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彌賽亞家族還擁有難測的力量,卻容易造成空間扭曲,于是在該隱還小的時候,親王便用己身的血打造了一只血戒,戴在他指間,成為他力量的緩沖劑,一旦他陷入失控狀態,血戒便會封鎖他的力量,而為了不增加他身體的負擔,還會讓他進入沉睡,忘卻先前相遇的人事物。
「真難喝,帝力斯,弄點茶給我漱口。」該隱走下樓說。
「來了。」帝力斯像老媽子一樣從廚房走出,遞給他一杯紅茶。
懊隱喝了一口,總覺得昧道不對,濃眉不禁微皺。
「真有那麼難喝嗎?」帝力斯哇哇大叫。
「少游,你認為呢?」他把問題拋給站在身後的隨侍。
「我不喝茶。」李少游淡聲回答。
懊隱不禁勾笑。這話是白問了。少游是在幾百年前不小心被他誤咬而變成同族的,並非純血的他,食物只有人血。
「好了,時間已經差不多,該出發了。」凱洛麗推著他往外走。
他無奈地嘆口氣。「走吧。」
FL集團的百年慶。選在鬧區的五星級飯店里舉行。當華燈初上,宴會廳里也開始涌人人潮,就連媒體都守候在飯店外頭,只為了要捕捉到FL集團總裁的容貌。
打從十多年前FL年輕總裁來到這里再闢據點,就一直是媒體追逐的焦點。但不知道為什麼,始終沒有人能夠拍到他的照片。
就算有人曾經見過他,卻也無法具體形容出他的神韻和五官。
正因為他如此神秘又低調,才會讓媒體更加想要混進宴會里,可惜FL集團的畝查非常嚴謹,媒體根本踏不進被包下的飯店,所以才會在外頭等候。
此時,一輛墨黑色的加長型禮車駛過街頭,準備轉進飯店的地下停車場。
車內的男人看著外頭的媒體陣仗,似笑非笑地喃遭︰「少游,你想這些低下的人類,要到什麼時候才會停止這種無聊的行為?」語氣是邪謔的,而目光則是鄙視的,像是瞧見了什麼劣等生物。
坐在他身旁的李少游看了一下車窗外面。「男爵,恐怕要等到你離開這里為止。」
「還是干脆你假扮我,滿足一下他們?」收回目光,該隱轉向他。
李少游標準的東方臉孔上有雙漂亮的丹風眼,長發束起後,五官更加突出,可惜神色稍嫌冷淡,少了幾分人味,給人難以親近的氣息。
然而讓他服侍多年,該隱早就已經習慣他清冷的性子,也喜歡他寡言沉默的特點。
「如果男爵希望我這麼做的話。」他沉著聲回答。面對男爵,他是絕對的服從,絕對毫無疑問的忠心,只是他生性不形于色。
「少游。你家主子是在開玩笑呢,不要跟著他瞎鬧。」負責開車的凱洛麗從後視鏡瞪了該隱一眼,隨即將車駛入地下停車場。
李少游沒有回答,只是專注地看著主子,像是在等待他下一個指令。
直到下了車,走向電梯時,凱洛麗忍不住嘆氣。「你到底是怎麼教他的?」問的對象自然是自家上司。
「那是少游的天性。」該隱不以為意地哼了聲,踏進電梯,接過她替他整理的稿子和宴客名單,趁著搭電梯的當頭稍微惡補了下,直到抵達宴會樓層,他率先踏出電梯。
電梯口有FL集團的旗下員工過濾人宴賓客,一見到該隱和凱洛麗,隨即恭敬地往後退一步。
不知為何,該隱卻突地頓住不動。
走了幾步,發現他沒跟上的凱洛麗不解地回頭。「怎麼了?」
懊隱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覺得有股力量拉扯著他,要他暫時停下腳步。
「振隆,真的很抱歉,但這真的是一份急件,你要是不簽名的話,歐洲那邊的建材會來不及下單的。」
女子邊說邊從皮包里掏出紙鈔遞給前座的出租車司機,隨即推門下車,急步走進飯店大廳里。
「好吧,珈樂,你出示證件,FL的人應該會讓你上來,我在電梯外等你。」
「好,待會見。」收起手機,米珈樂拿出證件給FL的接待人員,證明她是旭大建設董事長特助,只是為了送一份急件而來,請求對方放行。
FL的人員在確定受邀名單里確實有旭大建設董事長高振隆之後,隨即讓她進入電梯。
米珈樂直到踏進電梯里,才松了口氣,疲憊地倚在電梯內牆。
今天簡直是一團亂。
原本她應該要飛歐洲一趟,負責采買這次建案的特殊建材。但不知怎麼搞的,就在她要搭上飛機之前,飛機卻無法運作,最後航空公司甚至換了架飛機,卻依舊無法起飛,也找不出原因。
眼看距離預定起飛的時間已經過了幾個小時,天色都暗了,她隨即決定先回公司聯絡歐洲客戶,告知對方擇日再訪的消息。聯絡完畢正要回家,卻又听留下來加班的董事長秘書說漏了一份急單未簽名,要她趕緊送過來。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她來到了FL百年慶的現場。
曾幾何時,FL已經成了她生命中的禁忌,如果可以,她一點也不想和這個集團的所有人事物扯上關系。也是因為如此,她才不願意陪董事長出席,誰知道百轉千回,終究還是讓她來到這里。
想看也許待會有機會遇見那個人,她就焦躁難安。
十年過去,她的心情早已從等待變成了恨,又被時間淬煉得剩下抗拒。
是的,她不想見到那個人。
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他」。
听見抵達樓層的電梯鈴聲,她深吸口氣安定心,當門打開的瞬間,踏出一步,但下一秒身體卻莫名失去平衡,仿佛有股力量拉扯著她的手,讓她整個人頓時往前撲--
挺直的鼻梁結實地撞在一堵肉牆上,痛得她幾乎要瓤出淚,探手撫鼻的同時,那堵肉牆也很不留情地將她推開,她感到抱歉地抬眼,正要道歉時,水靈大眼猛地瑟縮了下。
「……凌希?」
帶著深藍色澤的黑眸,俊美得不可方物的面容。傲慢得不可一世的姿態,除了那個人以外,這世界上應該不會再有第二個吧。她想著,卻又覺得不對勁。
眼前的男人,年輕得如十年前一般,更重要的是,他似乎不認識她。
懊隱直娣著她,無法理解為何她會知道他的中文名字--那個從沒使用過的名字。更詭話的是,她的腕間閃動著他留下的印記,金光將兩人的手緊扣在一塊……
金光里跳動的火花極為規律,像是某種催眠術,帶看暗示,引導看他的記憶回流,霎時之間,記憶如翻開的紙張快速飛進腦中,他黑眸緩移,落在那張看似熟悉又陌生的嫵媚面容上。
「……小天使?」他低啞喃著,已認出她是誰,卻疑惑她近乎透明的靈魂為何被染上了色彩。
米珈樂震愕地看著他,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有太多回憶從刻意塵封的心間不斷流泄而出,她必須要用盡全力。才能逼迫自己不去想起。
擁有他的時間,太美,失去他的時空,太絕望,所以無論好的壞的,她都不想再記得。
即使如此,兩人的視線仍是纏繞著,時間仿佛暫停了一般,直到有人從後方走來。
「珈樂。」話落的瞬間,強硬地將米珈樂拉離。
懊隱垂眼瞅著兩人之間的印記倏地消失不見,黑眸微閉了下,再抬眼,看向將她擁人懷里的男人。
「珈樂,文件在哪?」高振隆沉聲問,身形微動,檔住了該隱的目光,充分顯現他的佔有欲。
她神色恍惚,慢了半拍才趕緊拉開公文包,取出里頭的文件。「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