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喔。那麼,聖血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今天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至少必須讓她知道,她在吸血鬼里扮演什麼樣的角色,讓她有所防範,不要成為他的絆腳石。
「聖血……是特別吸引純血的一種物種。」他漫不經心地回答,並不打算將詳細的狀況告訴她。
他知道若將聖血契的事告知,她一定願意,但是,他不要她冒任何一點險。
「你把我說得很不像人類。」居然用物種來形容?
「連我們也不是很清楚聖血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只知道大概是人類的基因突變,特別吸引純血。
「……喔。」
凌希將她摟進懷里,讓她枕在他的臂上。「根據記載,一般純血飲了聖血的血之後,吸引力就不存在,但是我的愛情卻沒有中斷,這一點,請你務必相信。」
「我相信你。」她揚笑,窩進他的肩窩,緊密地貼著他,享受緊擁他的滋味。
然而,當她才閉上眼,就發現身旁的男人瞬間消失,讓她摟他的手垂在床面,她不禁抬眼望去,竟見他已退到窗邊。
「……你在干嗎?」
「珈樂,快出去。」他粗啞地命令。
「現在?」她回過神。
「快」
「喔!」她一頭霧水,卻還是听話地掀開被子,以跑百米的速度奔到門邊,卻發現--「門打不開。」
奇怪,她的力氣不是變大很多了嗎?怎麼連門把都扭不開?
「該死的帝力斯!」凌希惱聲低斥。
「凌希?」米咖樂回頭,發現他的臉色異樣潮紅,普那張白哲王面添了幾分誘人風情,令她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凌希,你怎麼了?」
像是被操控般,她一步步朝他走近。
她想,現在自己看他的目光肯定像狗看見上等牛肉……她也不願意啊,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她突然好亢奮,渾身發燙,很想要將他撲倒在地。
凌希只看了她一眼,隨即推開窗子,一躍而下。
「凌希?」她跑到窗邊一看,已經不見他的蹤影,只能無力地趴在窗邊。
至于門外--
「凱洛麗,你的結界拉得不夠緊,被他跑了。」涼涼的聲音響起。
「是你的咒下得不夠重,否則他們早已經在滾床了。」
「嘖,明天再來。」
「你最好先避開男爵,免得他宰了你。」凱洛麗小聲提醒要下樓的帝力斯,又回頭看了眼還守在門邊的李少游。「少游,別亂來,惹惱男爵,誰都不好過。」
下午茶時間結束之後,她就听帝力斯解說了米珈樂是聖血的前因後果,以及根據他的判斷,兩個人根本沒有發生關系,而且極可能是因為男爵不願意的事。
所以,基于米珈樂有雙可以滿足她這刁嘴的巧手,再加上他們兩人既然是兩情相悅,那麼她當然要出點力,撮合兩個人。
「……我知道。」李少游沉聲道,面不改色地扯謊。
男爵不想和米珈樂發生關系,等同不願和她定下聖血契。男爵是他的主子,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男爵身上,為保住男爵的命,必要時,他必須采取絕對手段。
就算男爵因而失控,等到他自沉睡蘇醒,也會將一切忘得一干二淨。
所以,眼前是絕佳時機!
早知道米珈樂會是男爵的聖血,他就不可能慫恿男爵同化她,既然如今木已成舟,他犯下的錯,就該由他收拾善後。
第7章(2)
等眾人皆離去時,他無聲無息地走進房內。
米珈樂還趴在窗邊,因為帝力斯施下的咒而全身醞軟無力,這時候要殺她,正是絕佳時機。
她只是剛被同化的吸血鬼,能力在他之下,想殺她,輕而易舉,不需要挖出她的心髒,只要扭斷她的脖子就足夠。
然而想是一回事,真正要動手,又不是那麼簡單。
李少游猶稼地站在她身後,直到感覺另一側的窗戶有人人侵,他側眼探去--
「不關你的事,離遠一點。」那人走近米珈樂,而李少游則動也不動地看看對方。
他見過他,知道這個人是修德爾的心月復,雖非純血,但能力絕對在他之上,就算他要阻止,也不見得有勝算,最重要的是,他們有相同的心思,他們想除去的是同一個人。
于是,李少游按兵不動,看著那個人的大手掐上了米珈樂的脖子。
他知道,只要這個人的手一掐,扭斷她的頭,她就會完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的手動了動,最終只是緊緊握住。
喉間傳來古怪的壓迫,讓渾身無力的米珈樂猛地張開眼,驚覺有人掐住自己,她想回頭,卻沒有半點氣力,只能任呼吸漸漸被奪走。
「誰……」
她試著掙扎,但是腦袋卻被痛苦充塞,那股力道在她的頸間逐漸加強,她幾乎可以听見骨頭發出聲響。
天,這個人想扭斷她的脖子!
為什麼?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在幾乎失去意識時,一抹疾風似的身影迅速從窗口竄人,在她還未回神時,喉間的鉗制立即消失,同一時刻,她听見重物撞擊牆面的巨響。
她痛苦地蜷縮在地,連回頭看清楚狀況的力氣都沒有。
啪的一聲,又是一記強烈的撞擊。
凌希眸色冷冽,手毫不留情地穿刺過那個人的右胸,刻意不對心髒下手,是為了留他一口氣,好讓他回去傳訊。
「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別惹火我,他惹不起。」低滑的嗓音落下,他隨即將那人丟出窗外,回過頭瞪向隨侍,「為什麼?」
對上主子狠庚的目光,李少游有種無法挽回的絕望。「男爵……你可以恨我,但是你必須要替自己著想……」
他曾經是個將軍,那已經是極為遙遠的記憶,不知為何現在竟在眼前快轉,直到他在幾百年前遇見男爵的那一刻才定格。
當他被誤咬時,從沒怨過,因為他可以一直陪伴在男爵的身邊,不管用什麼身份待著都無妨,重要的是,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待下,就算男爵哪天娶妻生子都無所謂,他只是想守護他,用他的命守護……如果可以以命換命,他毫不猶豫!
「給我滾,我不需要一個不忠心的隨侍。」
「……男爵?」
「滾!別逼我動手」
听見聲音,確認米珈樂無危險之虞而姍姍來遲的帝力斯和凱洛麗,只是倚在門口。
「把他丟出去。」凌希眸色森冷,娣向帝力斯。「還有你,帝力斯,別多管閑事,逼我對付你。」
他攤開雙手,很爽快地認錯,「我道歉。」
凌希又給了他一記冷眼,隨即走到情人身邊,輕柔將她抱起,走向自己的房間。
「帝力斯,這下子糟了,修德爾已經查到這里來了。」凱洛麗懶得理自作孽的李少游,倒是較關心米珈樂的安危。
「這、是早晚的事,這樣也好,也許可以讓男爵早點下定決心。」帝力斯一臉無所謂,倒是看向李少游時多了份無奈。「少游,抱歉,你可能必須要暫時離開。」
他僵硬地走出房外,看向隔壁房,遮掩不住眸底的落寞和無能為力。
凌希的房內。
在確定懷中人人睡之後,凌希眸色寒蟄冷絕,將她拽在懷里,讓她用最舒服的姿態偎著,也讓他用無人能侵擾的動作守護。
他知道,自己該要下定決心,畢竟訂下聖血契可以讓同族認同她,是保護她的最好方式。
然而,修德爾卻在連珈樂是聖血的身份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便派人狙擊,要是再被他發現珈樂是他的聖血,更可以堂而皇之地追殺她,甚至可以央求同族加入獵殺陣線。
到時候,他要怎麼保護她?
將她同化,已經破壞她屬于人類的生活模式,要是訂下聖血契,更代表她的生活圈里只會剩下他,再者用她的命抵他的命,他就是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