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他沒一個認識,是因為他沒打算在台灣商圈待太久。
「各位,他就是吳冠熒。」官亭又落落大方地介紹著,一陣喧嚷之後,隨即拉著他投入男人圈里。
闢亭又從中打探商場小道消息,而典聖則是被商場專有名詞再度炮轟到想吐,隨便找個借口,快快撤退。
第三章
「魁里——」救命啊!
狼狽地逃向角落跟魁里求救。只要有魁里在,不管別人要怎麼問,他都不怕。
「你不待她身邊,跑來這兒做什麼?」魁里晃到門外花浪迎人的庭院,坐在浪漫的公主式秋千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蕩著。
「再不溜,我就要露餡了。」到時候,他找誰哭去?
「去守著她。」他淺呷著酒低喃。
典聖黑眸轉了一圈。「你怕她被誰給吃了?」
魁里目光淡漠,然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卻教他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
「你能不能干脆一點告訴我你的打算?你這樣我很難演耶。」典聖無力地蹲下,被魁里踹了一腳,示意他的舉措失當,無奈地又站起來,繼續扮演玉樹臨風、瀟灑倜儻的四方集團新總裁。
「你不是要反報復?」他忍不住哇哇叫著。「既然要並購向陽金控,那就代表你根本不在意她了,你又干麼管她會怎樣?」
「閉、嘴!」聲音簡短有力。
典聖開了口又閉上。明明郁卒得要死,還要扮帥氣……厚,非要求加薪不可!
魁里靜靜喝著酒,目光不住地投向四面透明的落地窗里頭,瞥見有個男人又加入小團會議里,而且還很自然地攀著她的肩膀,而她非但沒甩開,還整個人往那個男人懷里躺。
手中的酒杯突地碎裂,嚇得典聖跳了起來。
「魁里!」他喊著趕緊抓住魁里的手,撥開一看,發現碎裂的酒杯在魁里的掌心劃出一道傷口,正冒著血。
魁里置若罔聞,沉冷的眸眨也不眨地看著那一幕,強迫自己非看不可,非要看出她的居心,逼自己徹底死心,從此,絕對不再任她左右他的情緒。
但當他瞥見那男人耳上閃爍的藍色火花時,理智啪的一聲應聲斷裂。
「魁里?魁里,你要干什麼?」典聖趕緊揪住他。
魁里緩緩回神。「吳冠熒很安靜的。」
厚,這是冷笑話嗎?還是在警告他?怎樣都好啦,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手在流血,先處理一下好不好?」
魁里垂眸看著掌心的血,緩緩收攏握緊。
「魁里?」這樣握不痛嗎?
他享受著這椎心的痛,唇角扯開自虐的笑。「拉著我干麼?我要去洗手。」
「可是你剛才的表情好像要上前殺人。」典聖被嚇到了。
「殺誰?」他好笑的問,甩開好友的手,走進主屋內,瞧也不瞧官亭又一眼,問了洗手間的位置後,拐進長廊。
「殺……某個人。」其實答案好明顯,但跟在他後頭的聖典不想太白目,吞吞吐吐的,好久才如此回答。
「殺人是最不自由的做法。」得接受法律制裁,他沒蠢到這種地步。
走進洗手間,洗滌傷口,擦干,壓根不管血還在流,他逕自綁上手帕當簡易包扎。
「能這樣想是最好的,反正失戀也沒什麼,沒必要……魁里,你在干什麼?」白目的勸告到最後化成貓叫聲。「不要掐著我的脖子,你只有一個替身而已,殺了我,你的身份會曝光喔∼」
痹,把手放下,對、對,就是這樣。
在魁里松手的瞬間,典聖馬上飛離他十步遠。才剛退到門邊,卻被外頭的人推門撞了一把。
「抱歉,我不知道里頭有人。」進來的男人見典聖被他推開幾步,俊爾的臉上流露真誠的道歉。
魁里沉冷的眸色在瞧見那個男人之後,益發陰狠。
還真是冤家路窄呢。
闢密之一臉的狀況外,笑問︰「現在可以使用嗎?」
「可以。」魁里目光始終停留在他耳上那顆閃亮的無瓖滴狀藍寶。
等官密之如廁後,他還站在洗手台邊等著。
「有事嗎?」再笨也知道有狀況,所以官密之很客氣地問。
魁里扯開一抹無害的笑,問︰「你的耳環很漂亮。」
「這個?」他拉著左邊的耳環。
「對。請問你是在哪里買的?」
「這是人家送的。」
「誰送的?」
闢密之微愕,沒料到初次見面的人竟會問得這麼深入而且冷厲,眸光很懾人。
自覺口吻冷硬,魁里撇了撇唇,掀笑說︰「我是覺得耳環很好看,也想買,所以想知道到底是在哪里購買的。」
「這樣子啊……」官密之松了口氣,但隨即臉上又掛滿抱歉的說︰「很遺憾,我也不知道在哪買的,至于送的人……嗯,可能就比較不方便透露了。」
「抱歉,別見怪。」
「不會、不會。」官密之見他斂眼宛若沉思,趕緊溜出洗手間外。
「魁里∼」
「叫魂哪?」他懶懶的回著。
「那個耳環……」
魁里抬眼,笑得慵邪。「怎樣?」
「跟你的好像。」雖說魁里的劉海太長,總是斜蓋著左邊的耳垂,但那只耳環他看過很多次,而且魁里始終沒拿下來過。
「可不是嗎?」他哼笑著。
這對無瓖滴狀藍寶,是他請人打造的,獨一無二。一只在他左耳上,一只他送人了,結果現在卻出現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耳上,而且還是左耳……
他的愛情竟然被糟蹋到這種地步,讓他忍不住想笑。
「去跟她說,我要回去了,要,就一起走,不要,請別人送她回去。」他哼笑說著,推門離開。
典聖一臉大便地垂下肩頭。
他當然知道魁里說的「她」是誰,可問題是,他是來演總裁的,不是來演愛神丘比特的好不好!
闢亭又回到三人同居的住所時,時間早過了凌晨一點。客廳空無一人,連盞等門的燈都沒為她點亮。
薄情的男人!
哼了聲,她微醺的拉開自己的房門,里頭黑漆漆的,但她就是可以看見床上坐了個人。
又想干麼?
昨晚火辣的畫面在腦海中不斷翻騰,氣得她跳腳,火大地吼著,「你今天又想干什麼了?我告訴你,不管你想怎麼做,在我的目的尚未達成之前,我都不會離開這里!」
再對她上下其手,小心她告死他!但前提是,她可以很清醒地推開他。
「放心,我沒興趣。」床上的男人沉啞低喃。
什麼意思?官亭又瞪著他。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方法太慢了。」
「嗄?」她退了一步,趕緊開燈,想看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燈亮,魁里慵邪地倚在床頭,眼楮被乍亮的燈光刺痛,微眯著。「反正,你就是想要制造假象嘛,像這種跑趴的方式,你要跑幾場才能達到效果?」
懶懶的話語卻一針見血。
她抿了抿唇。「你管我想怎麼做。」她就是想慢慢凌遲他,不行嗎?
「我是不想管你怎麼做,問題是我的時間不多。」
「什麼意思?」
「你以為我會一直待在這里嗎?」他撇唇輕笑。
他是遠的風箏,渴望進入大氣層,然線的一端握在她的手中,一拉一扯,輕易的改變他的軌跡,而這一回,他要親自斬斷這條線!
她眉頭微擰。「你要回美國了?」無預警地殺入她的生命,一下子說走就要走……可惡!她的腦袋有兩個自己,一個要他走,一個要他留,互相抗衡著,搞得自己快要分裂。
「我本來就不屬于這里。」閑適的語氣像在談論天氣。
他自以為輕松,卻在官亭又腦袋里投入炸彈,轟得她很火大。「我管你屬于哪里,反正我的事還沒完成之前,你哪里也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