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丁季倫立刻提高警覺,該是好套套這小子的時候了。
「張先生,你……
「叫我亦揚就行了。」憶雨實在不習慣被人先生長先生短的叫個不停。
「亦揚,好名字!我是丁季倫。」他禮貌性的伸出手。
「丁扮。」憶雨遲疑了一會兒,才伸手握住他的手。
哇!他的手真大!打起架來的勁道一定很強吧。憶雨心忖。
張亦揚的手也太秀氣了些,他會不會是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子弟?這樣柔女敕的手,要說他是個職業殺手,實在不具說服力了。丁季倫忖道。
見他沒有放開她的手,憶雨有些難為情地抽回手,一抹紅霞飛上臉頰。
臉紅?!張亦揚竟會因握個手而臉紅!不過他臉紅的樣子倒真是好看極了。
真該死!老手病怎麼又犯了?差點忘了這小子本來就異于常人。看來自己這次的任務,並不是件好差事,單單就這初見面的幾句寒喧,他的腦細胞已不知陣亡多少個了。
「以前好像不曾見你來過?」丁季倫決定先閑話家常,至少得先交上這個「朋友」,以後才能套出口風。
「沒錯。不過現在我發現這里有令我賞心悅目的人,想讓我不上門都難了。」憶雨實在不顧表現得這麼露骨,但沒辦法,她得盡快讓明丁季倫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丁季倫努力克制自己,不去現會他的暗示。
「我听說丁扮和奇哥交情深厚,無人能比。」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憶雨如此問,並不擔心會過于唐突。相反的,她的語氣听起來,讓人有她在吃醋的感覺。
「我們是好兄弟,感情好是當然的。」丁季倫覺得快無力招架了。
「只是兄弟?沒別的了嗎?」憶雨追問。
「你好像對我兄弟倆的事很感興趣?」
「不,我對你的兄弟沒興趣,我只對你有興趣。」言下之意甚明顯了。
「你好像說中有話?」丁季倫不想再繞圍子了,如果張亦揚真是毒蛇派來的,他必須讓毒蛇消這個荒唐的作法。
「真聰明!我只想知道傳聞是真是假?」只要他不是個同性戀,她就不必再演戲了。」
「你能告訴我原因嗎?」這小子愈不像是毒蛇派來的人。
「好奇罷了。」
「那麼你希望的答案是肯定還是否定?」
「肯定與否定還能任人挑的嗎?」憶雨挑眉問道。
「是不能任人挑,不過如果你要的是肯定的答案,那你可就要失望了。」丁季倫忍不住想跟他杠頭。
「你真的不是同性戀?」太快得到答案,憶雨反而不知該不該相信。
「你很失望嗎?」丁季倫發現自己的視線舍不得離開張亦揚的臉。
「不是,是不太相信你說的話。」
「那你可以慢慢觀察。」丁季淪覺得自己說出這句話,像是希望他天天來PUB,這樣他就能天天見到他一般。
「我會的。」憶雨送給他一個「你休想騙我」的銳利眼神。
兩個原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玩了一整晚的猜心游戲。
☆☆☆
樓下警衛打電話上來訊問是否讓丁季倫上樓時,著實令憶雨吃了一警。
她很清楚這里正好在他的勢力範圍,只要他想知道,要查出她的住處是易如反掌的事。她之所以吃驚,全是因他來得太快,也太突然了,幸好她早有準備。
再次檢視一遍住處和自己的衣著,憶雨確定毫無破綻後,才忐忑不安的打開門。
沒等憶雨開口請他進門,丁季倫就大搖大擺的走進屋里。
因習慣性使然,丁季倫一走進客廳便打量起屋里的擺設,一切從簡,無一贅物,看來張亦揚並沒有打算久住。不知為何,一股失落感覺住了他。
好歹來者是客,憶雨沖了兩杯三合一咖啡,屋內隨即飄散著淡淡的咖啡香。
丁季倫望向坐在他對面的憶雨,有剎那的茫然失神。
「丁扮,找我有事嗎?」他的眼神令她渾身不自在。
丁季倫出現在這里的目的令憶雨猜不出,他該不會是來找「張亦揚」論「交情」的吧?
盡避她心里七下八下的,但外表可是一派的怡然自得。
「今天是陸強的生日,大伙想到KTV狂歡,你去不去?」如果張亦揚真是毒蛇派來的,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陸強?我和他並不熟,這樣貿然前去,會不會太唐突了點?」憶雨遲疑的說。
「一回生二回熟,大家都是年輕人,別顧慮那麼多了。」丁季倫啜了口咖啡,瞧見憶雨身上的睡袍,「如果你答應了,就快換套衣服吧,小睡豬。」
「我才不是睡豬呢!」話才出口,憶雨才警覺她的語氣意有些撒嬌的意味。
丁季倫為憶雨的語氣心悸不已,但隨即漾出一抹淺笑。
「好,不叫你睡豬。可以換衣肥了吧,再拖下去我們可要遲到了。」他的語氣充滿了寵溺。
她好像沒答應他的邀約嘛。看來這人頤指氣使慣了,還真有點霸道。不過憶雨不想計較那麼多。
☆☆☆
當憶雨與丁季倫來到KTV時,已遲到了半個小時。他們一進包廂,眾人便紛紛叫嚷起來。
「丁扮,遲到的要罰三杯,不準賴皮。」
已有些許醉意的壽星率先起關,其他人也跟著嚷嚷了起來。
「沒問題。」丁季倫二話不說,一口氣干了三杯之後,又倒了一杯,「來,這杯敬我們的壽星,我祝他早生貴子。」
奧?慶賀他人過生日,怎會用上「早生貴子」的賀辭?憶雨不解的想。
但隨即看到依偎在陸強身旁,早已羞紅了雙頰的秋萍時,她才恍然大悟。
這時,有人說憶雨既然是丁季倫帶來的,也應該被罰三杯。
這下子可真為難憶雨,向來滴酒不沾的她,別說連干三杯了,只要一杯她大概就掛了,但直接拒絕似乎又太不給壽星面子了,看來她只有編個借口來解圍了。
「真是抱歉,我的肝功能不好,醫生吩咐過煙酒不能沾,所以真是抱歉。」
「既然這樣,那就別勉強了。」陸強也不想強人所難。
他摟著身旁的秋萍,不著痕跡的遠離被喻為「危險的致命吸引力」的張亦揚身旁,和一票弟兄爭相搶起麥克風。
和一伙弟兄打過招呼,並被灌了好幾杯酒的丁季倫,發現被冷落在一旁的憶雨。
「亦揚,唱首歌吧。」他提議著,並為冷落了她略感歉意。
「我不會唱,你去和大伙聊天吧,不必招呼我。」
開玩笑!她一唱起歌來,不就原形畢露了嗎?憶雨自認功力還沒高到能唱出男生的低沉嗓音。
「是我邀你來的,怎有把你丟在一旁的道理。」
這話听起來好像是理所當然,但實際上摻雜了太多他私人的情感。他喜歡張亦揚在身邊的甜蜜感覺,雖然他的一顰一笑常使他困惑,甚或令他著迷,但他已經無法自拔了。
他的私心,使他寧願相信張亦揚不是毒蛇派來的,更使他寧願假裝張亦揚是個女子。如此的心緒,常令他整日亢奮不已。
但是張亦揚的神秘感,以及刻意與他保持距離的冷漠感,著實令他感到茫然無所依。
「咦,怎麼沒見到你的好搭擋?」憶雨突然想到林奇怎麼沒有出現。
「嘎?」處于失神中的丁季倫,沒料到憶雨會突然開口,以至于沒听進她的問話。
「林奇呢?」憶雨以為他在裝蒜。
「呢,他臨時有事。」
他以一句話搪塞過去,要不然該怎麼解釋?向他提及好友與小蝶的爭吵?似乎有點交淺言深,況且林奇與小蝶的交惡,他也月兌不了關系,解釋起來只怕會描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