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達方默默意會,正打算妥切善後,卻瞥見幸多樂已經站起身。
「等你們商量好是螞蟻還是蚊子的時候再告訴我。」她冷冷掃過屋內的兩個男人,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瞪著她離去的背影,齊子胤目光緩緩移向正準備逃到一樓玄關的敗事者,清朗開口。「達方——」聲音輕滑帶柔,非常有磁性而好听。
任達方背脊升起陣陣惡寒,暗想自己如果先投降求饒,是不是會好過一點。「董事長,夜已深,風很涼,我想,明天還有很多很重要的事必須由我親自處理,所以,我先走一步了。」
「走出去就不要回來。」聲音懶懶的,像是漫不經心極了。
「……董事長,我錯了。」乖乖回來,跪在主人身旁。
「錯了沒關系,你知道,我很開明的,也不是會記仇的人,只要你能把誤會解開,大家相安無事。」
那麼,要是誤會沒解開,是不是要出事了?任達方只敢想,不敢問出口。
「唉,董事長,你沒事帶個吻痕當禮物回家干麼?」忍不住怨,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
森冷目光丟來,他立即受教地閉上嘴。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辛苦。」語調是滿不在乎的,但只有他才清楚,他可是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生天。
想起那時,就住戰情告急的邢一剎那,他用盡氣力問了一句話——
「……你記不記得這紅線的胎記是怎麼來的?嗓音粗嗄低啞,像是正在天人交戰。
那女人正將他撲倒在床,細細品嘗,且在意亂情迷之中。「嗯?記得啊。」靈巧粉舌快捷的攻城掠地,而他只能節節敗退,任其予取予求。
「怎麼來的?」抓住最後一絲理智,他執意要問。
賴咨雲頓了頓,目光冶艷,神色迷惑,眉頭緊蹙著。「你幫我綁上的。」
「先綁你,還是先綁我?」可惡,他的幸兒要是真的這麼不知恥的話,他一定會……很開心。
她明顯頓住,而後開始耍無賴。「我忘了,你不要再問了,我……」
啪的一聲,她軟倒在他身上,他一身狼狽,襯衫的鈕扣早被解開,露出大片精實的胸膛,就連褲子也快要失守。
「不好意思,本人不接受被動貪歡,敬請原諒。」劈在她後頸的力道應該夠她昏睡一陣子了,他快快起身,整裝離開。
臨走前,借了她家浴室,抹去身上屬于她的氣味,然後一臉嫌惡地離開,並且發誓,這事絕對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算他聰明,也夠理智,要不還怕不被她給吞了?
提問是在趁機凝聚理智,尤其當他听見她的答案,更是瞬間讓他清醒。
他的幸兒,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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築夢命理館
于文大刺刺地踏進幸多樂空無一人的咨詢室里,對著後頭的人說︰「你看吧,我不是說過了嗎?她請假。」
「那……請問,多樂住哪?」任達方的聲音很虛弱,像是已經多夜未眠,憔悴得快要死掉。
「不好意思,恕我無法告知。」想了下,他反問︰「你家董事長不知道嗎?」
任達方很可憐地搖了搖頭,清俊的臉青中帶白,像要虛月兌。
于文挑起好看的眉。「這樣吧,你跟你家董事長說,如果他很急,就叫他親自來找我,若是不急,沒關系,慢慢耗,反正大家都有時間。」
「呃……」據他所知,董事長似乎不太喜歡這個老板,不過,已經好幾天都找不到多樂了,他想,董事長應該會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吧。「好,我會告訴董事長,那麼,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慢走。」
目送他走出大廳後,于文關上了咨詢室的門,輕聲說︰「丫頭,走了。」
後方那扇小小的門立時被推開來,露出一張惱火的臉。「什麼意思嘛,就只會叫達方來,他咧?都不用親自出馬的喔,到底是誰做錯事啊。」要她沒猜錯,他肯定是在這段時間里拚命地使喚達方,無恥!
「你真打算不理他了?」那個他是誰,就不用多說了。
「……」幸多樂抿嘴不語,走到沙發坐下。
「一點都不怕他出事?」
她皺起眉。
「我听達方說,這一陣子賴咨雲和他家董事長的互動很多。」偷偷看她臉色黑了一半,他心情愉悅地又繼續下去。「本來是要你跟著的,可找不到你的人,听說他家董事長硬著頭皮上陣,天天回家時總是筋疲力盡,像上了戰場一樣。」
秀氣的眉間幾乎可以夾死蚊子了。
「你不怕他就此失守?」于文哈哈笑著。
「失守就失守吧,反正早就已經被攻破城門了。」扁起嘴,神色復雜得很。「如果這樣可以保住他一條命,我沒有什麼可以不讓的。」
「原來如此啊,你從賴咨雲那兒預知了他的死期,所以你想,要是他別對她太壞,應該還有一線生機,對吧?」
幸多樂瞪大眼。「我真不知道現在到底該叫你什麼了。」她從沒跟他提起她看見了什麼啊!
「隨便,名字不過是個代號罷了。」于文不甚在意地揮揮手,又說︰「可是,丫頭啊,你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嗎?讓他跟在賴咨雲身邊,反而等于暴露在死亡的預知里,不是更危險?」
「可是,賴咨雲可能就是凶手,要是他討她歡心的話,應該……」
「多樂,你預見的只是一個角度、一個方向,不是絕對,依我看,讓他老是跟賴咨雲湊在一塊……早晚出事。」
「是這樣嗎?」她想錯方向了?沉默了一會,她干澀問著。「老板,你認為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嗎?」
「可以。」語氣再確定不過。
「可是,我前世還是如你所言,落得孤死的下場。」不是埋怨,而是有點不甘。
于文臉色一變,「那是我的疏忽。」
「我可以改變他的未來嗎?」
「只要你想,你去做、去接近,沒什麼不可以的。」
幸多樂斂眼沉思著,而後又重重地擰起眉。「可是,他的脖子上有草莓……」好吧,她承認,她很不爽。
「草莓為什麼會放在脖子上?」他听得一頭霧水。
「老板……」冷笑話嗎?
「為什麼?」他一臉虛心請教,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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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命理館,于文正要走向電梯,一道頎長身影伴隨冷風刮來。
「多樂呢?」聲音陰邪低沉,臉色臭得像被人倒了幾十億的債。
一見來人,于文立即扒開對方大衣的衣領,準備再往下深探。
「你干什麼?」齊子胤退退退,連退了數步,用力抹了抹剛才被他模過的地方,臉色鐵青,拳頭握緊,隨時可以開打。
「我想找你的草莓啊。」他一臉認真。
見他再度逼近,齊子胤立即抬起手,把他擋在一臂之外。「你有神經病啊?我有沒有草莓關你屁事?」
「你想不想跟多樂見面?」話鋒一轉。
「想。」廢話,不然他來干麼的?
「想不想跟她合好?」
「廢話!」
「那就讓我看你的草莓。」
「……你變態啊?你有毛病,欸,你真的有問題,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拳頭是不長眼的,待會被打死不關我的事。」被他精銳的眼看得通體生涼,于是他再次退退退,直到背抵著大樓牆面。「欸,等等,難道說,你是故意在取笑我?」
「什麼意思?」于文不悅地眯起眼。「我是虛心請教,你怕什麼?」
「沒人會對這種事虛心請教的。」
「可是,這種事有那麼普遍嗎?」他疑惑地皺起眉。「時代也進步得太快了吧,現在居然連人的身體也可以種草莓,實在是讓我好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