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早己離開數天,封弼其也在請假三天之後再度回到工作崗位,而她手頭上的廣告也已經接近尾聲,照道理說,現在應該正忙,畢竟她必須開始忙後制,而且這支廣告里頭添加了不少動畫的鏡頭,她應該好好地跟後制溝通,但現在的她,有著比後制還要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制造生命。
是地,危險期來臨,她得好好地把握機會,要不封媽媽真找她產檢,她豈不是要學連續劇做的那樣收買醫生?
不行,那種事她做不出來。
所以,一命還一命,就讓她來制造生命抵帳吧。
于是乎,她找小殿子調了幾支赫赫有名的——哥哥爸爸真偉大。靠,這什麼東西?欲膳房?哇咧,夠狠。三管齊下?超沒美感的說!
算了,片名不是問題,內容輔助力才是她想要的。
為了備不時之需,她還另外跟小殿子調了幾支同志片子,非搞得他欲火焚身不可!炳哈哈∼唉,苦中作樂,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也不賴,省得過度緊繃而導致功虧一簣。
怎能失敗?
厚著臉皮跟小殿子調片子,盡避她使用的是閃亮亮激發創造力的借口,但他那雙細長的眸眯得快成一直線,彷若根本不信她的說詞。
是啊,若有人跟她這麼說,她也不信,真的。
但,除了跟小殿子調,她真的不知道還有誰能幫她。
要她自己去租片,她可能會羞得一頭撞在店家的玻璃窗上。
不過,也不知道這片子內容猛不猛,也許她應該在他回來之前,先看過一遍才對,畢竟她也沒看過,先讓自己習慣一下也好。
想了下,取出一片光碟放在機里,把客廳的燈給關了,她聚精會神地研究起劇情,誰知竟看得她眉頭深鎖,搖頭再三,嘆息連連,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而後欲火未升,倒是冒出了一肚子火。
嘴里念念有詞,壓根沒發覺屋外有車子停下,接著有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走進屋里,才剛推開客廳的門,便听見——
「啊啊、思思、哈哈,」走在前頭的封弼其停下腳步,豎耳高度警戒,身後的詹之憲則是一頭霧水。
「靠,這什麼東西啊?超沒美感的,超沒創意的,能不能換點台詞啊?」厚,有夠受不了,呀美爹個頭啊,什麼玩意兒?
沒火氣看到有火氣,這根本就是重播鏡頭嘛。「靠!這一幕剛才出現過了,剪接得很差捏,畫質不精致、畫面不唯美、動作不溫柔、對白沒創意,毫無對手戲和內容可言,取景差勁,厚,受不了,難看死了!」
「既然難看,那就關起來吧。」封弼其在暗處輕咳了兩聲。
听到他的聲音,羽必夏嚇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不知道該先關DVD機還是關電視,或者干跪搗上眼楮逃走算了。
在她怔愣之余,客廳的燈亮了,封弼其已經走到她面前把電視關掉,很性格有味道的臉浮現復雜光痕。
「我是在激發創意,尋找靈感,不要誤會我。」她紅著臉撒謊。
丟臉死了,她不要活了。
「我知道。」正常人不會在看這種片的當頭還聒噪批評的。「之憲,過來。」
羽必夏聞言,瞥見後方還有個男子,羞得連招呼都省下,一路以沖百米的速度離開案發現場。
丟臉……
「不要誤會,她只是在激發創意,尋找靈感,你知道的,她是工作所需。」封弼其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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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丟臉∼丟臉∼丟臉!
「你還要在這里躲多久?」門板被輕輕地推開,就算把臉蒙在被子里,羽必夏也猜得到他正用什麼樣的眼神看她。
他一定覺得她有病,對不對?
都怪她,邊看邊罵,音量又轉得太大,沒听到他回來的聲音,才會丟這麼大的臉,她不該把音量開那麼大的,她好後悔,羞得無臉見人了。
「你不餓嗎?」聲音逼近。
「那個人咧?」她從被子里悶聲回著,盡避悶得渾身是汗,還是沒勇氣掀開被子。
「之憲回去了。」封弼其不客氣地掀開她的被子,弄亂她一頭不燙不染的檀雲秀發,輕拾起一綹。
「他沒留下來吃晚飯嗎?」她怯怯地偷覷他的表情。
可惡,太陰沉,她實在是猜不出他的想法。
「這種情況之下,你想,他吃得下嗎?」
羽必夏跳了起來。「是你不好,你要帶人回家,要事先告訴我啊,怎麼可以突然帶著人就闖了進來?」對,說到底都是他的錯,害得她面子盡掃落地,無臉見人。
「我跟之憲去探看工地,因為工地離片場很近,所以想要順道接你回家,誰知道你早早就回家了。」封弼其斂眼看著她燒紅的耳垂,頓了下才道︰「你要看,應該回房看,怎麼會在客廳看?」
「我……」說她是為了要一舉得子才這麼做,她哪說得出口?「我哪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客廳的螢幕比較大,比電腦螢幕清楚一點嘛。」
「只是激發靈感的東西,干麼要看得那麼清楚?」他實在是猜不出她的動機。
這種狀況實在是詭異得教人渾身發麻,做夢也想不到,當他回家時,他的老婆竟坐在客廳看著,且音量超大,還邊看邊罵,一副專業影評人的架勢,實在是……很令人匪夷所思。
「我……」可惡,沒事在這當頭變機伶干麼?「我肚子餓了,要下去吃飯。」
翻身下床,不睬他,一路沖下樓,繞過回廊,坐在餐桌前,含淚吃飯。
嗚嗚嗚∼大失敗,怎麼辦?話說回來,制作那麼粗糙的片子,實在是堆不出浪漫的滋味,只會讓她愈看愈火大。
看來,待會要直接把那幾支同志片子給派上用場了,里頭有一支是小殿子個人珍藏的,據說畫質好內容佳,最好真的是這樣,要不然她就當場折斷片子。
只是,直接看同志片子,會不會太刺激他了?
攬眉用力扒飯泄恨,余光瞥見沐浴完畢下來的封弼其,貓眼轉啊轉的,等到他坐下來,扒了幾口飯之後,她才問︰「喂,你有沒有?」
他無預警地噴出一口飯,滿桌都是飯粒,就連他的唇角也不放過。
「你很髒耶!」羽必夏驚呼著,起身抽來幾張餐巾紙擦桌。
錯愕地看著她,他一時之間無言以對。「你要干麼?」
「激發靈感啦。」她語氣很虛,但表情很強勢。
「你還有要接什麼廣告嗎?」若是他沒記錯,她手頭上的案子所剩不多,究竟還有什麼樣的廣告需要刺激靈感。
「MV啦,要煽情的魅惑力那種的。」她隨口扯著。
「可是並不只是煽情還相當腥羶耶。」
「到底有沒有啦?」煩捏,問那麼多,都不知道她用心良苦。
「沒有。」
「拜托,你一個大男人沒有私藏?」到底是不是男人?
「不是每個男人都對那種東西有興趣。」擱下碗,他突覺胃口全失。
「……說的也是。」他是同志嘛,有的話也是同志。「你不吃啦?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沒有。」只是被她嚇得吃不下了。
「是嗎?」看他一眼,確定他身體無恙。「我吃飽了,碗盤交給你處理。」話落,她隨即溜走。
封弼其一頭霧水地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轉角,嘆了口氣,把一些碗盤收拾好,擱到流理里,關了燈,回到二樓的房間,卻發現她就躺在他的床上,而還未見到的電視竟發出異樣詭譎的聲音,他僵在門口止步不前。
冷汗不斷冒出,看著她異樣認真的表情,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一點都不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