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自己當時這麼調侃。
必若翡當時盈盈的眼波柔情萬千,即使現在回想起來,也感覺不到那作假的。
成份,他不得不痛心地承認,她的戲演得真好!
對夫人好一點,誰都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愛你的,像一個母親……
這一點,他無法原諒她,既然不是真心話,又何必說得如此懇切?徒增他記憶的痛楚。
必若翡,他是該忘記她,上回他不就做得很好嗎?
心痛,總有過去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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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窗里望去,外面陽光燦爛,花木扶疏。
趙子尚從窗邊回過身來,看向倚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關若翡。
特別看護才剛剛讓她喝下一碗粥,正準備離開。
「挨餓的滋味不好受吧?」
趙子尚待看護離開後,走到床邊問道。
必若翡神情木然,甚至連趙子尚伸手輕撫她的臉頰,也沒有反應。
「你不該這樣對我的。」趙子尚坐下來,眼光柔和地看著她。「知不知道,其實看你三天三夜滴水沒進,憔悴成這樣,我也很心疼的。」
她仍一語不發。
「不過,」他捧起她的臉龐,繼續說道。「你也不好,誰教你變得這麼倔強,這麼不听話?我這麼煞費苦心才娶到你,你也該稍微體諒一下,是不是?」
「不管證書也好,錄影帶也好,」她虛弱地開口,「只要我一天沒想通這場婚禮的前因後果,我就不承認這個婚姻,不承認我們的關系。」
「你……」趙于尚怒自一睜,正要發作,一名佣人在半開的門上輕叩了叩。
「董事長,有個流氓樣子的人硬要闖進來,說非要見到您不可。」
「不會去叫警察來處理嗎?」趙子尚罵道。
「他……他說他跟您是……」佣人膽怯地頓了頓,「很早就認識……說跟您講砂石車您就……」
「好了!我知道了!」趙子尚煩躁地打斷,有意無意地掃了關若翡一眼,「我馬上下去處理。」
砂石車?關若翡的心拍了抽,這三個字喚起了沉睡已久的記憶,剎那問,她似乎回到乍听到母親車禍的那一刻。
頓時,她感到難以呼吸,不禁大口地吐著氣,但屋里的空間令她有窒息感。趙子尚關門離去後不久,她便掙扎著起身,搖搖欲墜地往房外走去。
「太太!」旁邊的佣人見她仍猶虛弱,不由得擔心地喊了一聲。
「我沒事!」她推開佣人的手,「讓我一個人靜靜,別跟過來。」
屋廊上,關若翡倚著牆,吃力地往前走,門似乎很遙遠,眼楮卻開始昏花。
「別以為那點錢就能打發我,要知道這事給警方曉得的話……」
這細微而陌生的聲音令她抬起頭,才發現自己已走到書房門口,那聲音就是從書房的門縫泄出來的。
「我們當初就已經說好人錢兩訖,兩不相欠,怎樣?現在錢花光了,就跑來要脅我?當我是凱子嗎?」趙子尚的聲音充滿冷笑。
「為了這件事,我在牢里蹲了多久?工作也沒著落……」
「所以你都算到我頭上來了,別忘了,所有的約定都是當初就講好的,你情我願,現在你來跟我說這些,不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嗎?」
「這件事說出去,可就不只是過失殺人這麼簡單,到時候你也不好過!」
書房沉寂良久,才听到趙子尚的聲音響起。
「好吧!你听清楚,這是最後一次,從此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這個人。」
「你做人干脆,我當然也不多嘴,反正我也不再開砂石車了,七年前的那場車禍,就你知我知。
什麼?門外的關若翡渾身一震,七年前的車禍?難道是……?
此時,那個粗壯的男子從書房里走了出來,由于注意力全集中在手中的支票上,竟沒有發現靠在門邊的關若翡。
看著那遠去的背影,關若翡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
「喂?藍老大嗎?」趙子尚背著門在講電話,「有個不上道的混混,要麻煩你擺平一下……謝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那混蛋想敲他竹杠?門都沒有!趙子尚放下電話,得意地想,不料一回頭,卻見關若翡立在門口,圓睜著雨眸瞪視著他。
「覺得好點了嗎?」他溫文地笑著迎向她。
「我媽媽的車禍,其實不是意外,是你殺的,對吧?」她蒼白著臉質問。
趙子尚一怔,隨即笑了笑,「你在說什麼?是不是這幾天沒吃東西,腦筋都餓糊涂了?我怎麼可能會……」
「我剛才在外面都听到了!」她嘶叫地打斷,「剛剛那個人就是七年前撞死我媽媽的砂石車司機,我會看錯嗎?你給他錢,擺明你就是幕後主使的人!」
見被識破,他反而一口承認,「就算是,你能怎樣?」
「你……」她沒料到他會直截了當地承認,不禁楞了愣,隨即激動地掄起拳頭沖過去,怒恨地擊在他身上,「為什麼?
你知道她死得有多慘嗎?你……」
趙子尚輕而易舉地推開她,嘴角冷冷地揚起,眼底閃著殘酷的光,「怪我嗎?你怎麼能怪我?要怪,也要怪你媽媽她太不上道了!」
「你說什麼?」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誰讓你媽媽多事跑來找我,要我放過你!我怎麼放過你?」
他說著,不顧她的掙扎,一手攬住她的腰際,一手鉗住她的下顎。
「打從你十七歲那年起,我就這麼喜歡你,你也很迷戀我,不是?我們倆是這麼情投意合,你媽媽突然殺出來,說什麼高攀不起的鬼話,不管我怎麼講,她還是堅持己見,還拿要離開薛家為藉口來要脅我,這讓我很難做人的,」
「就為這個理由你害死我媽媽,你……」
她悲憤得說不出話來。
「我一直相信,」他柔和的凝視中攙雜著冷酷,「要讓一個人愛你,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她孤立起來。」
「孤立……?」她不寒而粟地想起親密的薛家老佣人,還有元震集團的老干部都一個個被遣散,以及薛騰的離開。
「這……這樣做……我也不會愛你的!」
「只要你是我的人,我倒也不會去在乎那麼多。」趙子尚的手一緊,享受似地听她吃痛地悶哼,「可恨的是,你居然沒把我的苦心當一回事,還拿你媽媽的死來當藉口跟我推托!」
「我總覺得是我沒听我媽媽的話,她才會……對不起,我沒辦法再跟你一起」
母親過世後,她無法再面對趙子尚的追求,如今真相大白,她更無法接受趙子尚,即使他們有婚姻關系的存在。
「你為什麼要這樣非針對我不可?」她怒聲質問。「天下女人多得是呀!」
「另一點是薛騰。」
「薛騰?」她不明白他的話。但他猙獰的冷笑教她的心直發寒。
「薛騰想要的東西,我都要!嘿嘿!你從不曉得那個雜種有多在意你,對不對?」他邪惡地搖晃鉗住她下顎的手,「從他作弄你的方式,我就已經看出他對你別有一番情意,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能不替你擺月兌他嗎?」
「擺月兌?」她听出這話另有涵意,怒得近乎嘶喊,「這個莫名其妙的婚姻果然是你搞的鬼!你到底是怎樣設計我?」
「事到如今,讓你知道也沒關系!」趙子尚在她耳邊嘿笑,「加料的早餐味道很不錯吧?」
「加料的早……」她猛然想起那天趙子尚硬要她吃的早餐,心中一動,「你…難道你在里面下藥?」
「從你在婚禮上的表現看來就知道效果不錯。」他但承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