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嘆了口氣,把私人物品往桌上一擱,微彎的眉緊蹙著,顯示她的不耐。
包是夠了,這種蠢事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徹底離開她的世界?
「放心吧,別看他很散慢,其實工作的事,他全都放在心上的,只是偶爾貪玩了一點。」見她連個客套的笑都擠不出來,張簡伶不禁很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想太多。」
要她別想太多,還真是有點難呢。
「你認為事情有那麼簡單嗎,學長?」姚麗言皮笑肉不笑地道。
事實絕對是如她猜想,八九不離十。
虧她昨晚對他生起了不少好感,想不到他今天一個小動作,便將讓她好不容易堆積起的好感在瞬間消失。
「嗯……」張簡伶乾笑著,很難回答她。
事實上,他多少也猜出華百岳對她很有心,而他也知道他一旦看中了某個女人,要是沒得到手是絕對不甘心的,所以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在做什麼?」秘書室的門砰地打開,華百岳一雙大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張簡伶擱在姚麗言肩上的大手。
張簡伶突地意會,趕忙移開手。
「還沒交接好嗎?」他惡聲惡氣地跑到兩人之間,銳利的眼神要是能夠化成利刀,相信張簡伶已經死了上百次。
「已經交接好了。」他趕忙抱著紙箱,飛也似地跑了,連聲再見都省下,反正他也不希罕他一聲再見。
張簡伶一走,秘書室驀地靜默下來。
姚麗言不理他,逕自整理著私人物品,華百岳輕咳兩聲,狀似漫不經心地道︰「那個……晚上有空嗎?」
「我有一件事必須先跟你說清楚。」姚麗言抬眼,迷人的臉龐不帶半點笑意,清冷嚴肅地直瞅著他。
「什麼事?」
「伴的事暫時取消。」
他一愣。「為什麼?」雖說他也不喜歡她付費的伴關系,但他沒料到她竟這麼斬釘截鐵地說取消就取消,難道在她的心里,他一點價值都沒有?
「因為我說過了,我不跟我的頂頭上司發生任何復雜的男女關系。」姚麗言簡單明了地說,語畢隨即打開電腦,從資料庫里找出購物城的開發案,「還有,今天因為交接的關系,所以我晚上沒空。」
話落,只見她的眼始終停留在電腦螢幕上,完全撥不出空檔瞧他兩眼,過了兩分鐘,他的存在隨即被她丟出腦袋之外。
華百岳眯眼直瞪著她勤奮工作的模樣。這就是她的工作態度?
他被這麼徹底地摒除在外,被徹底地漠視到這種地步,他到底是哪里做錯了?
他繞到她身旁,毫不客氣地關掉電腦螢幕,迫使她非得抬眼正視他不可。
丙然,她微惱地抬眼瞪他。
「先別瞪,這個工作沒那麼趕,你的工作能力那麼好,明天再進入狀況也不遲,倒是今天晚上我打算找你到夜店玩,就算是慶祝你轉調部門。」華百岳很皮地靠近她,「你昨晚說過,你希望有委屈時有朋友可以抱怨,對不?」
「朋友?」姚麗言冷笑著,「我不跟朋友上床的。」
「那麼,我算什麼?」
「我的伴啊。」她回答得理所當然,毫不戀棧,「就只是付費的伴,不過很遺憾的是目前暫停中,在我調離這個部門之前,請和我保持距離,要不然伴這個額缺,我們也可以正式取消。」
是他逼她的,要不是他耍賤招,她也不會反彈這麼大,說起話來也不會這麼不留情面。
華百岳怔愣地微張著口,難以署信她竟然沒良心到這種地步。
原來在她心里,他不過是個付費的伴而已,就連朋友也不是……他的地位只比奴隸好上一點點,差別在於勞力付出較少而且還有金錢收人,但仍是由著她決定他的去留,他什麼權利都沒有。
啊∼∼真是氣死他了!
「我不管,反正你今晚一定要陪我到月兌軌去不可!」
看著他近乎小孩要脾氣的執拗模樣,不知怎地,她噗的一聲,非常不雅地狂笑出口。
他又是一愣。干麼,他是哪里做錯了?他剛才的舉動很古怪嗎?還是他的穿著不對,或是表情錯了?
從沒在女人面前展現執拗少爺這一面,他壓根不知道自己的模樣有多可笑。
可笑到讓姚麗言笑得闔不攏嘴,最後無力地趴在桌上,劇烈聳動的肩在在顯示她笑得不能自己。
有什麼好笑的?真的有那麼好笑嗎?
華百岳有些惱羞成怒地推了推她的肩。「你笑夠了沒有?」他羞惱低咆。
姚麗言抬眼睇著他,不由得又仰天大笑,笑得眼淚奪眶而出。
「不管了,反正我就是這樣決定,準時五點下班,我先送你回家,再請你吃飯,晚一點我們再到月兌軌喝酒!」見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氣得走向通往董事長辦公室的那一扇門。
「好幼稚……」在他關上門之前,她努力地擠出這句話,他欣長的身形一僵,隨即用力甩上門,瞬間發出巨響。
就說了,出生豪門的富家子弟哪里能不帶少爺架子?
如今,她總算見識到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好樂。
能夠把他逼到這種程度,基本上還挺過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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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兌軌夜店
「哇哇哇——」
一對金童玉女同時踏進夜店里,引來群眾的側目和尖叫聲。
這種狀況,姚麗言並不會太意外。
雖然她並不喜歡這種側目,但是卻已經很習慣了,想必她身旁的華家三少絕對比她還習慣,甚至還很享受。
瞧,他一進門便朝舞池里的人揮揮手,也不知道他到底認不認識人家。
「三爺,你來了。」兩人在吧台落坐之後,店長斐玉頡迎向前來。
「給我一杯環游世界。」隨即又轉頭問了姚麗言,「你要什麼?」
「給我一杯威士忌。」
斐玉頡長點頭,隨即將點單丟給調酒師,便乖乖地退到一旁,免得再次耍笨踩中地雷。
等著調酒上桌的空檔,華百岳朝舞池走去,舞池中隨即響起陣陣驚呼聲,幾乎要壓過DJ播放的音樂,不一會工夫,人群猶如大片蝗蟲壓境而來,黑壓壓的一片把他給吞噬了。
姚麗言無視他的存在,她老早就猜到他在打什麼主意,慵懶地搖晃著手中的寬口杯,琥珀色的液體晃出美麗的光暈,再緩緩地傾倒進她粉色的唇,她一口飲盡,隨即要調酒師再倒上一杯。
餅了好久,他的身影才從人群里閃出。
只見華百岳身處舞池,隨著音樂扭擺著完美的軀體,舞出令人瘋狂的肢體動作,黑白分明的大眼更沒閑著,不斷地對周遭的女子放電,唇角抹著迷死人不償命的甜笑,渾身上下流淌著融於夜店的萬丈光華,女人莫不拜倒在他的西裝褲邊,跪在他的身旁仰承他的鼻息。
瞧,這才是眾人對待他的正確態度,而不是像她,
她是誰?不就是那個老是惹他發火的姚麗言?
特地帶她到飯店用餐,面對暈黃的水晶吊燈,一桌精致的義大利料理,配上迷人的小提琴樂聲,到處可見如繁星點綴的鮮花,四處可嗅聞陣陣花香,然而她卻從頭到尾吭都沒吭一聲。
她對菜肴是很給面子地一掃而空,大廚到桌邊服務時,她也隨口贊美了幾句,但面對他時,她卻連句閑聊都吝惜給予,只在甜點用完之後,淡淡地問他是不是要去喝酒了。
哇咧,有哪個女人可以像她這麼淡漠的?
尤其在他發現了她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個冷酷的女人之後,她這種冷若冰霜的態度實在是令他不爽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