了眼。「你居然不吃醋……白玉瑯,你對我的感情呢?虧我昨晚裝君子,抱著你入睡,卻連你一根手指都沒踫。」
白玉瑯立即從座位上跳起。「你昨晚明明有偷親我,你親了我臉頰五次,額頭八次,嘴唇三次……」
「你……你可惡,居然裝睡……」
「我能睡著嗎?你一整晚把眼楮睜得像金魚一樣,眨也不眨的盯著我看。」她還以為,他們之間可能要發生……
討厭啦,害她滿心期待的等了好久,而他只敢意思意思的親兩下而已。她是姑娘啊,太主動了會嚇死人好不好?
難得裝一次乖巧嬌羞,卻被他的不解風情給浪費了。「怨歌……」嬌嗔一聲,給他一個背影。
怨歌這才恍然大悟,淺笑道︰「小瑯,我珍惜你呀,我希望讓你做最幸福的女子。在我們成親以前,我絕不逾矩。」他手掌向天,像要立誓。
「呵呵……」
「我的表情很好笑嗎?」
「桃木哥哥,你一直是我的桃木哥哥。」兒時的他與現在的他,完全融合在一起。他便是真實又多情的怨歌,那個雖然招搖卻又思想保守的男人。
他拍著她的背,「這輩子我有三個名字,這二個名字,你可以替換著叫。因為無論你喊哪一個,我都清楚你是在叫我。」
「呃……好肉麻……」她吐吐粉舌。
他頭一抑,「好,你不愛听,我說給別人听。阮大公子也快回來了,說不定……」
「不準!你以後要躲他躲得他遠遠的。」
怨歌暗笑︰心忖︰每次都是阮大公子躲自己躲得遠遠的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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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杭州
「臨安城出事了。」
「我也听說了,好像是平南王的事吧?」
街邊聚著幾個婦人,站在樹蔭下閑聊。
「我記得平南王可是武林高手呢,怎麼可能會死呢?」
「再厲害的武林高手,命短也沒轍。他不過三十歲而已,這麼早便去見了佛祖。」一位大嬸津津有味的吃著蜜餞,好不快樂。
「嘖,我看他是見閻王,那個平南王可是一肚子的壞水。」
「他長得挺俊的呢,我曾在街上見到過他。」大嬸一臉惋惜的模樣。
「再俊的人又如何?听說他觸怒了皇上,皇上忍來忍去,最後還是發火了,干脆弄來一種無色無味的穿腸毒藥,騙平南王喝下去。」賣菜的阿婆也插上一嘴。
大嬸笑廠笑。「平南王不是那麼笨的人吧?」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過好獵手。」
「嘖,咱們的皇帝不算好獵手吧?邊疆還很亂套呢!咱們大宋的土地越來越小了。」
賣菜阿婆接著說︰「誰都有弱點嘛,听說呀……平南王有斷袖之癖。」
「斷袖之癖?」眾婦人皆花容失色。
罷才還嚼著酸梅的大嬸,立刻吐得七葷八素。
一位婦人好心的拍拍她的背。「唉,誰教你總把平南工當成夢中情人來著。」
賣菜阿婆見生意轉好,便不想再聊下去。可是,這幫喜歡听小道消息的三姑六婆怎麼會輕易放過她。
最後,她被磨得沒法子,只好認命的接著講︰「皇上竟然便了一招美男計,嘿嘿,這個計呀,可真令人拍案叫絕。皇上第九個兒子長得像女娃一樣漂亮,不過因為皇上特別的討厭他,所以他一直是個見不得光的皇子,雖然有皇子身分,卻過得像平民百姓一般。」
「唉,真可憐,真可憐。」
「皇上本來早忘了自己有個這麼討厭的兒子,可有一次,他與平南王逛御花園的時候,正巧撞見那個皇子。本來皇上不以為意的,可沒想到平南王竟然動了心。呃,真可怕,呢,他們可是叔佷啊!」
「你講錯了。」一位婦人用手指點了點賣菜阿婆。
「我沒講錯!」
「可南街那邊是這樣說的,他們說那名皇子根本不是皇上的親生兒子,所以皇上才討厭他。」
「啊?不是自己的兒子,這綠帽子戴得可真冤。皇上怎麼不殺了他呀?而且後宮不都是公公嗎?」
「離題了,離題了。」大嬸吐得兩眼發暈,仍是想知道平南王到底是怎麼被害的。
話題終于轉了回來。「皇上利用九皇子來引平南王入圈套,讓狡猾的平南王將戒心一點點的卸除。」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皇上對九皇子沒有親情,對平南王也是,所以他干脆把兩人一起毒死。」而平南王則是因為美色當前昏了頭,沒料到皇上會用這種毒招。
包沒料到的是,九皇子在寧宗眼中,根本就只是個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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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輕紗漫天飛舞,室中本是無風,可那輕紗卻飄得詭異而且唯美。
「國師,你的良計真是助了朕啊。」
輕紗後的朦朧身影靜如處子,像是沒听見寧宗的感激。
年輕的中性聲音從紗後傳出。「如您所願,皇上。」
「國師真是神機妙算,怪不得你當年不讓朕殺了那個孩子。」他從未見過國帥的長相,因為這個神秘的男子總是戴著人皮面具,寧宗早過了好奇的年紀,只要能讓他長久的坐在寶座之上,他可以不介意這個男人的神秘行徑。
只是,這麼多年了,寧宗已經變成了一個近四十歲的中年男子。而國師的聲音,甚至身形,都與二十幾年前完全相同。
幣在南面的白紗突然飄來,像有生命般飄到寧宗腳下。
坐在紗後的男子閉著眼掐指推算,聲音平和並無高低起伏,直直的,仿佛沒有感情。「平南王沒死。」
「啊……」寧宗帝臉色慘白,嚇得冒出冷汗。
「皇上放心,平南王的帝運已盡,錯過了逆位的時機,他已經與帝位無緣。」
南側已無輕紗掩蔽,露出男子的臉。
那張臉,沒有喜怒哀樂,可以看出這是副極為俊麗的人皮面具。「皇上,您該回去休息了。」
寧宗早已全身虛月兌,仍是為平南王的事全身冒冷汗。
見皇上已拖著步子離開,紗後的男子輕聲道︰「北吾的使命,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白紗像有生命般一齊飛向男子。他慢慢的睜開眸子,一雙眼干淨而剔透。「興國之相,本是北吾隨口亂說。二王子,臣本想助你過上好日子,誰知道,唉……狐王怎麼把你們的姻緣和宿命弄得那麼亂……」
第十章
紙扇揮動聲不斷傳來,弄得白玉瑯心情亂到極點。「阮念楓,你把我家怨歌弄到哪里去了?」
阮念楓苦笑,習慣性的用扇面遮住半張臉。「趙……呃……白姑娘,你什麼時候嫁給怨歌呀?」叫趙樂燃也不錯嘛,怎麼又改叫白玉瑯了。
唉,還好怨歌跟他一般懶,放任別人繼續喊自己怨歌,並不強求他們喊他的原名。咦?怨歌原名叫啥來著?安、安……安知霧?惡,跟怨歌不大適合,怨歌該叫安花枝。
白玉瑯一把搶過阮念楓的紙扇。「不管春夏秋冬,你都拿把扇子扇來扇去的,你沒發現,你自己的右手腕比左手腕細嗎?說,怨歌去哪兒了?」想轉移話題,門都沒有。
「白姑娘,我義妹最近身子不好,我去看看……」他還沒說完話,便被白玉瑯擋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