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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豪門 第25頁

作者︰綠光

「我的手機是不是壞了?!」他重捶著桌面。

「應該沒有。」因為他剛才有試撥,訊號無障礙。

「歐多,現在幾點了?!」幾乎是用咆哮的力道。

「五點零一分。」他迅速地報上時間。

「你確定?」氣息不只亂,還有點喘,瞪著他的大眼,血絲密聚,露出幾分猙獰,握著筆的手微顫。

「現在已經五點兩分了。」他一直看著腕表,掌握每一分每一秒,然後沉痛地閉上眼。

丙如他所料,劈哩啪啦、劈哩啪啦,

完蛋!又要再整理一次。

「分手、分手,分手!這一次分定了!」掃完桌面文件不夠,還順便惡踹辦公椅一腳。「求我也沒用,因為時間到了,我不等了,求我也不回頭,你就等著後悔吧,你再也找不到像我這麼愛你的男人,這個世界上不會再出現第二個尚道愛上你這個、你這個,Shit!」

只見他從前囂張狂妄的氣息不見了、瀟灑落拓的笑容消失了,俊美清朗的面容扭曲了、領帶歪了,襯衫縐了……一切都亂了。

他被困在愛情網中掙扎,愈是抗拒,愈是將他束縛得更緊窒,透不了呼吸、看不見陽光,他把自己緊緊地捆綁在痛苦邊緣。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在等你跟我說,你為什麼不說?哄我會死啊?我就是想听嘛,我就是在意嘛,你就親口告訴我,你根本就沒有愛過他不就好了?」他幾乎是仰天長嘯,像只孤狼,尋伴的孤狼。

傍她三天的時間,她居然沒給上只字片語,電話也不打,竟然狠心到這種地步?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要是真的不方便打電話,傳個簡訊也可以……

像是想到什麼,他側眼瞪去——「歐多,簡訊?」

「沒有。」幾乎是沒有遲疑的,歐多佩拉立即給他「最後一腳」,把他踢入地獄的最底層。

他早就查過每一個可能的訊息,所以……嗯,就是這樣啦!

「你騙我一下會死啊?」他陰郁地吶喊著。

「……我騙你,你是不會死啦,但我會死。」被他打死。

「啊啊!氣死我了!」眼看著就連辦公桌上的電腦螢幕和電話都快要保不住的當口,電話鈴聲適時響起,尚道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起話筒,試圖讓自己鎮靜,才沉穩地發聲,「喂?」

是她嗎?會是她嗎?

雖然已經超過五點了,但沒關系,因為他說三天,等于是七十二個小時,是以那天晚上九點開始計算的,只要在九點之前的七十二個小時之內打給他都是有效的,他會原諒她,他會繼續愛她,把她當成的一部份濫情狂愛。

可惜的是——「兒子,我是你老爸,我要跟你說——」

尚道二話不說掛掉電話,他听見了血液逆沖的聲音,听見了額邊青筋跳顫的節奏,而後,當電話再次響起,他依舊飛快接起,還來不及開口,對方已經先行搶白,「你在干什麼?為什麼切我電話,我話都還沒……」

「老頭,我在等一通非、常、非、常重要的電話,不要佔線!」他陰惻惻地吼著,喀的一聲掛斷電話,辦公室恢復靜謐無聲。

時間滴答滴答流逝,他瞪著電話,瞪到外頭的天色全暗,盞盞路燈亮起而毫無所覺,直到歐多佩拉提醒。

「老大,已經七點了。」他斗膽諫言。

尚道沒吭聲,直瞪著電話。

歐多佩拉見狀不敢再吭聲,只能乖乖地站在一旁等候,又過了好久好久,他才發出沙啞的聲音,「歐多,我的機票訂好了嗎?」

「訂好了。」

「……送我回去。」低啞的嗓音透著無力感和沉痛。「如果她明天來找我,就對她說,要我原諒,她就得親自飛一趟美國,否則這一輩子……我們是真的分手分定了。」

「……是。」歐多佩拉沒多說什麼,只是走到尚道身旁攙扶著他往外走。

以那種姿勢站了四個鐘頭,腳不酸麻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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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良秋在羽佔春的房門前來來回回走著,每次要敲門,卻又無力地垂下手,來回幾次之後,隔壁房的羽必夏終于看不下去。

「找她就敲門啊,你在演默劇啊?」她沒好氣地往門板重敲一記,大搖大擺地走回自己房間,留下一臉尷尬的羽良秋。

來不及逃,羽佔春的房門打開,露出一張很憔悴的臉。

「有事?」她的臉很臭,眼有點腫。

「我……」羽良秋忍住想逃的沖動,走進她房里。「進去再談。」

她拉來書桌前的椅子,在妹妹眼前坐下。

羽佔春垂眼看著地板,第一次發覺自己竟跟親密的二姐無話可說,而始作俑者就是那個逕自訂下道歉日數的混蛋。

就不甩他,怎樣?

她說的話他听不懂,他說的話她也听不懂……還交往什麼呢?根本就是雞同鴨講嘛,現在不分手,早晚一樣分手,既然如此,長痛不如短痛,把心一橫,慧劍斬情絲,一切到此為止。

「佔春,這個是剛才收到的小包裹,寄給你的。」羽良秋把拿在手上已久的包裹遞給她。

她接過手,看了一眼上頭的寄件人,冷哼一聲,往床頭一丟。

都跟他說過多少次了,叫他不要亂送東西,而且都已經在這個節骨眼上了,還打算來這一招力挽狂瀾?

沒用的,她心意已決。

只是偶爾在夜里,會想到他在山上被蛇嚇壞的窘樣而笑,想到他特地為她開車上山而感動,又想到他陪著她吃臭臭鍋而喜悅,想到他翻臉不認人而哭,然後窩在被子里小小地心傷淚流一下。

真的,只是哭一下下而已,沒有很多。

她只是有點多愁善感而已。

「佔春,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你是很固執的。」羽良秋看著她豐富的表情,好氣又好笑。

「我?」她扁起嘴。

「用你聰明的腦袋想一想,也應該知道,我跟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一年到頭都待在美國居多,哪來的時間喜歡上我?」

「他喜歡上我的時間只有一剎那,也就是人稱的‘一見鐘情’。」羽佔春一句話立即把她堵死。

羽良秋聞言,抿了抿嘴,舌戰再起。「就算是一見鐘情,沒有後頭感情的持續培養,一見鐘情的感覺也很快就會灰飛煙滅,不是嗎?而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你的腦袋可不可以清醒一點?」說到最後,她愈來愈火大。

「我很清醒,他也曾經說過,他最喜歡的就是我的眼楮,而我的眼楮跟二姐最像了,我才沒冤枉他!」不要再談這個話題,這個話題像顆炸彈,老是在她心里沒有預警的爆破,痛得她想把自己蜷縮到看不見。

「再怎麼像也只是像,不是一模一樣!」羽良秋燒起一把無明火。「你不要鑽牛角尖,行不行?!不要把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搞得好像昨天才發生一樣!他沒喜歡過我、他不喜歡我,當初宋震遠把我介紹給他時,他也只是匆匆一瞥,一點興趣都沒有,那時候宋震遠還說……」話到一半,她突地打住,目光迷離。

羽佔春瞪大眼,冷汗沒有預警地輾出,她伸出手偷偷地捂住耳朵。

羽良秋咬牙嘶吼著,「混蛋!你看,就因為你胡思亂想,害我把那個混蛋的名字一下子說了兩次!你知不知道我一點也不想再提起那個人?別說提起,就連名字我都不想說出口,可是我卻說了兩次!你知不知道我多想忘了他?」

那就代表你還沒忘嘛,羽佔春這句話只敢在心里涼涼地獨白,沒有勇氣推擠到舌尖之外,因為她不想被二姐的暴力相向折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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