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旭盛心憐地吻上她的發,吻上她淚濕的頰,輕觸著她泛著高溫的頰,要她正視他的存在。
「怎會沒用?我會心疼。」事實上他心疼得要死,快要被她的眼淚淹沒了。
她的一滴淚,等同他一滴血,她像沒關緊的水龍頭,他就覺得自己快要失血而亡。
「真的嗎?」還有誰會心疼她?還有誰會在她哭泣的時候,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迷濛的水眸縈繞著剔亮淚珠,像是初晨的朝露,沿著葉緣緩緩滑落,一滴又一滴,化成血淚扎在他的心頭上。
「當然是真的!只要你願意,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他的口吻溫柔得連自己都覺得好錯愕,他的心痛更是遠超乎自己的想像,才發現對她的情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扎了根,在心底濃密成林了。
石絮汝的淚水像是斷線的珍珠,滴滴答答地滑落,仿佛要將這些年隱忍的孤單和壓抑全都一次解放,她止不了淚,想要找個人依靠,在她累的時候,給她一個擁抱。
「你可以抱緊我嗎?」讓她知道,其實她並不孤單;讓她知道,萬家燈火里,也會有一盞屬于她的。
「這有什麼問題!」他笑嘆著,沉嗓卻是暗啞的。
收攏雙臂,將她圈往在他堅固的懷里,不容任何人傷害她,包括他自己。
就這樣守著她,直到她沉沉睡去,他的心才總算安穩一些。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干裂的唇,和旭盛開始沉思,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讓她真正的休息、真正的放松。
累積的壓力經由淚水宣泄,這是個方法,但是如果可以,他不想要再看到她連哭泣都這麼壓抑。他想要給她笑容,給她幸福,給她所有她想要的,滿滿的充塞在她心間,只為換取一個她打從心底漾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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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舒服……
石絮汝緊蹙著眉覺得頭好沉、渾身酸痛,還發著熱,就連腦袋都不是很清醒,這是很典型的壓力過重,她很有經驗,不需要看醫生吃藥,只要休息一天就成。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醒來,和以往不太一樣。
痛楚依舊,卻覺得心里頭像是被丟了什麼進來,不再像往常那般空虛,而且她可以繼續賴在床上,不用急著上班……初醒的思緒出現斷層,她趕忙抓著記憶的尾巴往前回憶,不由得瞪大眼,立即起床。
對了,她昨晚跟和旭盛一道參加宴會,而後他抱著她回來,迷迷糊糊之中,她痛得難受,好像哭了,好像還跟誰撒嬌……石絮汝趕緊模著臉頰,太常在睡夢中哭泣,讓她很清楚,睡醒時,淚水會在頰上畫出幾道澀澀的痕跡。
用力抹了抹,確定肌膚狀況尚可,沒有任何淚水殘留過的痕跡,她稍稍松口氣的瞬間,模到腫起來的眼,她二話不說,拖著沉重的身體到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腫得像核桃似的雙眼。
完了!那不是夢,換句話說,她昨晚抓著不放的人是……
「你醒了。」房門突地打開,露出和旭盛那張光芒萬丈的笑臉。
石絮汝蒼白的粉顏瞬間爆紅,突然手足無措了起來,面對他,舌頭像是打了個大結,幾次嘗試張嘴回應,就是說不出話。
她整個慌了,羞到腦袋空白,越是急,粉頰越是燙。
「吃點東西好嗎?」他軟聲問著,忍住狠狠抱住她的沖動。
天啊,怎麼會這麼可愛呀!好可愛、好可愛的反應,他愛死了她現在的羞澀模樣,逗得他心好癢,渾身都癢∼
「……謝謝。」最後,像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很靦腆地輕聲應著。
「等我。」和旭盛好滿足、好感動,因為這一次的答案不是「謝謝不用了」。火速沖回廚房,將他早已備好的粥端到房內,不忘招呼她,「過來躺著,快點、快點∼」
他整個心花怒放呢,就只因為她一句謝謝,覺得世界美麗到不行,好像有燦爛煙火在天上奔放,慶祝他終于踏進她一步,讓他好想立刻跪下禱告,感恩天父。
石絮汝看著他一大早就精神抖擻得像是勁量寶寶,不禁有點狐疑,難道,昨晚真的只是一場夢而已,不然,他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古怪?
「過來呀。」和旭盛已經坐到床畔,用力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她疑惑地走向床,猶豫著到底要不要躺上去,又想躺著怎麼吃東西的當頭,和旭盛動作飛快但輕柔呵護地將她拽到床上,將她的背壓向直立起的枕頭上,然後回頭端了粥,舉措優雅地舀了一口——
「來,啊∼」
石絮汝被他的動作嚇傻了,大眼瞪著他手中的湯匙,瞪到快要變成斗雞眼。他現在在干麼?喂她?
記憶中,從沒有人對她做過這種事,他這個舉動,讓她……異常錯愕。
「嘗嘗看,我親手煮的,煮了快一個鐘頭,米飯和食材全都熬成了泥狀,保證入口即化,清淡的口味,熬濃的素粥最適合生病的你,快,嘗嘗看。」他的手還停在半空中,大有她不張嘴他不退縮的氣勢。
她像是被下了咒語的女圭女圭般,傻愣地張了口,嘗進了他滿滿的關心和疼寵,如他所說,確實是入口即化,然而他的憐惜卻膩在舌尖怎麼也化不開……
這就是被寵愛的感覺嗎?
她的心酸澀得發疼,卻又疼得發暖,是因為他的粥太熱,還是他的心太暖,煨到粥里,一並暖和了她?
「不錯吧?來,再嘗一口。」和旭盛垂眼再舀一湯匙,抬眼卻發現她竟傻氣地落著淚,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還直瞅著他,眨也不眨的,像是……難以置信會有人這麼疼她。
難以置信到連自己流眼淚了都不自覺……唉,他還能怎麼寵她,才能讓她不再無聲地哭泣?
他抿了抿唇,漾開春煦的笑意,「多吃一點,待會再吃藥,休息幾天,你就會覺得好多了。」
石絮汝乖乖地張了嘴,淚水在流,她知道,卻沒有辦法控制。想拭淚,覺得會顯示自己的懦弱;不拭淚,卻又覺得自己仿佛赤果果地展現在他面前。
而他……為什麼不問她在哭什麼?
好像她什麼都不用說,他便什麼都懂,什麼都願意承受。
他是這麼貼心的人嗎?她從不給自己機會與他接觸,總是從傳言中去揣測他的面貌,所以她不懂他是怎樣的人,真的不懂。
等到乖乖地吃完一碗粥之後,他遞了張面紙給她。
她接過手,猶豫了下,有點嘴硬地聲明,「我沒有哭喔。」
正在收拾碗匙的和旭盛愣了下,抬眼,笑得自在輕松,「我知道。」
他知道?才怪,根本是睜眼說瞎話。「我真的沒有哭。」拿面紙擦淚的當頭,她不忘再重申一次。
「看得出來。」他勾起教人可以完全放松的笑,探手,用拇指輕拭去她唇角的粥渣,放入自己嘴中。「是擦粥嘛∼」
石絮汝瞪著他再自然不過的動作,想著他抹去她唇角的粥渣,然後吃進自己口中……她恍然大悟,原來他拿面紙給她,是要她擦嘴的!
啊,好丟臉∼
原本無血色的粉頰因為吃完一碗粥而微泛的淡淡粉暈,瞬間爆紅,她羞得有股沖動想要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因為自己會錯意,還因為他好放浪的舉措。
「我想,那應該是吃藥的副作用。」和旭盛唇角揚高。
「副作用?」她陡地抬眼看他。
「嗯,就好像有的人吃阿斯匹靈會胃痛的意思一樣。」說著,他不忘指著自己的眼楮,暗示她,她並沒有哭,只是因為吃了藥,所以眼泛淚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