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尚你……」
在趙子尚得意的笑聲中,關若翡怒恨地掙扎,卻掙不月兌他的鉗制,一時氣急攻心,不由得昏了過去。
等關若翡幽幽醒來時,家庭醫師已替她打了針,正在收拾東西。
「黃醫生,她沒事吧?」趙子尚的聲音令她心中一陣厭惡。
「趙太太只是餓過頭,沒什麼大毛病,只是,」黃醫生卻別有涵意地堆起笑容,「懷孕的人應該要小心一點,我已經打了安胎針,恭喜你要當爸爸,趙董。」
懷孕?趙子尚想起薛騰從關若翡住處走出來的那天早晨,臉色微微一變,待黃醫生離開後,隨即陰沉地睨向關若翡。
必若翡沒說話,但原本蒼白的臉色卻在瞬間染上了醉大的嫣紅,無神的眸于此刻也閃爍著歡喜的光。
趙子尚在旁見著。不禁怒火中燒,揚手便是一掌摑在她的臉上。
她驚醒似地撫著微腫的臉頰,才剛坐起身,趙子尚的另一掌又打來,她來不及閃躲,整個人滾落床下。
「你真會裝聖女!」趙子尚一把扯住她的頭發,硬生生將她從地上拉起,「你跟薛騰可真會計劃,弄了頂綠帽給我戴!
還不準我踫你!當我痴呆!」
他口中罵著,又粗暴地將她推到地上,揚起腳,眼看就要踹向她的月復部。
她及時弓起身子,那一腳踹在她的肩上。
見她痛得咬牙,就是不喊出聲,趙子尚怒氣更甚,一連又踢了好幾腳。
「听好!」他又將她頭發一扯,令她仰起頭,殘忍地提出警告,「我馬上聯絡醫生,你給我乖乖把它打掉,不然,你就等著瞧!」
「不…不要……」
必若翡慌張地搖頭,眼中滿是驚恐,口齒卻因身上的疼痛而無法清晰。
趙子尚冷哼了一聲,「這事還由得你來決定嗎?」
他話說完便將手一甩,轉身踩著憤怒的腳步走了出去。
第五章
他不由自主地輕撫床單,感覺那份仍令他心碎卻已離去的存在,空氣中似還飄浮著一絲屬于她地余香。
薛騰和鄭旭遠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著公司的成立,憑著鄭旭遠的交情,不少在元震集團里遭到趙子尚借故遣散的老干部,都來到這個新生的工作環境。
盡避在薛夫人生前,薛騰還沒來得及與這些曾追隨地父親打拼的老將們見面,但有鄭旭遠為媒介,他很快就與大家打成一片。
在這個粗具規模的工作環境,大伙兒為重逢而慶祝著,大口啜飲著香擯,盡情訴說著彼此的狀況,放縱地笑鬧著,薛騰也不覺笑了。
這是薛夫人過世後,他第一次感到心胸的舒坦。
「招兵買馬時期宣告結束!」鄭旭遠開懷地對他笑道,「接下來是什麼?」
「大家各展長才的時刻開始!」他微笑他說。
不知她看了這些老干部團聚會有怎樣的反應?薛騰驀然想起關若翡,不由自主地想道,隨即自嘲地甩甩頭。
必若翡會和趙子尚有同般嗤之以鼻的反應,這是不想便知的答案。
他不曉得自己怎會突然想起關若翡,而思念像一觸即發的毒品,一旦沾染,卻怎樣也無法解月兌。
現在,他竟還有股愚蠢的沖動,想知道她的近況如何。
荒謬!薛騰對自己笑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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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里的那股消毒水的氣味濃得令人透不過氣來。
在這特等病房里,關若翡怔怔看著前方,無神的眼瞳找不到一絲生氣。角落坐著的兩名婦人,是趙子尚派來的看護。
忽然,門上響了兩聲,推們而人的是一名護士。
「趙太太,」長相甜美的護士看了下病歷表,笑吟吟他說︰「趙先生對你真好,你動手術他不能來陪你,還特地找人來陪你。」
美其名作陪,實際上是監視,關若翡心中明白得很。
見她沒回答,護士以為她在恐懼,忙笑著安慰,「這只是個小手術,別害怕,兩個鐘頭後,你又完好如初了。」
必若翡看了熱心的護士一眼,勉強開口,聲音卻模糊,「謝謝。」
「趙太太,」護士替她把頭發攏進手術帽中,為她換上手術袍,「準備好了嗎?」
她如傀儡似地讓護士送她進手術室,機械式地平躺在手術台上。
這是趙子尚的主意,先讓她俄得連口的力氣都沒有,到這地步,即使她反對動手術,也力不從心。
趙子尚對了!如今她連思考都覺得費力。
「趙太太,因為這不是大手術,所以我只替你做下半身的麻醉,」麻醉師對她解釋道。
她只閉了下眼楮表示明白,然而,當針簡插進皮膚時,那陣刺痛覺戮醒了思維。未等麻醉劑注人體內,她已霍地坐了起來。
「我…不要手術……」
她吃力地跳下手術台,踉蹌地朝門外走去…
「趙太太……」
幾名護士忙追上來。
驀地,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推動著她疲軟的腳步,關若翡像被催眠似地三步並成兩步沖過這充滿藥味的長廊,奔出了醫院。
「趙太太——」
終于,她成功地把護士的驚呼遠遠地拋到身後。
「目前都進行得很順利!鄭叔,都是你的功勞。」
在回公司的路上,薛騰一面駕著新買的BMW,一面和鄭旭遠討論著工作。
「他們是看你年輕有潛力,有誠心,」鄭旭遠笑著說︰「要不然怎麼會讓點頭答應幫忙呢!當然,他們也是看在你開最新型的名牌房車份上。」
「看來門面真的很重要!」
薛騰有感而發地笑道。」這是以貌取人的行業!」鄭旭遠開玩笑他說︰「現在,你只要再……」
薛騰還來不及听鄭旭遠說完,眼光便被蜷縮在路邊的黑影所吸引,心中一動,不由得緊急剎車,打開車門走上前,蹲了身去。
那披瀉而下的長發有點散亂,看不見那埋在臂彎里的臉龐,但那縴細的背影他是怎樣也不會錯認的。
頓時,他感到喉頭干燥得出不了聲,血液似乎在這同時一股腦地往上沖。
她不應該會在這時候出現在這里的!而且身上還穿著醫院的手術袍,這太不合理了!理智這麼告訴他,手卻像急于證實似地輕撫了下那黑柔的長發。
忽然她像受到驚嚇似地抬起頭,惶惑的目光觸到他的眼眸時,整個人似乎怔住了。
就在薛騰要開口之際,她怯怯地對他笑了,笑得好淒迷!
下一秒鐘,她整個人就癱軟下去了。
「小翡……」
他及時抱住她,無聲地喚道。
小醫院的急診室里並沒有大醫院來得忙碌,有些床位是空蕩蕩的。
在這急診室角落的床位邊,正坐著一個健碩的身影,微弓的背脊顯示對躺在床上病人的關切。
薛騰痛惜地看著尚未睜眼的關若翡,眉心糾結,無法明白關若翡怎會穿著手術袍,赤著腳流落街頭,甚至虛弱到昏迷的地步。
那原本穿在身上髒污的手術袍已被換下,瘦小的身軀壓在被單下顯得羸弱不堪,臉頰蒼白得毫無血色,被他握住的小手也冰冷得幾乎沒有溫度。
她為什麼會變得這樣?他心痛地自問,後悔自己上次見面時對她的冷淡。
「她醒來了嗎?」
鄭旭遠走近床邊,悄聲問。
薛騰搖搖頭,眼光仍停留在那沉睡的臉龐上。
「醫生檢查過,她身上有不少瘀傷,是毆打所致,加上營養不足,因此身體很虛弱。」鄭旭遠報告似地道。
趙子尚!肯定是趙子尚!薛騰又怒又痛地想。
仿佛趙子尚就在眼前,他咬牙切齒地瞪視前方的白牆,雙手將關若翡的柔荑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