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朋友,這一次個展的合作對象。」她悶悶地說。
「已經沒有個展了,可以請他離開了吧,我不習慣這個家里頭出現陌生人。」嚴正歡環顧著亂七八糟的房間,不禁搖了搖頭。
「誰說的,我的個展只是延後而已。」她白了弟弟一眼。
嚴正歡冷哼。「嚴品穎,妳違背了我們當初的契約,現在不會傻得以為我還會讓妳辦個展吧?」
她倏地坐起身。「說到契約,我才要告你詐欺,你根本就沒告訴我,同居三個月之後便是結婚典禮,你根本就是欺騙我!」害她現在才會那麼難過。
「我還沒問妳搞什麼鬼,搞個展覽也能弄到華東酒店名聲下滑,就連董事長也要對著媒體鞠躬道歉。」他斂去淺笑,俊爾的臉寫滿不快。「妳該不會是為了要逃離這門婚姻,才故意設下這個陷阱的吧?」
「我是那種人嗎?」她凶狠地投以一道殺氣。「我有必要這麼做嗎?」
原來她的人格這麼不值錢?發生事情之後,大家全都把矛頭指向她身上?
「說這些都無濟于事了,畢竟什麼都結束了,不是嗎?」嚴正歡走到她的身旁,涼涼地開口。「反正個展已經取消,妳還是作回妳原本的設計部門總監吧!至于妳跟華時霖的婚事就由妳自己決定,我不會再過問了。」
「可是我所有的成品都已經完成,就連最昂貴的翡翠珠都讓我給訂走了,要是不辦個展,會很可惜的。」她柔聲哀求。
「翡翠珠?妳把市值達一億的翡翠珠也拿走了?」嚴正歡瞪大眼。
雖說他承諾過她可以動用所有資源,但真的沒想到她的膽子居然這麼大,敢把主意動到翡翠珠上。
「你說只要公司內的果石都可以用的啊!」她哀怨地扁起嘴。
「哼,想辦個展,除非妳先答應嫁給華時霖。」
「你剛才說你不會過問我跟他之間的事了!」哪有人這樣出爾反爾的?
況且那個混蛋至今都還沒來跟她道歉,別奢望她會原諒他。
「我是這麼說過,不過妳只能作出選擇。」他冷哼了聲。「不管妳在要什麼大小姐脾氣,但全不關我的事,不準把氣出到我身上。」
嚴品穎悻悻然地抿緊唇。拜托,還真敢說吶,這一切不就是因他而起的?
嚴正歡毫無自覺地丟下話。「小媽回來了,下來陪她吃飯。」
「我媽不是在醫院照顧老爸嗎?」她懷疑地看著他。
「老爸的病情已經很穩定了,大概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所以我要小媽回家休息,免得她也忙壞了。」他沒啥表情地說完,便轉身離開。
「是哦!」
她呆坐在床上想了一下,瞧他走出門外,這才緩緩起身,到浴室里梳洗一下,穿著背心熱褲便溜下樓。
下樓轉到後方的飯廳,才踏進去,她立即愣住了。
就在她的正前方,約莫十一點鐘方向,竟然出現了一道可疑的人影,她連忙定神,眨了再眨眼,發覺那抹人影依舊存在。
「嚴正歡,你不是說你不習慣這個家里出現陌生人嗎?」她指著舒服地坐在餐桌邊的華時霖,咬牙切齒地質問。
「哪里有陌生人?」坐在華時霖對面的嚴正歡皮皮地四處看了一下。「小媽不是陌生人,她是妳的母親,我的阿姨。」
「我說的又不是我媽!」她氣得直跳腳。
混蛋,居然敢誆她!
拿著老媽當誘餌騙她下樓,沒想到他早就把準時霖給找來了,還說什麼他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什麼事?
想要用老媽逼她和華時霖吃飯?別作夢了,她才不要跟那個混蛋一起吃!
「品穎,怎麼了?」嚴母柔聲問著,儼然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
嚴品穎看著自己的母親,再瞪向笑得一臉壞心的嚴正歡,氣得只能把苦往肚里吞。可惡,居然拿老媽來牽制她?他的手段真的是越來越骯髒了!
「……沒事。」咬了咬牙,她把一肚子的委曲和血吞下肚。
「吃飯吧!」嚴母催促著,盡避臉上有著明顯的疲倦,但看得出來她心情很好。「品穎,多吃一點,我覺得妳這一陣子似乎瘦了不少。」
「哪有,減肥而已啦!」她哈哈干笑。
她絕對不是因為那個混蛋而變瘦的,她只是氣得吃不下飯而已。
「是不是跟時霖吵架了?」
嚴母一開口,她的大眼便瞪得如牛眼般,緩緩地往左移動,試探性地問︰「媽,妳說誰啊?」她是不是听錯了?
「時霖啊!」她笑睇著坐在旁邊的華時霖,瞧他笑容可掬地點頭。
「妳,什麼時候跟他這麼熟的?」笑什麼笑,牙齒白啊!
「當然熟啊,他真的很貼心,這幾天他只有一有空,便到醫院探視妳爸,妳爸對他可是滿意極了,妳可不能因為一點誤會就不理他哦!」嚴母壓根沒察覺女兒的異狀,自顧自地道。
嚴品穎咬在嘴里的一口菜瞬間掉落桌面。
「這孩子,怎麼吃東西這麼難看,真是的。」嚴母抽了張面紙,替她擦拭桌面。「都快要嫁人了,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誰要嫁人了?」她嚇得花容失色。
「妳啊,時霖跟妳爸提起這門親事的時候,妳爸不知道有多開心呢!一開心起來,整個氣色都跟著好了,病情也跟著好轉,連醫生都說他恢復的速度快得令他意外呢!」一說到這件事,嚴母笑得眼都瞇了。
嚴品穎瞇起眼,瞪向坐在她對面的華時霖。
騙子!老狐狸!這種渾話真虧他說得出口?!
還在想他這幾天為什麼都沒來跟她道歉,原來是跑到醫院去做外交了?
太不要臉了吧,居然這麼無恥?!
「對了,妳的個展準備得怎麼樣了?」嚴母笑著問。
「不辦了。」她火大地扒著飯。
「怎麼不辦了?」嚴母皺起眉問。
「因為正歡……」眼角余光瞥見弟弟警告的視線,她不由得撇了撇唇。「找不到場地。」
「華東酒店不是有場地嗎?」
「那個地方有太多是非,不適合。」她有一口沒一口地扒飯。
真是的,是誰要老媽一直提這些很難回答的問題的?
「會嗎?那件事,時霖不是已經處理好了嗎?」嚴母偏過頭,看著身旁的準女晴。
他?這陣子她把自己關在房里,根本不知道外頭發生什麼事了。
「時霖不是在媒體訪問時,告訴他們說,那枚胸針就掉在華東酒店的逃生梯里,上頭還有被踩過的痕跡,現在正送到瓖工師傅那里修理嗎?」
她輕瞇麗眸,撇嘴哼笑著。唷,采用她的說詞了?既然如此,他那時候是在凶什麼?以為現在這麼做,她就會原諒他嗎?
「反正個展不辦就是了。」她賭氣道。
場地是一個問題,但是另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華時霖,倘若不和他結婚,她根本就沒辦法辦個展,但別以為她會為了辦個展而屈就自己。
「要是不想在華東舉辦,我想風華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一直沒吭聲的華時霖淡淡開口。
風華園?她微挑起眉。
可不是嗎?風華園確實是個上選的場地,非但隱密性夠,而且里頭的裝潰壓根不輸給酒店宴廳。
只是,現在說那些都是白搭。
「是啊,讓時霖幫妳,整個流程會更加流暢。」嚴正歡在旁敲邊鼓。
她橫眼瞪去。一個無恥、一個下流,兩個人根本就是狼狽為奸,想要一搭一唱地逼她就範?門兒都沒有!
「品穎?」見她突地站起身,嚴母有些疑惑地睇向她。
她扭頭便想走,卻瞧見嚴正歡以無聲的嘴形告訴她,只要她一離席,他便會欺負小媽,甚至讓她無法待在這個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