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多。」他狀似漫不經心地說。
「為什麼仇人多?」
「大概是到處尋歡作樂,惹了不少仇人。」說時,朝她笑得慵邪。
報不悔聞言,小手毫不客氣地往他胸膛拍下。
力道不大,婁戰來卻作勢往後倒,她嚇得趕忙將他拉起,卻被他一把拉進了懷里,她不禁惱道。「你耍我!」
可惡,明明就上過當,為何又上當了?
「開個玩笑,犯得著這麼認真?」婁戰來放聲笑著,拉開她些許「瞧,真是留下了個巴掌印。」
看他的胸瞪果真印上一個紅手印,她有些抱歉地垂下臉。「我以為我沒有打得很用力。」說著,小手不往地在上頭輕撫,還不往地吹著氣。
他的身形修長,穿著錦袍總覺得他偏瘦,然一月兌下袍子,卻發現他的骨架很漂亮,胸膛厚實極了,極富彈性。
「不悔……別再踫。」
驀地,小手被擒住,她疑惑地抬眼,對上那雙即使在背光處也會熠亮的眸。
她的心漏跳了教拍,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簡直是在輕薄他了。
「小氣,大不了一報還一報,還你便是。」她挺直身靠近他。
「你小心我真把你給吃了。」他那低啞聲嗓像是從齒縫間擠出。
「吃啊。」她可沒在怕。「誰吃誰還不知道。」
婁戰來被她沒心眼的話給逗笑,忍不住再將她樓進懷里,輕吻著她的額,長指不斬來回輕撫著她小巧玉潤的貝耳。
「會癢啦。」她不斷地躲著。
「是嗎?」
她越躲他越是想逗她,她起身要逃,他就跟著追,才將她撲倒在床,正要好好逗個過癮時,門板卻突地被推開--
「……你們在做什麼?!」儷人瞪大秀麗水眸,僵在門邊。
兩個玩鬧到床上的人互看對方一眼,一個沒穿袍子,一個發散衣亂,這情景任誰來看都會誤解吧,不過還是得解釋。
「我們在玩。」咳了聲,龔不悔坐起身,正經以對。
「玩什麼?」儷人顫著聲,抓在門板上的手微顫,像要將門板給拆了。
「就……」
「咳,就是鬧著玩,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另一道男音從門外響起。
「雋王爺!」一見相太極,龔不悔如見救星般地歡迎。
近來儷人管很多,像是極不允許兩人單獨相處,逮著機會便溜進房內破壞他們獨處,真是太不機伶了。
相太極咳了聲,走進房內,暗惱自己出場時,總是很容易遇到一些狀況,好比眼前,兩人玩鬧過頭被正妻捉奸在床,而他還得出面打圓場,真是……好傷腦筋。
「不知道婁皇子今兒個傷勢好些了沒?」
「好是好,但好得太慢。」龔不悔瞧婁戰來起身著衣,解釋道。「剛剛就是在瞧他的傷,才剛收口而已。」
「是嗎?」他不禁微皺起眉。「我再派人從來興城找大夫過來診治好了。」
「那就麻煩王爺了。」事關婁戰來的傷勢,龔不悔也不客氣。「王爺,今兒個我和戰來想出了一些治水法子,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听?」
「當然!快說快說!」相太極喜出望外,跟著她走到案邊,看她指著畫說明,一會听婁戰來解釋細節,三個人湊在一塊,聊得沒完沒了,簡直是欲罷不能。
儷人被晾在一旁,不住地打量著婁戰來,憂心他與主子走得太近,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阻止兩人相處。
眼前寄人籬下,二爺又沒了記憶,加上婁戰來編了謊,假造兩人身分,卻無法拆穿,她實在是無計可施。
而三人討論到最後,相太極簡直開心得快要飛上天,感覺像是被宣告藥石同效的病患,得到一帖良藥,為此欣喜若狂。
「我馬上派人著手處理。」他抓著畫就要走,卻像是想到什麼又突地回頭「對了,今兒個鎮上很熱鬧,婁皇子的身子要是挺得往,就到鎮上走走吧。」
「可以到外頭走走?」龔不悔聞言,雙眼發亮。
「你這說法,好像我把你們給囚在這兒似的。我今兒個來,就是怕你們待得發悶。」相太極沒好氣地說。「每年入秋之後,為了祈求行船安全,鎮上會結彩樓辦龍王祭祈求平安,像現在,外頭的怒濤江就在比賽泅水,城里的商鋪會賣一些應景的玩意兒,越夜越有趣。」
「真的?」說著,她眼巴巴地看看婁戰來。
婁戰來被她充滿期望的目光逗笑。一見他笑,龔不悔立刻歡呼起來,知道他這表情就是答應了。
「我也要去。」儷人立刻向前一步
天色快暗了,她怎能讓他倆到外頭玩樂?就算婁皇子現在不知道二爺是個姑娘家,可天曉得會發生什麼意外?
「好啊」龔不悔不假忍索地答應。
待相太極一走,儷人立刻緊挽著主子,不讓她月兌離自個兒身邊半步。
「儷人,你拉得這麼緊,是要我怎麼走路?」沒好氣地映了她一眼。
「這樣待會到鎮上才不會走散。」
報不悔沒轍,只能由著她挽著,直盯著和侍從走在一旁的婁戰來背影。
一行人離開別院,外頭人潮不少,鎮里的鋪子全都張燈結彩,搞得像是過年,教龔不悔興奮地不往張望四周,就怕錯失了什麼有趣的玩意兒。
「二爺。」
「嗯?」
「你可還記得奴婢說過,二爺有個未婚夫。」
報不悔一愣,壓根是把這事給忘得一干二淨了。「儷人,突然提起這件事是怎麼了?」她想,也許是因為近日和戰來相處氣氛太融洽,才會讓儷人提醒她。
「奴婢希望二爺記得,去暮城里有人正等著二爺歸去。」
她模模鼻子,「儷人,你說等待的人是誰?」
「當然是二爺的未婚夫」
「為何不是我的姐姐?」龔不悔笑問著,見儷人眼神飄了下,又道。「要說最擔心我安危的人,除了你說的未婚夫便是我的姐姐,可為何你只提起那人卻沒說我姐姐呢?」
靶覺儷人好像跟她的未婚夫很熟似的。她不想多疑,可她現在連自己到底有沒有未婚夫都很懷疑。
「大小姐自然也擔心著二爺啊。」儷人急道。
「那你說,為何婁皇子說我是他的隨從,你卻一點都不反駁?」
儷人一怔,趕緊解釋,「這……是權宜之計,畢音眼前寄人籬下,有些事總是不好說白。」
「可是你不說清楚反會把我搞混,你說我該相信誰?」
「二爺不相信我?」她臉色劇白。
「相信。」龔不悔不假思索地說,「我深信你絕不會加害于我……儷人,這點我沒說錯,對不?」
「當然。」
「那就好了,反正等我恢復記憶,什麼事都沒了。」她往前望去,瞧見那日光顧過的藥材行,便提議,「走,咱們到藥材行。」
儷人緊緊跟著,因為龔不悔提起恢復記憶,教她神情凝重得很。
她得想法子跟王爺聯系上她雖有聯絡用煙彈卻又不敢亂施,就怕會錯引追兵,甚至是引來龔家軍……忖著,察覺有人注視自己,不由得抬眼望去,對上婁戰來如刃的利眼,一剎那,她呼吸一窒,幾乎以為自己的心思被看透。
第六章我的男人(1)
「小扮!」
正在拒台里忙著抓藥的伙計听到這亮響的喚聲,瞬間撞邪的狀況再起,他手往胸口一按,顫巍魏地抬眼,果真瞧見那妖孽再現。
「客官……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話一出口,他只覺自己撞邪得很嚴重,竟連這種鬼話都說出口了。
「小扮,想不到你還惦記著我。」龔不悔好感動,覺得這小鎮好有人情味。
伙計一見她的笑,心跳得更急了,但眼角余光瞥見跟在她身後的男人一他的心好休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