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害羞了。」她笑嘻嘻的說。「好了,我不打擾你們。」
「凌煙。」見她要走,丹禾趕緊挽住她。
「嗯。」
「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
「不過是替你梳妝打扮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不只是這些,謝謝你。」丹禾由衷致謝。
罷才趁著凌煙替她裝扮時,她倆閑聊了一些往事,才知道原來三爺一開始真與凌煙不熟,只是幫了凌煙的忙,讓她幸運的能在醉月樓賣笑不賣身。後來,還是自己提起凌煙之後,三爺才一會她的,兩人之間頂多有著紅粉知己的情誼,再多就沒有了。
一席話談下來,她才知道自己的誤會有多離譜。
凌煙溫婉勾笑,裊娜離去,還順手帶上了門。
「……丹禾」
「三爺。」回頭,她羞澀地垂下眼。
尹于棠輕牽她的手,輕輕將她扯進懷里,將她看得仔細,真覺得她美得不可方物,就連那美眸橫目都化為了溫柔春水。
這樣的她,教他心蕩神馳,彷佛她上了妝,卻卸了下心底的偽裝,往常刻意的內斂冷漠不見了,展現在他面前的,全都是她難得傾露的真性情。
斂下縴濃長睫,丹禾不知為何竟感到羞怯。明明臉上頂著大濃妝,身上的襦衫也穿了好幾層,但總覺得在他面前,她渾身像是赤果的,連心里藏起的深情都展露無遺。
面對他的欲言又止,她莫名感到慌張,心跳得好快,強烈得不知所措,甚至更甚于他倆的初夜。
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是夸她美嗎?
「丹禾……你穿這樣不冷嗎?」他逕自說著,「昨天你罩著面紗下樓,也讓所有武師得知有你這一號人物,這樣不就夠了?何必再特地濃妝艷抹,穿成這樣?」
她一頓。
「今兒個下了一整天的雨,我都覺得冷了,你這樣不冷嗎?」尹于棠滿腦子只想著不願讓她踏出房外,不願讓其他男人看見她的美麗。
然而,只見丹禾眉頭一揚,襟口一拉,露出里頭鮮紅色的抹胸,襯得她膚色更加雪女敕,酥胸若隱若現。
「……丹禾?」尹于棠倒抽了口氣,難以忍受她突來的攻勢,身體立即有了反應,雖然感覺自己很禽獸,但這是完全無法控制的突發狀況。
「三爺冷嗎?要不要丹禾溫暖三爺?」她眸色艷嬈,輕啟口時,便見那柔潤的唇瓣一閉一闔,襯著瑩亮編貝,熬是誘人。
「……你真以為我不敢?」他迎視她尋釁的眼光,喉頭緊縮。
老愛逗他,真以為他會一直像個毛頭小于,由著她逗得發窘?他要是不端出一點威嚴來,讓人撞見了,真會以為他是她養的面首!
「來啊。」她笑得美眸微眯,挾勾帶誘的魅惑神態,讓她更顯魔性妖美。
只見尹于棠逼近她,唇輕貼上她,低喃,「我警告你,你現在只是扮花娘,可千萬別在外頭對人擺出這表情,免得我一時失控,你就沒了良人。」
「為什麼?」
「明知故問。」他忍不住輕咬她豐潤的唇。
丹禾笑眯眼。「你又要打人?」
「我很慶幸這些年我不在金陵,你也很少在外頭走動。」否則他要是听見有人愛慕她一次,就得要開扁一次,很累人的。
「找出凶手之後,要是沒有三爺允許,我哪里都不去。」
「那麼,就待在這兒吧。」他吮吻著她柔女敕的唇瓣。」
「那怎麼成?要是和你躲在這里,還有什麼用?」她急忙將他推開。「至少得要在外頭亮相過一次,如此一來,凶手才會知道你身旁多了個形影不離的花娘,將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雖說這個計劃不是挺好,但想要拿到證據,就得冒風險。
「丹禾,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會擔心你?」他一把將她摟進懷里,縴美身形仿佛只要他一使勁,就能將她摟得粉碎。
這樣的她,居然說要保護他,他不禁覺得自己真的好窩囊。
「三爺,你知道我足以自保。」這些年,她一直勤練武,不讓武藝生疏,想自保絕對綽綽有余。
「話不是這麼說,樓里的武師武功雖不算絕頂,也在一定程度之上,更何況要是凶手不只一人,你要怎麼辦?」
她眨眨眼。「你會保護我吧,三爺?」
「要是我力有未逮?」
「我會留下線索,讓你循線找到我。」
「找別人來代替你吧。」
「你以為我能忍受別的姑娘依偎在你懷里?」她撇了撇唇,想也不想地駁回他的建議,一把挽住他的手。「走吧,該是時候到外頭晃晃了。」
眼前正是華燈初上,夜生活的開始,人潮早已涌入醉月樓,似乎忘了這里曾出過命案,但也有可能是當時官府逮人的時間是早上,知情者不多,再加上宋元熙處理得當,沒漏出半點口風,才能讓醉月樓的營業沒受到影響。
走到外頭,自然得要往一樓的大廳而去。
就在丹禾挽著尹于棠踏下樓時,毫無意外的,她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只見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嫵媚之中又帶著矜貴氣質,讓不少上門的爺兒開始議論紛紛,纏繞在她身上的眼神也猶如揮之不去的蚊蚋,讓尹于棠掛在唇角的得意笑容開始變形。
「三爺,笑。」丹禾唇形不變囑咐。
要他笑,是因為他的笑容可以粉碎那些傳言,讓眾人以為他與命案無關,要不怎能笑得如此春風得意了?
「……丹禾,我的牙快咬碎了。」
「怎麼了?」
「……我可以揍人嗎?」
聞言,她不禁掩嘴低笑。
她是如此被他看重,呵護在掌心,如此強烈的獨佔,讓她感覺自己在他的心底是塊寶。
她該開心,但心卻沉著,忍不住擔憂要是他發現她的允諾不過是一場騙局,會如何看待她。
「……真是該死。」尹于棠不由得閉了閉眼。
丹禾笑著,看見迎面而來的是嚴風,隨即又是朝他一笑。
「你怎麼會在這?不是回淮南了?」
「你以為我非得要回淮南才辦得了事嗎?我今天是來告訴你,你說的事,我全都辦妥了。」嚴風說著,瞥了他身邊的人一眼便不滿地說。「你這是怎麼著?今兒個帶了這麼艷麗的姑娘在身邊,難道就不怕丹禾真不要你了?」他的目光只是輕掠過丹禾。對她沒太大興趣。「喏,現在到底是怎麼了?你跟她說了沒?」
「已經說了。」見他沒將目光落在丹禾身上,尹于棠這才勾笑。
「回答呢?」
「就……一切盡在不言中。」
嚴風瞧他笑得春風得意,朝他胸口一拍。「記得婚禮時可要請我坐大位,要不是我,你這木頭腦袋還想不通呢。真是的,天底下哪有兄妹同寢共浴的道理?更別說別人看她你就想打人,就連我看畫像你都吃味!」
「別、別說了。」尹于棠沒想到他竟隨口爆出這麼多隱私,亦沒發現自己身旁的花娘正是丹禾,如此一來,等同在丹禾面前揭他的底,教他很不自在。
而丹禾濃縴長睫垂斂,即使心中泛起更加濃厚的甜,但另一股不安也益發揮之不去。
「只是,你倆既然好事已近,你怎會耗在花樓里?」原本他是來見凌煙的,沒料到倒是先遇見他。
「那是因為——」
「奴家寶兒,見過爺。」丹禾上前一步,神色自若的福了福身。
「寶兒?」嚴風垂眸一探,突地眯起眼。「怎麼這花娘像極了——」
「夏杰,替嚴爺準備西二房。」為免他揭穿丹禾的身份,尹于棠余光正好瞥見夏杰,便朝他招手。
在樓外的夏杰聞聲快步而來,不經意地看了丹禾一眼,隨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