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梁歌雅低喃一句,身形踉蹌了下。
怎麼可能?他明明說過,只有新婚那一夜,他找人代替他與孔沛兒燕好,之後不曾踫過她,如今快十二月了,時間根本兜不上!
誰在說謊?
「太子妃,孔側妃未醒,還請太子妃先回,讓她好生歇息。」像是怕有個差錯,龐呈輕聲催促著。
梁歌雅怔怔地看著面無血色的孔沛兒,想邁步,可她雙腳無力。
「太子妃,咱們先回去吧。」蘇璘趕忙挽著她。
她雙眼失焦地看了蘇璘一眼。
「回玉輝殿。」
「太子妃?」
「我說……回玉輝殿!」她暫時不想看到他,她要想想,好好的想想他可以騙她,但是他不可以背叛她!
蘇璘送梁歌雅回玉輝殿,旭拔獨自回灼陽殿稟報此事。
「孔沛兒有孕?」巳九蓮哼笑著。
「運氣真好。」
這麼一來,他可以如何利用孔沛兒肚子里的孩子呢?
「可御醫說,孔側妃才懷孕一個多月。」旭拔小聲道。
巳九蓮微揚起眉。
「一個多月?」
「嗯,太子妃听說之後,整個人搖搖欲墜,看起來大受打擊。」
「怎麼可能……」他可以想見歌雅多震撼,因為就連他也大感意外。
「難道她買通了御醫?」
「可來的御醫是龐呈。」
巳九蓮垂睫思索。龐呈是父皇最為倚重的御醫長,想買通他,恐怕比登天還難。
既然如此,孔沛兒肚子里的孩子是怎麼來的?
「殿下,要不要先到玉輝殿向太子妃解釋情楚?」
「不,就算現在去玉輝殿,依她的性子,肯定不會見我。」然而,要他蒙受不白之冤,他可咽不下這口氣。
見他起身,旭拔不禁問︰「難道太子是想要去見孔側妃?」
「當然,我得好生問問,那孩子的爹到底是誰。」一個孩子對他的計劃毫無影響,但卻會磨損歌雅對他的信任,他怎能輕饒孔沛兒。
當他來到玉哀殿寢殿時,孔沛兒素白著臉正在喝藥,一見到他,立刻喜笑顏開。
「殿下。」
「坐著。」他笑眯眼道,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
伺候的宮女見狀,知趣的退出殿外。
「殿下,你終于來看我了……」在巳九蓮面前,孔沛兒溫順得像只小羊,柔情似水。
「是啊,這麼大的事,我怎能不來探探你。」
孔沛兒神色閃動著。
「殿下,我懷有皇困了,你開心嗎?」
「開心。」他笑得狀似無害,但說出口的話卻一擊斃命。
「不過,你要是肯告訴我孩子是誰的種,我會更開心。」
孔沛兒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了。
「我不懂殿下在說什麼。」
「孔沛兒,你不是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他娜近她一些。
「听話些,否則惹惱我,對你沒有好處。」
「你要我說什麼?我不就是懷有你的子用,這是多麼天大的事,龐御醫知曉之後,肯定立刻告知父皇了,我怎麼可能敢欺瞞父皇。」孔沛兒雙手緊揪著被子,強硬地辯解著。
「巳太一。」他突道。
臉上的驚恐稍縱即逝,她干笑著。
「殿下這話未免太荒唐,慶王可是我的表哥,我豈可能與他有染?」
「這話哪里荒唐?」她恢復得極快,但那一瞬間的破錠還是被他給捕捉到了。
「崔雲良和巳太一不也是表兄妹。」
「可我是太子側妃,豈可能再與其他男人胡來,太子此話豈不是污蔑我的情白。」
她氣得渾身發顫。
「這懷有身孕的時問,不捎我再提點,要是對方是慶王,這事只要我開口,你就活不了。」
「殿下這是在污蔑我!」孔沛兒惱怒的將藥碗砸落在地。
「貴妃娘娘駕到!」
「這是在做什麼?」一進寢殿,就看見一地的藥債和碎片,孔貴妃皺眉,來回看著兩人。
「沛兒,你已經是有身孕的人,怎麼還是動不動就發脾氣,這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你得收斂點。」
「姑姑。」孔沛兒哭訴。
「殿下欺負我。」
孔貴妃趕緊抱著她,不滿地瞪了巳九蓮一眼。
「怎麼,殿下如今沒了人性,就連自己的孩兒都不要了嗎?」
巳九蓮懶懶地看著兩人,旋即低低笑著。
「孔沛兒,你孩子懷得真是及時啊,本宮開心極了。」話落,他隨即離開。
那抹笑意,那魅中透著殺意,教孔沛兒猛打了個寒顫。
「沛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孔貴妃不解的問。
「沒事,姑姑。」她垂斂長睫。
沒事的,她不會有事的……在東宮,行房沒有太監記錄,就算他不承認,又能如何?
第三十一章金殿大會審(1)
孔沛兒有喜的捎息,不過一夜就傳遍宮中。
翌日,皇上派人賞賜一些珠寶首飾,但未曾踏進東宮一步。
玉輝殿里,梁歌雅看著漫天飛雪,覺得自己的心幾乎就像雪一般的冰涼。她努力地想要替他辯白,卻找不到任何支持的論點。
但她還是想相信他,畢竟宮中本就險惡多端、真真假假,說不準其中透著什麼玄機,是她不夠聰明想不透罷了。
是這樣的吧。
她等,等他解釋。
「太子妃。」
殿外傳來蘇璘的叫喚,蜷縮在錦榻上,憑窗賞雪的她想了下,應了聲,「有事嗎?」她想要情靜,所以這兩天若非用膳時間,蘇璘是不會打擾她的。
「姊姊!」
外頭傳未情亮的童音,她驀地看向殿外,急聲問︰「玲瓏嗎?」說著,顧不得沒穿鞋,她趕忙起身開殿門。
「嗯,姊姊,爹爹帶我進宮來探視你了。」一瞧見她,衛玲瓏立刻撲進她的懷里。
「姊姊,玲瓏好想你。」
「姊姊也好想玲瓏。」回抱著她,梁歌雅開口吩咐,「蘇璘,準備一些孩子喜歡的糕餅。」
「是。」瞧她總算露出笑意,有了些許食欲,蘇璘趕忙交代下去。
「姊姊,我有這個。」她從斗篷里取出一個油紙袋。
「爹爹說,姊姊喜歡吃這個,咱們在京里一家鋪子買的,我把油紙袋塞進我的斗篷里,這餅就不會冷得那麼快,你趕快嘗嘗。」
梁歌雅將油紙袋接過手,還沒打開,已經聞到濃濃的家鄉味。
「玲瓏,你爹怎會知道我喜歡吃雜芋餅?」
「九叔叔說的。」衛玲瓏沒心眼地回道︰「咱們還在映春城時,九叔叔向我爹借了廚房,還做了浮水千層酥餅呢,姊姊還記不記得?九叔叔做餅時便說,這是姊姊最愛吃的,如今姊姊在宮中,想吃到這類吃食恐怕不容易,所以爹爹進宮前才特地去買來。」
聞言,梁歌雅心緒恍惚著。是啊,在孤嶺村頭一次嘗到他做的浮水千層酥餅時,她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他會為她特地去學,甚至記得她喜愛那甜湯的滋味……之後去過食鋪也證明了,他確實為她下足了工夫。
她努力地回想所有關于他的好,就怕眼前的處境會教自己胡思亂想,一心只惦著他的無情。
沒事的,一切終究會過去,她不需要折磨自己。
「姊姊,你怎麼了?」瞧她眼眶泛紅,並沒有她預料中的喜悅,衛玲瓏微眯起眼。
「是不是九叔叔欺負你?我找他算賬去!」
她趕忙回神,將軟暖的小丫頭摟進懷里。
「不是,別胡猜。」
「如果不是,為什麼姊姊看到這餅壓根不嘗呢?」近距離的看著她,確定她眸里確實有相光閃動,衛玲瓏氣呼呼地眯眼裝凶狠。
「不管了,一定是九叔叔的錯,我待會非要找他問清楚不可。」
「裝這嘴臉,都變丑了。」梁歌雅抱她到錦榻上,輕柔地掐著她的鼻。
「怎會?我爹生氣時都是這樣的,然後所有的人都會嚇得不敢動。」衛玲瓏很認真地形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