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倒是挺習慣掌控每個人的行蹤嘛!不過是幾個時辰找不到那天真少爺的下落,聞人唯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了,可見他對他的寵溺有多麼深。
不過,遙少既沒外出,究竟會是上哪去了?
慕容決斂下長睫,暗自思忖著,聞人府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里頭造景園林和人工湖泊也佔了大半,院落里找不到他的人,難不成是跑到哪座林園去了?
在這種快要入冬的時節,他是不染上風寒不甘心嗎?以為把自己整治得狼狽一些,他便會大發慈悲去探他?
別傻了,一來聞人唯不會答應,二來,他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沒時間和他攪和。
任憑大少爺他恣意妄為,也不關他的事。
「二爺、二爺,找著了!」
楚雲拉開喉嚨大叫著,喚回慕容決恍惚的神智,側眼探去,見著楚雲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大廳里。
「人在哪?」聞人唯立即起身。
「在我婆娘哪兒。」
「嗄?」聞人唯有些意外竟會是待在楚大娘哪里。自從他明白何謂男女有別之後,便與她沒那般親近,想不到--「怎麼沒帶他過來?」
「那個……」楚雲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究竟是怎麼著?」
「還是請二爺先到我婆娘那兒瞧瞧吧!」楚雲探了慕容決一眼,礙于他在場,不敢明說,只能乏力地嘆了口氣。
聞人唯聞言,微蹙眉頭,隨即起身朝後院定去。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怎會教楚雲那般難以說出口?
不一會的工夫,三人來到下人房最邊上的總管房,開門探去的瞬間,慕容決和聞人唯倒抽口氣,兩人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切。
楚大娘站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而一旁還有位姑娘,像極了畫中人……不!謗本就是同一個人,只見她一頭長發綰成懶雲梳,上穿銀紅紗白絹裹對領衫子,外搭豆綠沿金紅心比甲兒,白杭絹畫拖裙子,粉紅花羅高底鞋兒。
秀在其神,美在其韻,那精致的五官淡抹胭脂,美得蝕骨銷魂,教人怎麼也轉不開眼。
慕容決近乎貪婪地盯著那張挾春含羞的粉顏,彷若精雕玉琢似的,帶著迷魂魔性,教他幾乎是屏氣凝神地注視著她的美麗。
是她!分明就是她了!
彷若有股力勁掐住了他的喉頭,他可以清楚地感覺自己的呼吸停止,感覺心髒在胸口激動跳顫著,感覺全身都止不住地激悸,教他得要使盡全力才能遏止沖上前,將她緊擁在懷的沖動。
「小,小遙?!」空氣中彌漫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窒悶氣息,好半晌,聞人唯才輕啟口,打破一屋子的沉默。
開口時,才猛然發覺自己的喉頭干澀得難受。
「二哥……」聞人遙羞赧地低下頭。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聞人唯無力地閉上眼,揉了揉發疼的額際。
「我……」聞人遙偷靦著慕容決近乎痴迷的眼神,心頭有股難喻的酥麻和暖意,感覺有點羞,卻又有幾分自豪。
瞧,他說過了,若他肯扮女裝,絕對美過酒樓里的花娘!
但是二哥……
「荒唐!」聞人唯惱聲低咆道。「堂堂男人竟扮紅顏!這事若是傳出去,象話嗎?」
「我……」聞人遙無言地緊抿菱唇。
總不能同二哥說,他是為了出口氣,是為了讓容決比較,為了讓容決愛上他吧?
「誰要你這麼做的?」
「是我自己。」
「去換下來!」聞人唯冷聲打斷他。
「可是……」
「換下來,別要我再說第二次!」聞人唯惱吼一聲,隨即轉頭就走。
「容決。」
見慕容決欲跟著二哥一道走,聞人遙不由出聲喚他,見他僵了一下,再回頭睇他一眼,眸底五味雜陳,沒多說什麼,隨即跟著離開。
聞人遙原想要再開口,卻也只能無奈住口;扮女裝是想給他瞧的,本來還想同他聊上兩句,想和以往那樣和他東南西北地聊,聊得徹夜不眠,豈料竟會是這種結果。
心,不知怎地,又疼了。
從那一夜過後,他似乎走不進容決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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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我先回房了。」
「嗯。」躺在床榻上的聞人唯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先離開。
必上門,長廊走到底,推開門,迎接他的是滿斗室的黑暗與孤寂。
慕容決乏力地躺到床榻上,就連起身點上火源的氣力都沒有。
他到底是怎麼了?一整夜的心浮氣躁,一整夜的心不在焉,靜不下心,完全無法可治。
耳朵里轟轟作響,而腦袋里卻翻飛著那一抹怎麼也揮拂不去的身影。
那小子究竟在想什麼?居然扮女裝,偏偏扮相又是那樣地教他動心起念,教他情難自遏。
天真遙少到底打算如何整治他?非得要搔得他心猿意馬不可?!
這當頭,他豈容私情作怪?
渾蛋小子,下回再見著他,非狠狠地笑他一頓不可!非得要笑得他往後再也不敢到他跟前打轉!
恨恨地閉上眼,突覺酒意發作,睡意濃濃地襲上他。
也真是倦了,陪著聞人唯東奔西跑,甚至還扛著酒醉的他回府,他也真的是累了,想好好地歇著,別再讓任何放肆的畫面叨擾著他。
饒了他吧!他真是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一抹影子緩緩襲上,掩去了長廊投射在房內的光,一會,影子緩緩移動到門前,推開門,靜寂的夜里蹦出些許摩擦,隨即又闔上。
恢復男子裝扮的聞人遙模黑走到床榻前,輕輕地在床沿坐下,瞇起水眸注視著他濃眉微蹙的睡臉。
他是怎麼著?睡得不好,還是酒喝多了,身子不舒服?
真是的,酒又不是什麼好玩意兒,他自己是怎麼喝怎麼醉,而他渾身酒味,肯定是醉得不省人事才對。
唉!除了這時分,他可真不知道還有什麼時候遇得著他,
忍不住要以為他是在避他了……他本來就是在避他,只因他發覺了他的心意。
嘖,他又不會強迫他一定得要喜歡他不可,他犯得著避之唯恐不及嗎?他還懂得兩情相悅的道理呢!
忖著,不禁又嘆了口氣。
情愛之事,兄長們壓根沒教過他,他也不懂這一份情愫究竟是怎麼著,但胸口發悶的感覺濃滯,在在顯示他真是對容決情生意動啊!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喜歡容決,又為何壓根對姑娘家都無法動情。
還是說他對容決的異樣情愫,不過是因為身旁沒有女眷,轉而有將容決視為兄長般的情感?實際上,他對容決只是手足之情?
啐,若說是手足之情,為何他對兄長們就不曾有過這種難受的感覺?
這分明就是愛了,是不?
斂眼瞅著他的睡臉,不由地再欺近他一些,透著外頭淡淡的燈火,注視著他深刻的五官。
他好想他,真的好想他,想得心頭都發疼了,光是這樣睇著他,便教自己覺得心頭悸動,有種無以解釋的情緒自心版四處蔓延,泛濫成災,教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再靠近一些。
表迷心竅似的,他放肆地吻上慕容決的唇,先是淺嘗即止,而後卻又食髓知味地摩挲著他的,輕輕地、緩緩地,某種致命的趨使著他更加深入地想要探索。
驀地,一陣力勁自後頭壓下他的後腦勺,教四瓣唇更加毫無縫隙地緊貼在一塊。
聞人遙清俊的粉顏漲紅,猶豫是否該要掙月兌之時,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他被反壓在下,感覺他溫熱的掌沿著自己的腰住上侵凌。
他到底是清醒了,還是醉昏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