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斥責自己的視線太露骨,卻發現——
是熱水泡紅的嗎?嗯,他並沒有泡過肩頭,那麼他耳朵泛著紅會是為了什麼?難道,是害羞?
想著,不覺笑意微勾。
她經手的新人上百對,但她認為,上百個新郎,沒有一個比得上他。
她想親近他,了解他為什麼要相親。
想歸想,但真正要踏進那未知的世界,心髒不夠有力,還是很難捱的。
凌千絹努力吸、吐、吸、吐,緊張得快要缺氧,手腳很沒用地抖了起來。
吧麼呀,上戰場嗎?
怕成這樣,她還叫凌千絹嗎?
不過是幫他生個孩子而已,沒必要這麼緊張好不好,他又不會吃人,更沒有暴力傾向,雖然淡漠但溫柔有禮,相信他是個正人君子。
可是,床笫間,有幾個男人能當君子?
看了眼掛在浴室外頭更衣間的大鏡子,她看著鏡中身穿超性感睡衣的自己,長發被她吹得蓬松,嫵媚的垂落在雪白頸項。
迷人得要死,是男人,都會長出獠牙吧。
啊啊∼她可不可以後悔,來場閃電結婚,閃電離婚?
就連陸克翔都未攻陷的身體,要她怎麼能夠接受一個陌生人踫觸?
「千絹。」
嗚哇,凌千絹原地跳高,落地時,魂魄還懸在半空中。誰啊,是誰在叫她?不要嚇她啦!
「你還在泡澡嗎?」門外是利正揚淡而無波的口吻。
「沒,我泡好了。」她哪里有心情再泡下去?
「那就快出來吧。」
「……好。」她來了,就要來了,再給她三秒喘口氣。
深呼吸一口,她閉了閉眼,用盡所有氣力鎮壓心底無邊的緊張,然後轉開門把,像個不可一世的女王踏出第一步——
「小心!」
凌千絹驚呼了聲,撞進一堵肉牆,透著衣料熨燙她的心。
她女王的第一步就滑倒,看來前程坎坷極了。
「你沒事吧。」男人繃緊的嗓音從她頭上落下,顯然被她差點滑倒的姿勢給嚇到。
「我、我沒事。」她干笑著,想要站直身子,卻發現他似乎沒意願要放手。「利先生?」
利正揚收攏雙臂,在她的驚呼聲中,輕而易舉將她打橫抱起。
嚇到無法反抗,她瞪著那張圓圓的大床,還有……上頭很飄逸的粉色公主簾,心在顫跳,想要大叫,然下一刻,他轉了個彎,把她擱在房內那組沙發上頭,開了電視,替她倒了杯紅酒。
動作一氣呵成,迅速如雷,她看到傻眼。
「有想看的電視節目嗎?」他坐在她的身旁,轉動著遙控器。
凌千絹還在震愕之中。「沒。」她一直以為他會直接把她拋到床上,然後像只野獸般地將她撕裂。
結果,並沒有。
「想听什麼音樂嗎?」他又問。
「沒。」
她怔愣地看著他的側臉。
「看來你跟我一樣,興趣都很貧乏。」他輕扯著笑意。
才不是咧,是她現在沒心情好不好∼「欸欸,等一下,麻雀變鳳凰?」余光瞥見螢幕上的電影畫面,她趕緊輕拍他的手。
「你想看?」
「嗯嗯,超愛的。」心底緊繃的那根弦被PrettyWoman的輕松旋律給徹底松綁。「我想,這是一部大部份女孩子都愛的戲碼吧。」
「你也是?」有些意外。
「那是個浪漫的場景、浪漫的橋段、浪漫的愛情。」雖然老套,但浪漫得讓人如痴如醉。
「那你怎麼會選擇相親?」他淺啜著紅酒。
「嗯……因為現實生活中沒有那麼多浪漫。」沒料到他有此一問,她捧起紅酒淺啜著,像個懶骨頭地窩進沙發椅背,然後偷覷他。
是錯覺嗎?他似乎沒那麼淡漠……
「听起來像是對愛情徹底失望。」他淡笑著。
「照你這種說法,好像我放棄愛情,一頭栽進你這座墳墓似的。」她開了個玩笑,瞧他沒反應,猜他大概不懂幽默,趕緊解釋。「人家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嘛,那我嫁給你,就是……等等、等等,我有點混亂了,你不要誤會,等我想清楚,我再解釋一次。」
抱著頭申吟,凌千絹繼想用水淹死自己之後,又突生沖動想要撞牆去死!
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愈描愈黑?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那就是她的寫照,她的!
厚,為什麼在他面前,她總是一點形象都沒有,她是「1314」的氣質美人耶,以干練伶俐聞名的捏。
「哈哈哈——」
欸?凌千絹側眼看去,只見他朗聲大笑,發絲凌亂,襯得俊臉年輕了幾分。
真、是、好、看、呢,幽邃的眸笑得微眯,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總帶著幾分清冷的線條變得好柔和、好迷人。
她的心沒來由地激顫著,她想,一定是因為他帶給她的反差太大。
「別那樣看我。」察覺她灼熱的視線,他別開眼,輕咳兩聲掩飾赧顏。他不習慣在別人面前展露出最真實的自己,偏在她面前再三破戒。
凌千絹眨眨眼,水亮亮的眸骨碌碌地轉了一圈,恍然大悟。
他肯定是不習慣被人這樣盯著看吧。
所以,那是害羞嘍。天,稀有物種,居然到這把年紀還會害羞!
啊啊,難道說,他沒直接把她丟上床,是因為他沒經驗?所以他想要邀她喝一杯緩和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她也跟著笑著。是她有點醉嗎?要不然她怎麼會這麼放松?
「你不是要看電視?」他淺啜著紅酒,耳根子紅透。
「有啊,我正在看。」
「你有斜視啊。」他單手撫上耳,厚實的大掌擋住她的視線。
「ㄟ,你看電視不專心喔。」她呵呵笑著,湊近他,卻發現他的目光落在電視上頭,而此刻茱大姊和李大哥正在客廳極盡臉紅心跳之能事。
而她的心,也跟著無端顫跳。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看的緊繃感,一種很曖昧的緊張,好像空氣凝重起來,不再適合輕松說笑。
怎麼會這樣?那明明是很唯美的畫面,她的心思怎麼會這麼邪惡?
她開始口乾舌燥,坐立不安。
身旁的男人略側臉,斂眼瞅著她。而她,羞澀地垂下眼,再沒辦法大剌剌地逗他,因為她在他眼里看見深蘊的激情。
「你今天是危險期,對吧?」他突道。
「咦?」怔了下,她有些害羞地點點頭。
他的徵婚條件很另類,在結婚前還得呈上她的月事周期表,她想,他可能比她還要清楚,所以婚禮才會定在這當頭。
「介意我吻你嗎?」他又問,暖柔嗓音似月華迤邐。
她瞪大眼。
下一刻,她聞見他的氣息,咽入他的呼吸,口腔里是滿滿屬於他的氣味,她無法言語,無力地半掩水眸。
從未想過,一個吻也能夠如此撼動靈魂。
他的舌尖似火,燃燒著足以焚化理智的熱度,酥麻的火舌不斷地深入,像是要卷入她沒防備的心里。
沒有抗拒、忘了緊張,她順應本能,雙手勾上他火熱的頸項,酥軟的渾圓隔著軟質衣料熨燙著他的胸膛。
利正揚喉頭擠出性感的悶聲,猶若低沉的大提琴共鳴,聲線圓潤厚實,是最原始的醉人邀約。
凌千絹醉得徹底。
AA柔潤的身子由著他探索,任他在她身上開鑿無限可能,堆疊更多快意,直到他溫熱的唇來到腿間,她的魂魄才從遙遠太虛一路滾回軀體。
「等等!你、你在干麼?」粉頰爆紅,瑩亮美眸透著水氣,她含羞地搗著臉,感覺自己好鴕鳥,沒勇氣推開他。
他不是沒經驗嗎?不是很緊張嗎?為什麼他這麼從容,像是個情場老手?
「你不喜歡?」他嗓音低嘎,氣息粗重,不斷地噴灑在她敏感的頸項。
「這、這……」跟喜不喜歡沒關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