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奇的問︰「需要多少錢?」
「一萬兩。」呵,她問他的身價干嘛?連與他親近的事都害怕外人知道,一定是認為他很髒、很丟人。
一萬兩,她可以負擔。如果她可以逃出去,便可以將他贖出來。
「我……」
罷想開口,話便硬生生的吞回肚中。
贖他回去干嘛?她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他又對她那麼凶,不把她當公主看。甚至在他眼中,她只是個端茶送水,順便讓他欺負一下的出氣筒而已。
怨歌自嘲的笑了笑。「我說的是一萬兩黃金,不是白銀。呵呵,我很值錢吧!就因為太值錢了,所以沒人敢為我贖身。這麼貴的一個人,脾氣不好,喜怒無常,還很憤世嫉俗,溫柔的時候很少,大部分的時候都一副該死的詛咒女圭女圭表情。一萬兩黃金,這個價碼雖然嚇走了那些覬覦我長相的客人,也一並嚇走了我該擁有的幸福。」
他在哭嗎?為什麼還有溫熱的水滴在她臉上。她吐出小舌去舌忝,嘗到了苦澀的咸味。
怨歌開口︰「你跟我不同,你遇上喜歡的人,便可以讓對方贖你出去。可沒有人會真心愛一個藝伎……嘖,我亂說什麼。」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後來竟隱在喉里。
她的床楊硬而窄小,他索性把她抱同自己的房里。
「你把衣服月兌了。」
趙樂燃愣住,不由自主的把雙臂護在胸口。
怨歌見到她的反應,出乎意料的竟沒有生氣。「身上濕答答的,很容易得風寒。我不會踫你的,你用被子把自己包好,我幫你取衣裳來。」他離開房間,去她的小屋里取衣物。
***bbs.***bbs.***bbs.***
趙樂燃身上很冷,而衣服上的濕氣弄得她很不舒服。「嘖,他那般自戀,想必也懶得動我。」將身上的衣物褪了下去,只留下褻褲與繡著蓮花的粉色抹胸。
「好冷。」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床榻,想包著暖暖的被子睡一覺。
咿呀一聲,門在此時被推開,怨歌張口問道︰「趙樂燃,你的衣物都放在哪里?我……」
趙樂燃見他進來,低叫一聲,忙躲進被子里。「你……不管你看到什麼,就裝作沒看見好了。」她把頭埋進被里,喃喃的說著什麼。
他的臉蒼白灰暗,望著她窩在被中的身子,心中的怒意越燒越熱。誰那麼狠心這樣欺負她?玉背上那粉色的舊疤,像是毒蛇般鑽進他的眼里。
「你在我房里睡吧。」他翻出白綢的單衣與衫子。「我翻了半天都找不到。你干脆穿我的吧,雖然不合身,但總比……」臉色一紅,他吐了門氣。「著涼要好。」
她背對著他說話。「你不睡嗎?」
怨歌一嘆。「對了,我有事告訴你。」
「什麼事?」
他一字一句的講,像是怕她听錯一般。「我已經搞清楚了。那天,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還是清白的女子。」就算真發生什麼,他也會懦弱的逃開。因為他不是自由身,給不了她名分,就算給了,她也不會過得幸福。一個藝伎的妻子,說出去她的名聲不會太好的。
她早就知道,只有他傻呼呼的被她騙了。
「你不問我為何知道的嗎?」他將頭倚在櫃子上。「剛才,我不小心看到了你臂上的守宮砂。」其實就算是喝醉,也不可能對事情完全無知,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們之間清清白白。
「哦。」她輕輕的打了個呵欠,像是困倦了。
餅長的指甲掐進掌中,他想開口問她身上的疤痕是怎麼回事,卻又覺得不妥,畢竟人家是個姑娘家,他與她非親非故,不該問這麼隱私的事情。
她不屬于這里,這里也不是什麼好地方。雖然寶娘比其他老鴇有些良心,但也是要求相對的回報的。趙樂燃待在挽月軒中,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怨歌見她已經睡下,便打開裝滿衣物的木櫃,將置于暗格里的箱子拿出來。里面有客人贈他的金銀珠寶,還有一些玉飾。
他想,贖她應該很容易才是。
畢竟寶娘將趙樂燃買進來時,只花了幾十兩而已。具體情況他也不知,說不準寶娘把銀子壓到更低呢!
寶娘往往會把買進來的姑娘賣得很貴,像是去年買來的春嬌,今年年初便賣了原價的十倍。
他想了一想,抽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又抽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卻又呆了。
「我也真是笨……我若跟寶娘死纏起來,她一分銀子都不會要的。」笑了笑,他將銀票塞進她隨身帶著的小荷包里。
小荷包很秀氣,蔥綠色底面,繡著「桃木」兩個字,字的周圍還繡了漂亮的花紋;看得出來,繡這只荷包的人費了很大的工夫。「可能是她自己繡的,嘖,手工真不算好。」他看了看,又把銀票從荷包里掏出來,從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一只比它要精巧數倍的金魚荷包來。
「我為你贖身,拿你個荷包也不算佔便宜。」他把荷包重新放回她身上,臉有些微紅。「她身材太爛,我臉紅是為她將來的相公感覺難過而已。」
怨歌看了看趙樂燃,幫她拉好被角。
「唔……」她把被子踢開,露出白玉般的小腿肚,臉漾著紅暈,像顆誘人的隻果。
怨歌試著把眼栘開,到最後目光還是往她身上溜。「霸了我的床睡,還這般虐待我。」他嘀咕著,把錦被再度蓋回到她的身上。
「別走,不要把我丟下……」
她的聲音中帶著依戀與傷心,像是一只怕被人丟棄的小貓一般楚楚可憐,跟平常驕蠻的模樣不太像。
「傻瓜,離開挽月軒不好嗎?」他知道她並非跟他說話,卻仍足忍不住接話。
她掙扎起來,把被子當作欺負她的壞人,不斷的躲著。「別……別罵我,我很乖,一直很乖……桃木哥哥說,我哭他會好難過……我不要……不要他難過……」囈語聲不斷,她的臉紅得不太正常。
怨歌把手掌貼到她光潔的額頭上,發現她的體溫很高。「怕是真的染上風寒。」
他微涼的手掌讓她舒服的吐出氣來,身子慢慢的安穩下來,粉女敕的小嘴里嘀咕著︰「可是,眼淚真的很好用……只要哭了,別人就會沒心情欺負我。」
怨歌有些氣惱那個叫「桃木」的男子,連這麼弱小的女孩都欺負。
有時候想想,裝懦弱雖然是可恥的事,卻可以暫時逃過對方的欺負。她身上的疤,也許是因為不屈服吧。
好不容易安靜一會兒,她又開始說胡話了。「冷,好冷……身子好冷……頭好熱……」她申吟著,冷熱交替弄得她躁動不安。
「等一下,我去取些冷水來幫你解熱。再忍忍,天亮我便去找大夫。」他的冷汗順著額頭滑到鬢邊,用手踫了踫她的額際。
「別走。」
她的手臂伸出來,微微顫抖著,卻又不縮同被里。
他的心狠狠的抽痛苦,雖然理智不斷的提醒他不能靠近她,可身體仍是情不自禁的移到床邊。
趙樂燃不知從哪兒來的力量,一把將他拉到床上。他踉嗆幾步,還是跌倒在床上,身下是她柔軟香香的身子,肌膚微涼。
「我……抱著哥哥,哥哥便不會冷……」她用雙臂擁緊他細瘦的腰身,似乎不介意他的親近。
「嘖,那個叫桃木的一定是個很下流、很無恥的登徒子。」一定是那個男人總騙她,說自己怕冷之類的,然後便開始名正言順的吃她的豆腐。
「抱。」像是小貓的叫聲,纏人卻又令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