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欣余很好哄的,你就姿態放軟一點就好了。」
梅友弦驀地抬眼。「怎麼,你哄過?」他眉眼沉下,眸角犀利,立體有型的五官給人無形的壓力。
胡武騰雙手舉高。「沒哄過,但以姐妹的身份安慰過。」
「怎麼安慰?」他抿緊了唇,眸色激銳。
他突地勾笑。「原來,你是真的很在乎她嘛。」
「那當然。」
「原來你這麼直接。」居然是屬于有問必答的人種,壓根都不拐彎抹角。「既然這麼直接,為什麼還會把她惹哭?」
「……」還不就是因為他?「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系?」
「是什麼關系,真的不重要。」胡武騰頓了頓,收起戲謔的笑,認真的看著他。「我問你,你知道她一直在隔壁大樓,一直注意著你的動向,卻一直沒聯絡你,你不生氣嗎?」
「有什麼好生氣的?開心都來不及了。」梅友弦淺勾著笑,那雙不笑時顯得冷沉的眸此時蘊藏著溫潤的光痕,那是不需言語的滿足。「就像是一個不乖的孩子玩躲貓貓,玩過頭而已,能找回她,就已經是萬幸了,哪有生氣的空間?」
而且,知道她也關注著自己,這一點,真的是很難形容的快樂。
胡武騰聞言,輕勾著笑。「恭喜你,你已經找到真愛了。想挽回她的心,就讓我賜你一劑妙方吧。」
「什麼妙方?」
第7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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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鐘頭後,須欣余在醫院走廊上奔跑,只因她接到了胡武騰的電話,得知梅友弦因為急著找她結果出了車禍。
避不了早上的誤會,她抓起包包就走。
不要嚇她、不要嚇她,她知道她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孩子氣,有一點點的任性,有一點點的蠻橫,但她愛他很多很多,如果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今天絕對不會甩車門就走!
「友弦!」須欣余推開病房房門,一眼就看見躺在病床上的他。
他臉色疲頓蒼白,雖然看不出身上有什麼外傷,但是他光是躺在那里,就讓人覺得他好虛弱好虛弱。
「欣余?」梅友弦一見到她,掙扎著要起身,她卻已經撲到他身邊。
「不要亂動。」她說得很爭,但壓著他再躺回病床的動作很輕柔,直瞅著他沒有血色的頰,胸口起伏得很大。「你呀……到底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會出車禍呢?」
梅友弦瞧她淚水在眼眶打轉著,于心不忍,想抹去她的淚,才發覺她握著他的手發著顫,輕輕的象是風吹拂湖面顫起的漣漪,而她卻死命地壓抑不讓他發現。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她用力地吸氣再吸氣,滿臉愧疚。「安娜說,你是為了要去找我才出車禍的。」說到最後,淚水沉重地快要潰堤,她用力地再吸了吸氣,鼻頭紅通通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跟你吵,可是你……好凶。」
她用埋怨得好甜的目光瞅著他,瞅得他的心化為一灘春水,無法再忍受地將她拉進懷里。
「對不起,我是在吃醋,我只是在吃醋,我不是在凶你。」听到安娜說她哭了一個上午,就覺得她的淚水象是全都淌進他的心間,澀的發痛。
「人家本來是要跟你解釋的,可是你好凶……」她忍不住又委屈地埋怨一回。
「對不起,我會改的。」他嘆了口氣,心疼得要命。「我只是想試著跟你溝通,但是我太沖動了。」
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允許老婆跟其他男人住在一塊而死都不回家的,對不?也許他反應過度了,但若不是因為愛,他不會如此激烈。
「我也試著要跟你解釋為什麼安娜會扮女裝,為什麼我會跟他住在一起。」
「你說,我想听。」
「安娜這個名字,是我表姊的英文名字,而你所知道的安娜真正名字叫作胡武騰,他是我表姊的老公。」
梅友弦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三年前我不是回美國嗎?那時候因為他們門不當戶不對,所以我建議表姊跟他私奔,我負責替他們找落腳處,後來我離開台灣就是去找他們,豈料不到一年,表姊就去世了,武騰象是崩潰,他穿著表姊的衣裳,要我叫他安娜,我很自責,如果當年我不要亂出餿主意,不要讓他們私奔,也許武騰也不會變成象今天這個樣子。」
「乖,那不會是你的錯,只能說是命運弄人。」他輕輕拍她的肩頭,渴望她把苦難都給他,不要一個人扛。
「表姊的驟逝,讓我感覺到世間的無常,當我跟武騰回台灣時,我試著想要再給你機會,一開始知道你調查我,我當然很開心,但是後來卻發現,你不只找我,你還找其他女孩,而且她們都是能力一等一的女強人級數的女孩。」
梅友弦听得一愣一愣,才發現,原來他老婆根本就是搞錯狀況。
「所以我告訴自己,除非我也能成為女強人,否則我不會跟你見面的。」
「為什麼?」
「因為你喜歡女強人啊,我不把自己變成女強人,就算我出現在你面前,也半點意義都沒有,不是嗎?」
「……我喜歡的只有你,那兩個女孩是幫我弟弟們找的,至于你,不管是怎樣的你,我都喜歡啊。」他到現在才發現,原來他們之間,根本就是穿插好多莫名其妙的誤會,導致他們分離,阻擋他們重逢。
「可是我之前不知道啊。」否則又怎會白白浪費了三年的時間?
「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之間不要再藏著秘密造成誤解了,好不好?」如果今天是他犯錯,他還知道要從哪里改進,但若只是一個巧妙的誤會,這真的是磨人的煎熬。
須欣余定定地看著他,想起了小鋒的事,決定必須好好地跟他說清楚。
「好,我現在要跟你說——」她深吸口氣,給足了自己勇氣,緩聲說︰「小鋒不是你兒子。」
梅友弦神色不變地看著她。「你到現在還不肯原諒我嗎?」
「嗄?」怎會是這樣的反應?
「你還是不原諒我早上對你發脾氣嗎?」
「不是的……」她急著想解釋。
她都還沒解釋到武騰為何突然決定放棄女性裝扮,還沒解釋其中奧妙,他怎麼又不听她說了?
「小鋒叫你媽咪,如果他不是你兒子,為什麼會叫你媽咪?」他語氣很平穩,不想再爭吵,試著安撫她的脾氣。
「那是因為……」
病房的房門突地人推開,打斷她的解釋,她回頭探去,是一對她好象有見過,但是沒什麼印象的男女。
「欸,大哥,真的是你啊。」梅友廉挽著老婆進病房,打量著坐在床畔的女人。「你很像我大嫂。」他沒見過本人,只見過照片。
「她就是你大嫂。」梅友弦不快地瞪著他,恍若他是多麼白目的孩子。
「你好、你好。」須欣余立即甩開梅友弦的大手,拉直身上的居家服,撥了撥有點亂的發,笑容靦腆地打著招呼。
「大嫂,好久不見,我是友廉,這是我老婆貫薇。」
須欣余看向她,突地輕呀一聲,「你是……」
被晾在一旁的梅友弦接口道︰「我曾經委托聯橫幫我找過三個女孩,一個是我二弟的老婆,一個是我三弟的老婆,還有一個,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是誰。」
說來可憐,他們梅家的男人一直都在找老婆,堪稱史上最慘之新好男人。「現在,你願意相信我曾經說過的話了嗎?」
須欣余看著他,看著他眸底無可奈何的苦笑,有點抱歉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