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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奴(下) 第3頁

作者︰綠光

原以為告白的機會多如牛毛,怎知他就是尋不到和稚獨處的時機,眼見婁月京城棲夜城已近在眼前,他還是沒能和稚說清楚。

「現在到底是怎樣?他明明就在我面前,為什麼就是逮不到機會跟他說?」

由于入了夜,城門已關,一行人便轉往龔閥位在棲夜城郊外的分坊過夜。

而再次進不了龔風華房門的褚非,氣呼呼地回到被安排的客房,嘴上不住地叨念著。

項予懶懶地躺在軟踢上,蹺著腿,掏著耳朵,還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他是故意不見我嗎?」他問。

這段時日,為免行蹤暴露,他們時而兵分兩路,到了某個定點再會合,然後繼續兵分兩路前進,踫頭的機會自然大滅。

這是為了防範備種意外,所以他也認為這麼做是必要的,但如此一來,卻讓他的告白計劃一再延宕。

他越來越焦躁,偏偏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像沒事人一樣,吃好睡好,神色如常。

到底稚是怎麼想的?他不可能完全都不懂吧?

是夜,褚非懷著焦躁的心情入睡,翌日一早,便派人進姿月皇宮享報和親隊伍已到的消息,不久婁月女帝派了個御史前來迎接。

「不讓霎皇子進宮?」龔風華詫問。

「是的,這是陛下的命令。」那御史如是說。

當下也坐在廳里的婁戰耒神色晦暗得教人讀不出思緒,反倒是坐在他身旁的龔子凜沉不住氣地站起身。

「太過分了吧,婁皇子是為了兩國和平才自願到弋風當質子,此番好不容易返回婁月,為什麼不讓他進宮?」她怒聲質問。

「這是陛下的旨意,下官無權過問。」

「可天底下……」

「算了,就這麼著吧。」婁戰耒淡道。

「可是……」

「別為難他,他也不過是奉命行事。」他無所謂地笑著,抬眼看著御史。「回去告訴陛下,本皇子不會進城也不會進宮。」

「那下官先走一步了,至于迎親隊兩個時辰後就會抵達,屆時再麻煩褚將軍和龔閥兩位爺兒一同到迎賓館慶賀。」話落,人隨即離去。

御史一走,大廳隨即靜默下來。

報風華對婁月女帝這個決定不得其解,畢竟之前婁戰耒曾說過,要是她在婁月遇上麻煩可以去找皇城衛指揮使景初瑾,感覺上他和婁月頗有聯系。但婁月女帝的決定,仿佛和這個皇子壓根不親,並不希望他回婁月。

既是如此,婁戰耒又是如何掌握婁月的一舉一動?

不自覺地看向他,她正斂眉沉思,龔子凜卻已惱火地站起身。「太過分了,女帝真是你的親生母親?」

「子凜。」龔風華立刻出聲制止。

「我有說錯嗎?婁皇子離開婁月已經二十年了耶……」說著,她眼眶微微泛紅了,聲音有些硬咽。「風華,咱們沒有爹娘,可咱們有很多家人相伴,但他……」

靶覺身旁的男人緊抓著自己的手,她不由得閉上嘴,這也是她頭一次沒甩開他的手,因為她好替他感到不值。

「我累了,先扶我回房吧。」婁戰耒笑道。

「嗯。」

報子凜輕柔扶起他,兩人徐緩離去之際,龔風華像是下定什麼決心,開口道︰「子凜,你也別進城,就待在這里。」

「我也沒打算去。」她哼了聲,扶著婁戰耒離去。

報風華忖著,招來廳外的鞏家兩兄弟,在他們耳邊低語了幾句,兩人踏出廳外時,便分別朝著兩個方向而去。

「怎麼了?」褚非坐在身旁低問。

「也沒什麼,只是覺得這狀況大出我意料之外。」

「你是指婁戰耒的事?」他倒不以為意地揚眉,順手端起桌面的茶杯。「就我所知,婁戰耒原就是不受重視的皇子,否則女帝如何舍得他到弋風。

「這麼說也沒錯,不過……」她沉吟著,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況且我听照霆說過,婁戰耒注定要一生老死在弋風。

「為什麼?」

「據聞,要月女帝極不喜歡這個跟前皇夫所生的皇子,所以當初婁戰耒自願到弋風當質子時,才會二話不說的答允,時逾二十載,不曾要他回婁月,年前女帝還指派婁月皇城衛都督和首輔跟隨在二皇子身邊,如此一來更證明了,他是個不被看重的質子。」

听著,龔風華疑惑頓解,忍不住哼笑出聲。「褚非,你知道嗎?要是我討厭一個人,我就會刻意地接近他。」

「為什麼?」他喝了口茶問。

「因為皇上視我為眼中釘。」

他一頓,立刻意會。「所以只要誰跟你走得近,就會被皇上視為同黨?而婁月女帝做了這麼多,就只為了讓婁戰耒在弋風好過?眼前這場不準進宮的戲碼,也是演給旁人看的?」

「聰明呀,褚非。」她贊道。

「那你這一年來一直避著我,又是如何?」

這問話一出,項予差點就鼓掌叫好。原來他主子還是有腦子的!

報風華卻是一楞,立刻起身。「對了,公主找我。」

「仙寧公主什麼時候找你了?喂」瞧她跑得像飛似的,褚非回頭問自己的貼侍,「項予,我沒會錯意吧,稚對我也有意。」

「沒錯,咱們晚上得閑就去城里買男風彩繪本。」主子總算開竅,他欣慰的點頭回答。

褚非咬咬牙。「好。」就這麼決定,跟他拚了!

第十章鮑主之死(1)

一行人在迎親隊伍的帶領下進入迎賓館,就連仙寧公主也夜宿此地,為明日的大婚做準備。

報風華將貼侍和隨行人馬留在分坊保護龔子凜,而褚非也只帶上顧起和項予入宮,預計在婁月停留三日便打道回弋風。

晌午,姿月皇宮大開宴席。

盛裝出席的龔風華垂眼思忖,先前她要金語派人聯絡離棲夜城最近的分坊,不知道其他分坊的人到來了沒?留子凜和婁戰耒在棲夜分坊,她實在是有些不放心,總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安預感。

「風華?」

熟悉又陌生的沉嗓響起,龔風華驀地抬頭,驚見踏進傾天殿的人竟是弋謙廉。

「大皇子」她喊道,疾步朝他走去。

褚非這才想起弋謙廉就在雪月當質子,這人是當年和稚最交好的……思及此,他趕忙走過去。

「許久不見,你氣色很好。」儒雅的面貌因為歲月而變得更加成熟穩重。

「大皇子也氣色很好。」龔風華止不住唇角的笑意。「新彌好嗎?」

新彌是雲暮城一家相公館的小倌,當年大皇子出宮玩樂,對新彌一見鐘情,後來大皇子好男色一事在朝中傳得沸沸揚揚,讓他出不了宮,他便找上她幫忙。

她二話不說讓龔閥的人替新彌贖身,之後新彌便以隨從的身分隨著大皇子來到婁月,事實上,大皇子正是為了新彌才自願成為質子,畢竟弋風雖然不禁男風,但他一個皇子所背負的世俗眼光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來到婁月,他和新彌才能真正廝守。

「他染了風寒在質子府里休息,不過已經好多了,要是我知道是你護送仙寧過來,就讓他一道來了。

「兩人能幸福是再好不過。」她替他開心著。

「拜見大皇子。」瞧龔風華笑不絕口,褚非立刻往兩人之間一插,不讓他們有太多敘舊的機會。

「你……褚非?真是虎父無犬子,幾年不見,你越來越有乃父之風了。」

「下官還比不上父親。」

「你是和風華一道來的……」俊雅美目往龔風華身上一飄。

褚非微皺起眉,那是什麼眼神?

她輕咳一聲,還未開口,便听殿外的太監傳唱,「陛下駕到!」

一行人和朝中幾位大臣立刻躬身拜見。龔風華垂著眼,就見一襲透著銀光的白紗從紅毯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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