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跟隔壁都有人。」好半響,她羞赧地吐出實言。
和旭盛恍然大悟,立刻咧嘴笑著,忍俊不住地吻向她粉女敕的頰,」放心,我家隔音很好,沒人听得見的。」
原來不是拒絕他,不是拒絕他耶。
「不可以,這里又不是家里。」
他侵略的動作一頓,笑開一口閃亮白牙,」好,我們立刻回家。」她說家耶,說家耶,是兩個人的家,不是她家或他家……天啊,他怎麼這麼好哄?怎麼會因為她這麼沒心眼的話就變得這麼快樂?
「不可以啦,這樣對你爸媽很說不過去。」
笑意突地凝住,僵掉,而後垮掉。」不然咧……」不給活路喔?
「你睡過去一點啦。」她好心給他一條活路,省得他抱到最後自爆。
「不要。」他噘嘴,而無賴,雙手摟得更緊,沒得商量。
「……這樣子,你不難受嗎?」她可是清清楚楚地察覺到自己對他有多大的魅力,更知道他現在受著什麼煎熬哦。
「我寧可難受也要抱著你睡。」這就是男人的堅持和氣魄,怕了沒?
「神經。」她笑斥著,然而他灼熱昂藏就抵在她身後,教她羞澀地笑不出聲來,猶豫了下,抿了抿唇,好恍若壯士斷腕般地說︰「不然這樣好了。」
「哪樣?」
「為了讓你可以好睡一點……」
她羞澀而語焉不詳地頓住,讓和旭盛俊臉發亮,擁雅的黑眸醞著濃濃氤氳的欲念,隨著她的起身,他跟著略微起身,隨著她每一個動作而心旌緊繃。
難道說,她想要給他一點獎賞,所以想來點不一樣的服務?
他喉口緊扣住,動心起念,口干舌燥,幻想剛從腦袋邊緣冒出,余光卻瞥見床上那抹羞澀的影子,緩步走到沙發,然後……躺下。
這是新游戲嗎?帶點欲擒故縱,勾得人心發癢,最後獸性大發……這游戲感覺上是還不賴,只是,她是個會玩游戲的人嗎?
疑問方生,便听她輕聲喃著︰「我睡這里好了。」
「為什麼?」幻想如泡影,消失的瞬間,怨意橫生。
「這樣,你比較好睡,也比較睡得著吧。」她害羞地垂下眼,不敢把話挑得太明,但這樣說,他應該懂吧。
緊縮的心跳和火的體溫,在她言明的瞬間,咚的一聲,被丟進冰海里,半點殘念都不留。
他像是被狠刮了一巴掌,氣呼呼地站起身,跳下床,幾個大步來到她身旁,不由分說的將她拎回床上,再次將她緊緊箝制住。
「這樣你不是很痛苦嗎?」
「我寧可被折磨。」他哼聲道。
她聞言, 哧笑出聲。
「喂,你這個時候笑我,會不會太不道德了一點?」他是為誰忍?她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不是,我突然覺得你有點像被虐狂。」這麼毫無保留地疼寵著她,把她當易碎品,當成寶貝呵護著……完了,完了,她愛上了被疼愛的感覺,愛上了這個以她意願為原則的男人。
怎麼辦?她要不要趁這具當頭跟他說,其實她是石絮汝?
數條黑線壓到和旭盛俊帥的臉蛋上,眼角抽搐著,全身的細胞都在吶喊,就只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要放棄壓抑了——但是,不行!他要她的心甘情願,要她的完全奉獻。
他不要一夜的快樂,換取茫然的未來。
所以,他忍。
「睡吧!」他惡聲惡氣地低吼。
石絮汝背對著他,粉臉窩在他的臂彎里,小小聲地問︰「你真的喜歡我嗎?」
「誰喜歡你啊。」他沒好氣地道。
她心頭一縮,猛地回頭瞪著他,卻瞧他笑得很惡劣地說︰「是愛!說喜歡,實在是太瞧不起我了。」他斜挑著眉,笑得既霸道又壞心眼。
像坐了趟雲宵飛車,她在瞬間經歷了痛與喜,也在剎那間發現她的愛,與他並行共在。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什麼,或者,我不是我,那你……會不會討厭我?」她是個膽小表,沒有承諾,她無法坦白。
和旭盛愣了下,隨即咧開大大的笑,又馬上痛苦地擰緊了眉,變化之快,媲美四川變臉的速度。
他沉吟了下,做出了痛苦的決定,「我睡沙發好了。」
見他真要起身,好像不是在開玩笑,石絮汝緊張地揪住他不放,不安地追問︰「為什麼?」難道他什麼都還沒說,他就馬上做出決定了?
「因為……太折磨我了。」他沉痛低吟著。
她這些話,不是等于變相告白嗎?
她在動搖,她想討個承諾鞏固未來……這就是他想要的甜言密語,召集話語如絲鏤在心底,壓倒了他理智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再睡下去,變成狼人是早晚的事。而她還沒準備好,他會自爆啊。
「唉?」
「我的茱麗葉,就算有一天你告訴我,其實你是一個被通緝的罪犯,我也會跟著你一起逃亡,所以不要怕,我要的是你,放不下的就是你,只有一件事會讓我發火,那就是你不跟我在一起。」他在她唇上重重地討了吻,而後深呼吸一口,愛憐地挲著她粉女敕的頰,再不舍地松手,」所以,早點睡吧。」
然後,他真的抱著枕頭,長手長腳地窩在兩人沙發上。
石絮汝輕撫著唇,看著他哀怨地強迫自己入睡,不由得掩嘴偷笑,抓著被子蒙著頭,她竟然雀躍地想要手舞足蹈。
其實,只要給她承諾,她也是願意奉獻自己的,只是……既然他這麼善解人意地解釋她的心情,只好由著他嘍。
第一次,她是抿著笑意入睡的,睡得好甜好甜。
第六章
夜色包圍著繁華都市,夜越深,情緒越是激昂,不甘寂寞的人把寧靜的夜舞弄得比白晝還要沸騰,而位于市區一家音樂里頭,不管是開放空間還是包廂,全都高朋滿座。
而其中一間包廂里頭,一群人正在舉杯同慶著——
「敬項小姐!多虧項小姐的設計,才能讓脆米拉可以在兩個星期之後重新包裝推出。」
石絮汝端起香檳杯,淡淡琥珀色的液體,映著她為難而靦腆的笑,而讓她笑也不對,不笑也不對的主要原因則是出在——她不是項小姐啦!
不知道有多少次,她想要坦白說出真相,但是礙于狀況,她就是說不出口,只能強忍著宏圖食品行銷部門的每個同仁叫她項小姐。
無奈的淺酌著醇美的香檳,偷覷著正一一與人敬酒的和旭盛,她的心情更無奈了。打從離開他家主屋後,她就一直想要告訴他,關于她和項羽琉互換身份的事,但是,也不知道是她膽子太小說不出口,還是老天爺一直不給她機會,讓她有的空間和時間可以把話說清楚。
反正,每到關鍵時刻,話題就是會打住,就這樣一拖再拖,拖到現在,她的勇氣都快要消失不見了。
她決定了,她不要再當項羽琉但在把身份換回之前,她一定要先跟和旭盛把話說清楚。
忖著,她一口氣把香檳喝完,帶點微酸微甜的氣泡在她的心底發酵,她慢慢地凝聚出勇氣,眼角余光卻發現包廂的門被人打開,有個沒見過的女人登堂入室,像只貓般地躡手躡腳來到和旭盛身後,然後一把撲上去。
石絮汝驀地瞪大眼,而和旭盛怔了一下回頭,看清楚來者之後,勾起了誘人的放蕩浪子笑容。
「盛∼你好壞,說不見面,就真的再也不見面了喔!」女子挾怨嬌慎地噘起了嘴,五顏六色的粉顏得非常立體而亮眼,粉頰就在他頸邊磨啊蹭的,儼然滿室的人是空氣。
石絮汝沒听見和旭盛在貼在那女人耳邊到底說了什麼發展悄悄話,倒是有人很自動地再幫她倒了滿滿一杯滿香檳,順便替他家老板打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