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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奴(上) 第17頁

作者︰綠光

「這是龔閥的規矩。」應思行擺出笑臉。「麻煩將風華交給我。」

「不用,這邊還有張軟榻,稚暫時先放在這里,藥給我,我處理。」當年在雁飛山上,他因為不懂醫術無法好好替稚處理傷勢,在那之後他有機會便鑽研醫書,或找宮中御醫討教,這些年下來,簡單診治和治療已經難不倒他。

瞧褚非就要替龔風華把脈,應思行立刻握住他的手。「不好意思,這是龔家的事,麻煩你先出去。」

「為什麼我要出去?」他惱火起來。「就跟你說我懂得怎麼醫治。」

「褚非……有不群在,沒事的。」龔風華低聲喃著。

听到稚的聲音,他才總算稍微安心。「稚,你沒事吧。」

「你再不出去,我就肯定有事。」她勾唇低笑。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

「除了四爺,其他人全都給我出去!」房門口突然出現兩名姑娘,開口的是身穿桃紅懦裙的姑娘,杏眼桃腮,手里端看一盆水,此刻一雙眼像是快要噴火一樣。

而另一個身穿鵝黃糯裙的姑娘,已快步走到床邊,像是在審視龔子凜的傷勢。

「喂,你誰呀?知不知道我主子是誰?」項予往前一擋,和那姑娘杠上。

雖說他家主子不中用又很幼稚,可再怎麼樣,也不能對他家主子這般失禮。

「皇帝老子來了都得給我靠邊站……你算哪根蔥?全都給我出去!」身為龔風華的貼身丫轟,襄伶的脾氣可是大得很。

「你!」

「好了,全都出來吧。」應思行先行走到外頭。「王爺、褚都督,要是希望子凜和風華能趕緊進行醫治,還請退到房外。」

褚非猶穆了下,感覺龔風華輕握了下他的手,忙垂眼道︰「稚,我先出去。」

她輕點頭,唇角笑意因為他喚她的表字而蔓延著。

待所有人出去之後,龔子凜的貼身丫鬟儷人立刻關上門,甚至拉下門上和窗邊的薄簾,才走到床邊,低問︰「四爺,二爺的衣裳破損了,要解衣嗎?」

左不群擺擺手,示意她解衣,便回頭先處理龔風華的傷勢。

只見儷人褪下龔子凜的衣物,在那胸口處竟裹著一層束布。

「不群,子凜要不要緊?」龔風華趴在軟榻上,微眯眼間著。

他笑了笑,用指比了比。

她不禁低笑,「我都忘了,子凜可是繼承了龔家血脈,有著自行療愈的體質,都怪她昏迷,才會把我給嚇著。

「華爺,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你的傷勢有多可怕?」襄伶緩緩地剪開她身上的衣料,露出右肩上血肉模糊的大片傷口,就連胸前的東布也不知道被什麼劃破大半,露出飽滿的胸形。

「不礙事,我的右手還能動,沒有傷到筋脈。」她低笑著,看向左不群。「不群,我說的沒錯吧。」

卻見他俊臉微排,得看傷口,但又不敢看得明目張膽。

「也許沒傷到筋脈,可就算怎麼收口,也肯定會留下傷疤了。」襄伶叨念著。

「肩頭上原就有刀疤,現在又添上一筆,真是的。」

「無所謂,反正我這輩子已經決定當男人了。」她笑看。

她是龔家遠親,稚是她的本名,六歲那年被龔閥的應長老給找進龔閥,賜了龔姓,那之後,為了保護未來的龔閥女王,她注定得當個男人,必要時,她得成為女王的替身。

第六章樓舫爆炸(2)

「我說四爺,你不看怎麼替華爺上藥?」襄伶沒好氣地說︰「現在不是在意男女之別的時候,你也是個大夫,救人要緊。」

「是呀,趕快弄一弄,然後去瞧瞧子凜是不是被火藥給震出內傷,不然怎會直到現在都還未清醒。」龔風華催提著,半點姑娘家的矜持都沒有。「再者,我得趕緊好起來,查出是誰這麼大膽,竟連火藥都用上了」

沒辦法,她自小就被當男孩養,男女之別之于她意義不大。

左不群紅著臉,眯起眼,開始清理沾粘在皮肉里的木屑。

而房外,應思行就站在門邊,以防眼前兩位尊貴的人不听勸地沖進房內。

「褚非!」莫求言疾步跑來,一見弋照霆連忙行了個禮,再急問︰「風華的傷勢要不要緊?」

「不知道,里頭正在處理。」褚非攬著濃眉,雙手緊抓著染上龔風華血水的衣服。

在船上抱著稚的時候,突然覺得他好瘦……都怪他老是穿著寬松的衣袍,才教自己沒有察覺他消瘦許多,就連月復都縴細得不可思議。

「真是的,怎麼又來了。」莫求言嘖了聲。

「什麼意思?」

莫求言防備地看了弋照霆一眼,瞧他似乎沒注意他們的對談,徑自在亭內閉目養神,便拉著褚非走開幾步。

「每年的商宴,我幾乎都會在場。」

「你是要向我炫耀你跟龔風華的好交情?」褚非沒好氣道。

他剛剛間的是這個問題嗎?

莫求言無力地閉了閉眼,「那是因為每年龔閥商宴都會出事,怕傷及無辜,才會要我在場,證據也才好追查。」

「怎會如此?」

「照你這表情看來,你怕是也不知道風華在龔閥遇過不少事,想暗殺她的人,可是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多。」

「為什麼?」

「褚非,難道你真不知道皇族有人想除去龔閥?」

「可……」他怔楞半晌,惱聲低咆,「這事是在我的管轄地發生的,為什麼都沒人告知我一聲?」

他是皇衛司都督,皇城的營衛都歸他管,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大可下令查辦,為什麼沒人告訴他?

「你說呢?不就是風華故意不想讓你知道。」

「這……」褚非咬了咬牙。「我馬上派人徹查,非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火藥是朝廷的管制物,通常只用在軍中,但卻有人拿出火藥對付稚……混蛋,這根本就是要人命嘛。

不過,如果是要稚的命,又怎會是對準第三艘船?再者,火藥要發射,也得有炮台,但水開門附近又怎麼可能架設那些東西?再加上他之前就聞到火藥味,那就代表是有人將火藥帶上船,點燃引線所致吧!

「這可不容易查。」莫求言拍拍他的肩,要他冷靜一點。

朝中,管兵馬的是兵部,管軍務的是五軍都督所,所有的火藥武器,都是由五軍都督所掌管,但就連他這個右軍都督都不見得找得出蛛絲馬跡,更何況他這個皇衛司都督?

「就不信查不出」褚非恨聲道。

「什麼嘛,原來你跟風華還是有幾分交情,否則你干麼這麼氣?」

「什麼交情,我……」否認的話滾到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口。

在危急關頭,稚不假思索地保護他……如果不是稚當了龔閥女王的男寵,他們不會變成這樣,因為他對稚……從初識時,就在意得緊。

罷才當他發現稚一身是血時,心像是要停止跳動,血像是被凝結住,整個人霎時動彈不得,他不能想象,不願想象,自己有可能永永遠遠的失去這個人。

稚不能有事……他不能忍受那結果。

「怎樣?」莫求言問著。

褚非撇撇嘴,壓根沒打算回頭,眼角余光瞥見房門被推開,想也沒想地奔了過去。

「稚的狀況如何?還好吧。」他問著,想要從襄伶身邊過去,被她一步擋著。

「一個丫鬟,一點禮節都不懂嗎?」

「褚都督才是一點禮節都不懂,我家華爺受了重傷,才剛上完藥,如今虛乏地睡著了,褚都督還要入內探視,是存心不讓人休息?」

「我只看一眼,我……」視線落在她捧的那盆水,鮮紅一片,那一刻仿佛有千萬支針扎進他心底。

「我家華爺和二爺需要靜養,在傷勢好轉之前皆不見客,各位請回。」襄伶冷聲下逐客令,漂亮的水眸環視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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