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
「不要。」白夜艷懶得理她,干脆看向車窗外,邊想著待會到會計師事務所,得要求對方怎麼做報表,還有損益表方面的……
綠燈亮,車子慢慢朝前移動,她的視線卻修地定在一個角落,眨也不眨的,從側看到回頭,突地表情激動起來、
「佳佳,停車!」她吼。
「嗄?沒辦法啦,現在要我怎麼停?」已經綠燈了,她停車,不是要被後頭的車給叭到爆嗎?
白夜艷整個人趴在椅背上,看著那相擁的兩人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錯覺,那一定是錯覺,他怎麼可能跟個女人當街抱在一塊?
可是、可是,他身上穿的那件軟昵大衣,是她送給他的,今早她為他穿上的,就連他開車送她上班時,她還是一直盯著那件大衣,因為他穿起來真的很有型,所以、所以……剛才的畫面真的是錯覺嗎?
她的腦袋被這個問題完全困住,連到會計師事務所都把該做的工作給忘了,還是靠王佳佳在旁提醒才勉強完成,甚至回到公司,她還是一樣魂不守舍,知道逼近下班時間,她的手機響起。
她恍惚的查看,是皇甫令第一次傳簡訊給她,上頭寫著——老婆,今天你打車回家好嗎?我有事要忙,回去再跟你道歉。
她要他的道歉做什麼?!
回神,她怒氣沖沖地撥了電話過去,然而一下子就被傳入語音信箱。
什麼啊?傳簡訊給她,卻不接她電話?!
白夜艷更加火大地傳了簡訊過去,簡單明白的四個字——不見不散!
下班後,她就站在公司大門口等著,刺骨冷風迎面襲來,她將波西米亞風的刺繡披巾繞城圍巾,躲在公司外騎樓下的大理石柱後頭,倔氣地等。
她等到人潮漸散,繁燈點點,依舊不見那人的蹤影,她不死心地打了又打手機,就是沒有他的回應。
盈在眼眶底的淚水,在時間逼近十一點時,在她站的雙腿發麻發僵的當頭,落下。
「什麼嘛!」穿著淺藍色外套的白夜艷終于忍不住蹲,把臉埋在雙掌里頭,無聲低泣。
他根本就是外遇了,就連不來接她回家,也只給了一通簡訊,這算什麼……
她要離婚!她要……一想到離婚,心就像被千萬只針扎著,痛一陣陣地如浪加劇,錐進深處。
不要……她不想離婚……沒道理啊,他明明說過愛她,而她也很喜歡他,越來越喜歡,怎麼可以離婚?為什麼要離……
第7章(1)
「夜艷!」
不再從容的沉嗓突地劃破天際,伴隨著刺耳的煞車聲,讓白夜艷抬起淚濕的俏顏,看見皇甫令從車里沖出,一把將她摟進懷里。
「天啊,你怎麼還在這里?你渾身冷透了!」他迅速拉開大衣,將她包裹在懷里。「你怎麼了?我不是要你先回家嗎?為什麼在這里?你讓我回家找不到你,嚇死我了!」
扁著嘴,白夜艷淚水不斷滑落,才發現自己抽噎得說不出話。
「怎麼了?怎麼會哭成這樣?」瞧她落淚,皇甫令更是慌了手腳,趕緊抓起圍巾當手帕為她試淚,才發現她的臉同樣凍得很。
「你還敢說……我明明說不見不散的……」
「嗄?」他沒注意。
「發現我不在家,你也沒打電話給我……」讓她一個人在這里等,等到只剩下她一個人,晚餐也沒吃,她又冷又餓,沒見他來,哪里也不敢去,就怕錯過。
「對不起,我的手機沒電了。」皇甫令內疚地道歉,用臉蹭著她。「我一回家沒看到你,就趕緊跑出來找你,先去了趟你家,後來才想到你會不會在公司加班,我……對不起,寶貝,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他內疚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瞧她掉淚不理他,整個人更是慌了。
「我們先回家好不好?」他有力的雙臂將她包圍著,不著痕跡地輕拉她走向停車的位置。
「我不要!」她氣得甩開他的手。
「夜艷……」
「你說,今天下午跟你在路邊相擁的女人到底是誰!」她把起哭紅了的斂艷水眸,想要一個答案。
她不要演肥皂劇,更不想演可憐的棄婦,她要一個答案,可以讓她做出決定的答案。
他微怔。「……你看見了?」
「告訴我,她是誰!」
「……她是我朋友的老婆,她生病了,她……」
白夜艷大為震驚,踉蹌了幾步。「你沒听過朋友妻不可戲嗎?你怎麼可以對朋友的老婆做出那麼過分的舉動?!」
「不是!我跟她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瞧她難以置信地推開他的手,他忙不迭的解釋,「我說了,她生病,我要送她回家,所以扶著她,只是這樣而已。」
「才不是那樣,我看到的是擁抱!」
「她是我朋友的老婆,我不可能對她有非分之想。」
「是啊、是啊,那全都是我在胡思亂想了?!為什麼你朋友的老婆生病,卻要你去照顧?你朋友呢?」白夜艷討厭沒有理性的自己,討厭自己近科歇斯底里的刻薄語調,但是她沒有辦法控制。
她的心好痛,痛到極限,非得找個出口發泄,否則她覺得自己會崩潰。
「他……」他欲言又止。
「你那位朋友是于修司嗎?」她問。
皇甫令不想編慌騙她,猶豫著。
「不是他?當初你說參加婚宴的都是你的好朋友,而你說的這個,我沒見過跟你的交情能好到哪里去?既然不是好交情的朋友妻子,又怎能讓你放下我在這里受寒風吹襲?!」
婚禮是她策劃的,宴客名單是他給的,只有兩位,是他說可以用命相交的摯友,她記得一清二楚。
皇甫令無法開口。只要說破一個點,她必定會問得更深入,到時候,她就會發現他的身份與一般人不同。
「說不出來了?」她閉上眼,淚如雨下。
瞅著她,皇甫令輕輕牽住她冰透的小手,擱在掌心輕挲。「夜艷,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相信我,那麼,請給我一次機會,證明我沒有說謊好嗎?」
她的手好冰,冰到指甲都泛紫了,他好心疼,想到她從下班之後就一直站在這里等,他就無法原諒自己。
「不準騙我。」淚水模糊了她的眼,但沒讓她錯過他眸底的懊惱和不舍。
他在擔心她嗎?為自己沒看簡訊而責備自己嗎?如果是的話,她可以給他一次機會,證明他們的婚姻可以繼續往下走。
「我不會騙你。」
「不可以騙我。」
「我不會,我邀了修司和幼翎明天到我們家烤肉,他們會幫我證明一切的。」他牽著她上車,上車之後立刻調大暖氣,整個車里漲滿暖意,祛除了像是瓖在她骨子里的寒冷,但他的手仍緊握著她的,一直沒有松開。
直到這一刻,白夜艷才發現,原本真正的愛情會讓人失去理智,這是她以往從沒嘗過的滋味。
月升星移,冷風刮不進皇甫家熱鬧的庭院里。
庭院里,單座烤肉爐爐火正旺,炭火跳顫,架上擺滿各式食材,舉凡生鮮類、肉類、蔬果類,全都輪番上陣,香氣逼得每個人食指大動。
然而,現場卻有股冷氣團正冷冷發威著。
站在烤肉爐旁充當大廚的皇甫令冷冷看著坐在餐桌旁的好友,于是,于修司馬上放下到嘴的燒肉,再扯下孫幼翎手中的濃湯,兩人手牽手走到落地窗旁那股暗暗發威的冷氣默團。
「嫂子∼」于修司扯開大大的笑,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用力笑就對了,然後裝得皮皮地坐在她身邊裝熟。「怎麼不一道吃?皇甫的手藝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