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她驚慌的模樣,心底竟然也不願意勉強與她,只能強吸一口氣按捺下暗涌的欲念,露出一個安撫的笑臉,「好吧,我今晚不踫你。」
「你說話算數。」向幼菡的目光中擺明了自己的不信任,讓慕晨玄一陣無奈,卻不覺得厭煩,看她累得夠嗆卻還防備自己,干脆就走下床,「我去隔壁書房好不好?你早些休息。」
「書房?」不甚相信的重復一遍,向幼菡眼眸輕轉,一臉思慮,半晌後猶豫著開口說道︰「你不能離開新房,女乃娘說過,新郎官夜晚不宿在新房里,以後我會被人欺負。」
「不會的,有我呢。」慕晨玄有些好笑,「既不許我們同床共枕又不讓我出去,幼菡你想我怎麼做?」
「反正你不能出去,這是女乃娘千萬叮嚀的,而且你也看到了,你的丫鬟對我都愛理不理的,如果你今晚不留在這里,我明天怎麼辦?肯定會被人笑話。」雖然別的搞不清楚,向幼菡這一點卻是很明白,誰讓這婚事這麼不可靠,女乃娘預料不會太幸福,干脆就說了很多獲得家庭里地位的方法。
最主要的就是爭取到自己丈夫的認可,就算不喜歡,也不能讓他的態度默認對自己的忽視,讓丫鬟僕人們輕視。
听到這話,慕晨玄臉色有點難看,他並不生氣女乃娘灌輸給幼菡的想法,心里明白那個老人是真的對幼菡好。
事實上,他從小看慣了父親的多位姨娘的爭寵,對女人之間的明爭暗斗本就看得清楚,也不怪女乃娘會這麼說,只是想到剛剛自己縱容丫鬟輕視她的行為,心里難免有些自責。
「好,我不出去。」
他不能出去,自己又不太敢與他同床共枕,畢竟剛剛陌生的感覺還沒散去,那眼下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有點嚴重。
她自認腦袋一向靈光,怎麼見到這個男人就覺得自己變笨了呢,一時竟然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向幼菡睫毛顫動,晶亮的眼楮看著慕晨玄,好似作了很大的決定,「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驚詫的看她一眼,慕晨玄默然一會兒,半晌又笑出聲,「你睡床上吧,我睡地下。」他越來越好奇自己的這個小妻子的腦袋,還有多少有趣的事情,怎麼就想起來自己睡地下,而不是直接讓他睡地下。
如果是別的女子,他會懷疑這是欲擒故縱的手段,可不知為何,看著她那雙眼楮,心底就是忍不住相信她是真的這樣想,而不是玩弄什麼手段。
「我睡地下。」向幼菡態度堅決,「這是你家,我不能鳩佔鵲巢。」表面正直,向幼菡心里卻有自己的堅持。
開玩笑,她睡在床上不就被困住了,到時候慕晨玄還像剛才那樣做一些羞人的事情,唔,想到都有些臉紅,那自己怎麼能跑掉,可如果睡在地下,起碼跑掉的機會還大些。
看她雖然言之鑿鑿,眼底閃過的一絲猶豫卻依舊沒逃過慕晨玄的眼楮,只是不想讓她不開心,也不去追問,輕聲說道︰「好。」
說著讓開地方看著向幼菡下床,又拎起床上的兩床錦被都給她,坐到床邊看她收拾好地方,衣服也不月兌的躺進去背對自己,這才和衣躺下。
閉著眼楮假寐,慕晨玄能感覺到遠處的向幼菡還未敢入睡,干脆就做出酣睡的模樣,打起輕呼,終于,不遠處的呼吸聲慢慢變得平緩。
輕輕坐起身,透過燭光看向那蜷縮成一團的身影,慕晨玄愣愣看著,眼底有些迷茫,為什麼,為什麼第一次見到她就有這種呵護的感覺?那麼強烈,排山倒海而來,讓自己的理智毫無抵抗力。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姻緣二字吧。
新房外,微風吹拂樹梢,花香滿溢,整個慕府已經歸于一片寧靜之中,月影東移,灑在地上好似銀輝片片,映著大紅的燈籠,越發顯得美輪美奐。
夜,已經深了!
多日的折騰,身體早已疲憊到極點,這一覺,向幼菡真正是睡得天昏地暗,一夜無夢。
只是昏睡中感覺到身體一輕,好似飄忽在白雲中,又慢慢滑落雲端,跌入更加柔軟的地方,周身越發溫暖,讓她頓覺舒爽,抓住身邊一個溫熱物事,轉個身,繼續睡了。
倒可憐慕晨玄,一片好意把她抱到床榻上,手臂卻被這丫頭毫不客氣的抱在懷里,櫻唇輕啟嘟囔兩句什麼,模樣瞧著越發憨態可掬,讓人從心底透出一股憐惜。
昨晚一番折騰,夜里沒怎麼睡好,慕晨玄精神倒還不錯,嘴角帶笑的模樣,顯得很是愉悅,又坐在床邊看著自己的新娘子好半天,這才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臂,替她蓋好錦被,戀戀不舍的離開。
留下向幼菡獨自沉醉在夢鄉之中,長長地一次好眠,等到夙玉等不及來侍候,太陽已經升起老高。
「夙玉,女乃娘不是說還要拜見公婆嗎?」不甚舒服看著頭上的簡單婦人髻,向幼菡實在搞不清楚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麼,這發髻還是女乃娘早早教好的,簡單又輕松。
「小姐,等到你想起這事兒早就完了,姑爺剛剛遣人來說,讓你好好休息,不用去拜見那群姨娘。」精怪的夙玉不住打量自家主子,想要看出什麼疲憊的痕跡,可向幼菡精神比前幾日好得多,好像一點痕跡都沒有,忍不住敖耳到向幼菡耳邊調笑一番,「小姐,人家都說洞房花燭夜累,你怎麼看著一點異樣都沒有啊?」
第3章(2)
這話說得向幼菡面紅耳赤,腦海中止不住想起昨晚慕晨玄的那些古怪動作,「能有什麼?」
「那……那你們之間……」跟著向幼菡一起听了女乃娘的教導,她可不覺得眼前的情況很正常,和女乃娘說的不太一樣。
「我們之間怎麼了?」向幼菡只覺得夙玉笑得古怪,一臉無辜問道。
「我……我怎麼知道。」要真讓夙玉說個清楚,她也是一知半解,女乃娘每次一說這個就支支吾吾、遮遮掩掩,誰知道洞房花燭夜是該怎麼樣的。
兩主僕湊到一起嘰嘰喳喳討論個不停,最終還是沒有什麼結果,待到慕家下人們送來飯菜,向幼菡這才想起來一件事。
「夙玉。」停住筷子,向幼菡眼含奇怪的看看站在一邊的丫鬟,「他是什麼時候走的,我怎麼睡在……」話說到一半看見身邊還有慕家的僕人,趕緊停口,在心里自己嘀咕一番。
一覺醒來自己是睡在床上,那昨晚一定是慕晨玄把自己抱上去,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想想起來時自己的衣衫依舊整齊如此,只是衣角壓出痕跡,想來那慕晨玄倒是個正人君子,答應的事情就不會反悔,心里對他的信賴更是蹭蹭的上升,好感越發濃烈。
也許,自己這一嫁也不算什麼壞事嘛,起碼這新婚燕爾的夫君,自己還是挺滿意的。
至于以後該怎麼做,既來之則安之吧。
心里既然有了打算,向幼菡原有些焦慮的心也慢慢平復下來,盡避剛剛遠離家鄉難免離愁,卻也覺得這邊的生活還算安逸充實,慢慢認同自己有了一個夫婿的事實。
平日里慕家生意事情多,以往慕晨玄忙起來是很少有時間走到後院,只是新婚後他卻讓人把所有帳目搬到後院書房,不至于離得太遠。
雖不能日日陪伴,向幼菡也不怨憤,到越發覺得他心思細膩,打發掉那些原本有些小瞧自己的丫鬟,找來幾個年紀相當,嘴角伶俐且性子活潑的丫鬟伺候自己,更是不時遣書房伺候的小童來詢問左右,想吃什麼、想玩什麼盡避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