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我知道你希望我離開這里,不要再跟黑道的人來往,但我也不只一次告訴過你,別的事我都可以答應,唯獨這件事,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向你保證,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離開的,在那之前,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好嗎?」林奇的語氣里滿是無奈。
惜雲聞言,一把推開他,怒沖沖的說︰「為什麼我們總是為了這件事爭吵不休呢?你每次都說有不得已的苦衷,但你從來不肯告訴我你的苦衷究竟是什麼,還是你不能離去是因為某個見不得人的原因?」
「什麼見不得人的原因?你指的是什麼?」他沉聲問道。
惜雲原本憤怒的臉,不知何時已悄悄蒙上一層寒霜,看得林奇莫名心虛。
「我不相信你全然不曉得外頭流傳的那些話?」
「什麼話?」
「你……你非得要我說出口是嗎?好,我就告訴你。你那個好兄弟、好大哥是個同性戀,而你是他的‘女朋友’!」惜雲眼里布滿對他徹底的失望。
「不!不是這樣的!任何人都可以這樣誤解,唯獨你不能!小蝶……」他痛徹心扉的說,為了她對他的指控。
林奇伸手想擁她人懷,想再次借著緊緊的擁抱,表達他內心對她的渴望。
怎知他伸出的手被惜雲大力拍了開來,並狠狠的推開他,林奇登時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旁邊跌去。
就在將跌到地上之際,林奇被一雙手臂扶住。手臂的主人是丁季倫。
「小心點。怎麼回事?」丁季倫關心的問。
「沒事,幸好你及時拉了我一把。」林奇回給好友一個沒事的笑容。
這只是好朋友之間最普通的問答,但听在已先入為主。認為兩個關系並不單純的惜雲耳中,直覺惡心極了。
她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忿忿地奪門而出,並用力甩上門。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小蝶一定是在生我的氣。」丁季倫為他的唐突出現抱歉連連。
林奇無奈的搖搖頭,「不是你,而是她太固執了,老是在同一個問題上打轉。」
「你要不要考慮告訴她一些真相?」
「不,那會壞了大事。」
「但是讓她繼續誤會我們的關系……」丁季倫多少知道他們兩人的爭執所為何事。
「唉!你都不計較破壞形象了,我這一點犧牲算什麼?不是嗎?親愛的季倫。」說完,林奇的食指輕佻地抬起了季倫的下巴。
丁季倫伸手拍掉他的手,「別惡心了,現在又沒旁人,演給誰看啊!」
看著好友的眼神殘留著幾許煩惱,丁季倫打算搬出公事來討論,因為他知道只有在面對公事時,林奇才能暫時忘卻煩惱。
「毒蛇回蛇窟了嗎?」他直接進入主題。
「還沒。不過有消息傳來,大概就是這幾天了,我們得加緊腳步。」林奇果然重振精神,全心投入談話。
「這幾天叫陸強把場子看緊點,還有,對方的行蹤得密切掌控……」
兩人的談話聲愈來愈小。
☆☆☆
自從和林奇爭吵後,惜雲睹氣的不去PUB,再加上憶雨一直沒有消息,她的心情可真糟糕到了極點。」
整個晚上翻來覆去難以人眠,就在她好不容易要睡著時,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她睡眼惺松的抓起話筒。
「喂,找誰?」惜雲火氣大得想罵人。
「是我。」
「姊!你三更半夜的打什麼電話嘛!不會等到明天——」她陡地想起憶雨「身負重任」,語氣一轉,連忙問道︰「姊,你沒事吧?」她緊張得聲音有點顫抖。
听出妹妹的緊張,憶雨不由得輕笑出聲,「我打電話就是要告訴你我很好,瞧你緊張成這樣!」
惜雲這才稍微放下不安的心,沒好氣的說︰「你真沒良心,我快擔心死了,你知道嗎?」
「既然擔心,那就跟我回家,這里的事就別管了。」
「不要!我不想回去听老媽成天嘮嘮叨叨的說教。在這里沒人管我,自由自在得很,我才不要回去,就算用八人大轎來抬也休想抬得走我。」惜雲毫不妥協的回答。
「就連林奇當著你的面親吻別的女孩,你也無動衷一樣?老實告訴我,那天他拉你進辦公室做了些什麼?」
原來那天姊姊也在場。惜雲心忖。
「沒有做什麼,我找他談判。」惜雲一語帶過。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別玩得太過火,到時候誰也幫不了你。」
憶雨是過來人,她知道在相愛的男女間,擁抱。親吻都是司空見慣的事,只不過女主角換成了自己的妹妹,她有責任提醒惜雲嚴守最後防線。
「我知道,我自己會小心的。」惜雲當然知道憶雨話中的含意。
「說真的,我懷疑你的情報是否有誤。我喬裝成男人在PUB待了六天,要是姓丁的真像你所說只對同性有興趣,那為何我釣的魚沒上鉤,反而招惹來一堆急著投懷送抱的三八婆?」憶雨埋怨道。
「哈!你該不是在告訴我,你的女人緣好到讓你無法招架了吧?」惜雲忍不住爆笑出聲。
「你還笑!我都快被煩死了。真搞不懂那群女人是不是想男人想瘋了,見一個愛一個,前一分鐘在我面前使盡媚功,只並沒坐上我的大腿;下一分鐘就轉移目標,全沖進林奇的懷抱。而那個林奇大概以為他是大眾情人,左擁右抱,來者不拒.這樣的戲碼每天不知要重復上演幾回,看得我都快反胃了。我勸你早點和他分手,天下比他好的男人何其多,何必非他不可?更何況我看不出他有哪點值得你為他付出這麼多。」憶雨再次勸妹妹斬斷情絲。
姊姊的話說得一點也沒錯,林奇對那些女人來者不拒的態度,的確深深地傷了她的心,但她就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他。
惜雲回想自己的第一次見到林奇就是在PUB里。那天為了慶祝同事的生日,大伙提議上PUB狂歡。
初見林奇時,她就對他那種自命不凡的態度大感興趣,不是因為他俊逸的外表,而是奇怪他怎能把圍張在身旁的眾多女子哄得服服帖帖的,而且個個對他掏心挖肺的。
大概是好奇或是日子鬧得無聊,只要一有空閑,她一定往PUB跑。她告訴自己,不過是想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罷了,但她沒想到,自己竟會愛上他。
每當午夜夢回時,她多多少少有些怨林奇,怨他如此輕易地握住她的心,怨他的不肯妥協,明知黑道是條不歸路,卻任她每日為他擔心受怕也不肯月兌離。
惜雲的沉默不語,讓憶雨知道她的心思已不在談話上頭,便草草收了線。
既然她無法分擔惜雲一絲絲的痛楚,那她也只有選擇沉默。
☆☆☆
「林奇,你查到了什麼?」丁季倫臉色沉重的問著坐在對面的林奇。
「我跟蹤到他的住處,不過那棟大樓的警衛說他只是承租戶,更離譜的是連房東都不清楚他的基本資料,只知道他自稱是張亦揚。」
這太不合常情了。丁季倫心想。
「他們沒訂租賃契約嗎」」
「那小子堅持不肯,並用兩倍的租金租下那間房子,房東大概是貪財,所以也就同意他的條件。不過警衛對他頗有微辭,甚至懷疑他是個人妖。你看那小子的人緣有多差!」林奇一臉的嫌惡。
「他是不是人妖,這點我不予置評,但說他人緣差,簡直是睜眼說瞎話!」丁季倫眼前浮起一大群八婆對那小子投懷送抱的畫面。
「你和丁叔聯系的結果如何?」既然自己這邊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林奇只有期望另一條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