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要是哪天,姑爺的小妾懷有子嗣,就怕小姐的地位會受到威脅。」清瑤苦口婆心地勸著。
然而,戴銀兒卻是听得心亂如麻。
她煩的不是誰懷有金秀外的孩子,而是她受不了他和其他女人滾床的畫面,偏偏她也沒辦法阻止金秀外……真是的,什麼爛年代嘛,每個男人都能養一大票丫鬟小妾。
「還有,小姐……你近來是不是吃得比較多?」關于這點,清瑤更是不吐不快了。「我瞧你似乎福泰不少,多少忌點口,畢竟如今流行的是縴瘦的體態,小姐要是太豐腴的話,我怕姑爺很快就……」
膩了?戴銀兒腦中響起警鈴。
下意識地模了模肚,發現她的小月復似乎長大了……
糟,她貪吃又懶得動,雖然前些日子為了金秀外奔波,但是大多的時間她都是坐著,就連現在也是半躺半坐……真的胖了呀,可誰要金府廚子手藝那麼好,害得她變得這麼能吃?
算了算,她好像一天到晚都待在這里,而且吃飽睡、睡飽吃……簡直跟豬沒兩樣!
看了外頭的天色,她想,也許自己該趁著晚膳之前散散步,順便遛小豹。
忖著,正打算要起身,遠遠的便瞧見傅總管小跑步而來。
「少夫人。」
「發生什麼事了?」戴銀兒趕忙站起身,劈頭就問︰「該不是少爺又出了什麼事吧?」
不能怪她如此緊張,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少夫人,不是的,是少夫人的表哥來了。」傅總管氣喘吁吁道︰「我怕客人久候,所以才跑步過來。」
表哥?
她暗罵了聲。可惡!戴銀兒為什麼有表哥?有表哥就算了,他干麼還特地來找她?!
戴銀兒曾听清瑤提過,戴銀兒的娘家在沛歲城也是極為富裕的糧商,正因為和金府有生意往來,所以金老夫人才會允了這門親事。
但是,她沒听清瑤說過她有表哥呀!
來到主屋大廳,戴銀兒只見一個身穿月牙白錦袍的男子背對著她負手而立,身形消瘦,頗有幾分古代書生的氣息。
似乎是听見腳步聲,男子轉過身。瞧那漾滿笑意的眉眼,果然是個女乃油小生。
沒來由的,她的心顫動了下。
她微皺眉忖著這是為什麼時——
「銀兒。」西門恭情緒激動地喊著。
戴銀兒愣了下,不禁想,有必要這麼激動嗎?
是說,會在出閣後還登門拜訪,這就代表兩人很有交情……听說戴銀兒是獨生女,所以也許和這位表哥情同親兄妹吧。
如此想著,她漾開得體的笑,輕喊著,「表哥。」
但對方卻突然頓住。
她不解他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難道說……她表現得不夠激動?
不用吧……總不會要她來個兄妹擁抱,她跟他不熟呀。
「表妹,近來可好?」西門恭略斂笑意,那神情顯得落寞。
戴銀兒皺起眉,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
「我很好呀,表哥呢?」她勾笑反問。
「是嗎……」
看著他慘澹笑意,戴銀兒心里的狐疑更深了。
她應該再說什麼,可情況很難應對,就怕說錯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只好斂眼保持沉默。
「今天,我剛好送貨到崆峒城,所以就順道來探望你。」
「喔。」
「你不問我,我是經營什麼生意嗎?」
她愣了下,立刻反應過來。「表哥也開始做生意了?」
「是換了門生意……銀兒,你……」
她暗嘖了聲,隨即苦惱地皺起眉。「前些日子,我病了一場,有些事都記不太清楚了。」
真是麻煩呀,無端端的,怎會有麻煩送上門?
她怎會知道他以往是做什麼生意,現在又經營什麼?既然一開始就有經營生意的話,就不要說出那種藏陷阱的話,害她傻傻地跳進去。
傷腦筋,看來她得想個法子,讓他早點離開。
第十章表哥報到
「你病了?怎麼沒有捎消息回沛歲城?」西門恭面帶擔憂地瞅著她,卻發現她氣色紅潤,就連臉型也圓潤一些,眸光極亮,整個氣勢是飛揚的,不見半點瑟縮。
她……變得更漂亮,更具風韻了。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病。」戴銀兒勾笑道。
西門恭看得雙眼發直,壓根忘了在場還有清瑤和傅總管。
戴銀兒卻被他瞧得頭皮發麻,總覺得他的目光有點太過了。
「那麼,現在身子好了?」他輕輕地牽起她的手。
她瞪大眼,直瞅著他的手,總覺得縮也不對,不縮也不對……誰家的表兄妹可以感情好到牽手噓寒問暖的?
「我現在好多了,你問清瑤就知道。」她趁機抽出手,回頭笑睇著貼身丫鬟。「清瑤,你說是吧?」
「是。」
清瑤始終垂著眼,那舉動讓她覺得很怪。
仿佛……這是不能正視的相處!
霎時,她明白了這位表哥的目光為何如此的露骨。
也許是她多疑,又也許她為了保護自己真正的身份不被拆穿,才會把兩人的關系想得那麼不堪,但不管怎樣,他都不該繼續待下。
于是,想了下,她抹笑問著,「那麼,表哥,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的身子初愈,恐怕無法招待表哥。」話說得委婉,但只要有些歷練的人,幾乎都听得出她正溫婉地下逐客令。
雖然她本就打定主意,不讓表哥這個麻煩沾上身,但如果她沒發現這層曖昧的關系,也許她不會用這麼直接的方式。
而傅總管一雙老眼閃爍了下,不過並未說什麼便很快的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是他想多了。
「我……」西門恭明顯一頓,像是壓根沒想到自己會受到這種對待,霎時說不出話。
戴銀兒微垂著眼,視而不見他的尷尬。
不能怪她卑鄙,因為她必須自保。
要是多與他相處,也許他會誤以為兩人情分還在,到時候衍生出的麻煩,恐怕會讓她付上可怕的代價。
好不容易和秀外相處得如此融洽,她無法容許任何人事物破壞。
如此想法涌上心頭,她才驚覺,原來自己已經如此在意他……也是,若非真動了心,她這個懶鬼豈會願意為他往來奔波,甚至還希望他改變……
「欸,爺兒,你回來了!」
正忖著,听到傅總管這麼一喊,戴銀兒不由得轉頭,果真瞧見金秀外風塵僕僕地下了馬車,直朝她飛奔而來。
「銀兒!」
喊著的同時,他已經沖進大廳,一把將她抱起。
她嚇得杏眼圓瞠。「你……你在干什麼?」
「銀兒,我要告訴你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往她唇上偷了香,咧嘴笑著,雀躍得像是得到什麼寶物。
戴銀兒因為他的吻而羞紅了臉,眼角余光瞥見西門恭難堪地別開眼,趕忙收拾心神道︰「有客人在。」
「嗄?」
「我表哥。」她指了指西門恭,要他先把她放下來。
金秀外看向他先是一怔,而後咧嘴笑著。「西門兄,好久不見,真是對不住,我一時太開心,沒瞧見你。」
「金爺。」他勉強勾笑。
「今天怎會特地過來,是不是岳丈岳母托了你什麼口訊?」金秀外輕輕地將戴銀兒放下。
「不,我是押貨到崆峒城,順便過來探望銀兒。」
「喔,在做木材買賣?」
「不,我現在經營一家商行,今天是送了批書過來。」
「喔,那——」
「秀外,表哥說不定還有事要忙,你別一直拉著人家東問西問的。」戴銀兒出聲打斷他的話,決定一路狠心到底,永絕後患。
西門恭聞言,神色有種被拒千里的難堪,還未開口,金秀外已經先搶白。
「銀兒,話不是這麼說的,沛歲城距離崆峒城有百里遠,既然表哥來了,咱們當然要盡地主之誼,讓他在府里多待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