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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硯 第5頁

作者︰綠光

「這個嘛……」唉唉,真是盛情難卻。

「三爺,咱們奔波多日,不如就在這兒休息個幾日再啟程,二來又可以順道打探消息,說不準可以打探到東坡硯的下落。」掠影偷偷湊上前,對他輕咬著耳朵。

慕容真微挑濃眉,暗忖了下,遂點了點頭。

十幾日前,臨時轉向到徐州,而後又下揚州,如今又趕到南京城;一路上又是河道又是山道的,連趕數日的路,壓根不敢多做停留,豈料還是沒踫著二哥的面,不過,倒也不是一無所獲。

「三爺,請吧。」西門祖朝門外指了指。

「那就請西門姑娘帶路吧。」他忖了下道。

她說的有道理,二哥不在這里,他若是留在這里作客,確實是有些不便,而若要推辭西門姑娘的美意,好像又有點說不過去。

「叫西門姑娘多生疏?叫我祖兒吧,三爺。」

西門祖領著慕容真往外走,到了大門邊,不忘回頭睇了舒大娘一眼。那眼神又冷又冽,富饒威脅意味,好像在警告她別胡亂開口。

于是,舒大娘眼睜睜地目送他們離開,頹喪地垮了肩。

堂小姐家鬧鬼啊,三爺若真住進去的話,豈不是自找死路?真糟糕,這該要如何是好?

西門府

大廳燈火通明,燦亮如晝。

席上,就唯有西門祖和慕容真。

「今兒個可真不好意思,還要祖兒姑娘作東為我接風。」三杯黃湯下肚之後,慕容真笑得毫無防備。

西門祖笑睇著他,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卻微微一愣。這人看似精明能干,心機頗為深沉,可如今一笑,瞧起來倒像是挺無害的,好似半點防人之心皆無。

他說他經年累月都在外奔走,想來閱歷必定豐富,怎會半點防人之心都沒有?難道是因為她的身份?

倘若如此,那麼她可說是佔盡了地利與人和,只要再加上天時,還怕他不為她西門家開闢另一個輝煌盛世?

「三爺客氣了,這是我該做的事。」她笑彎了眼。

很好,既然他不似一般商賈那般擅于算計,那麼她要算計他,可就簡單了。

「祖兒姑娘才真是客氣。」他笑得近乎憨厚。

唉唉,天曉得他奔波十多日,真是累了,來到異鄉不用找客棧投宿,反倒是有著像家人般感覺的親家接待,讓他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從他踏進西門府,她便立即安排下人帶他到後院冷泉池沐浴,洗去了他一身塵埃和燥熱,就連累積多日的疲憊也都一洗而空,瞬間整個人神清氣爽了起來,心情也為之大好。

唉,說來也慚愧,每每回到淮陽老家時,總沒人睬他,兄弟們各忙各的,就算踫著面,也不過輕輕點頭帶過,有哪一個會體恤他的辛勞,又有哪一個會對他噓寒問暖來著?

親兄弟還比不上親家哩。

「用過晚膳之後,三爺就在後院客房住下吧,三爺打算待多久便待多久,把這兒當成自家一般就行了。」西門祖笑意更濃了。

「這怎麼好意思?」慕容真又呷了一口酒,笑道︰「再說,這一回南京行,是臨時轉道的,事實上,我現下該下蘇州才對,所以也許明兒個我就會啟程了。」

聞言,西門祖挑起眉,微付了會,連忙轉了話鋒,「可我听墨寶閣的舒大娘說,二爺托了口訊要你尋寶之事不得拖延︰三爺究竟是要找什麼呢?若是尚無頭緒,不妨告訴我,也許我幫得上忙。」

開玩笑,她的計劃都尚未進行,豈能放過他?

「哦?」聞言,他笑得嘴都咧開了。「也好,說不準妳真能幫上我的忙。」

「三爺--」一旁的掠影聞聲,趕忙向前一步。

「不礙事。」慕容真揚了揚手。「二哥既能在南京城找到寶,說不準我也能,再說,祖兒姑娘是二嫂的堂姊,說下定真能幫上我的忙。」

「可……」三爺這會兒是怎麼了,怎會半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要是西門姑娘是貪婪之輩,還怕不釀出事端?

「去去去。」慕容真不耐地揮了揮手,又轉向西門祖,坦言道︰「祖兒姑娘,同妳打听一樣東西。」

「三爺請說。」她笑容可掬地道。

「不知道祖兒姑娘有沒有听過東坡硯?」他頗期待地睇著她。

「嗄?」

「沒听過?」他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他也沒听過,只知道自己的小名叫東坡,還不知道什麼玩意兒叫東坡硯。

「不,並不是,而是……」她面有難色,說起話來吞吞吐吐,著實不知道該要怎麼同他解釋。

東坡硯到處都有啊,一點也不稀奇。

「那是听過了?」他開心的咧嘴笑,自顧又說︰「就說了,祖兒姑娘真能幫得上我的忙。」

「不,別這麼說。」她忖了下,道︰「能夠請三爺再說清楚一點嗎?所謂的東坡硯,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生得什麼模樣?」

「這個嘛……」慕容真搔了搔頭,頓覺酒意襲上心頭,眼皮子跟著沉重了起來,晃了幾下,來不及掙扎,隨即往桌上一倒。

「三爺?」她微愣。

「三爺。」掠影趕忙走上前,一把扶起他,抬眼對上西門祖,「真是對不住,我家三爺醉了,我先帶他回房。」

「客房離這里太遠,不如先扶他到偏房吧。」話落,她隨即起身,引領著一主一僕到偏房。

將慕容真安置在床上,掠影見她似乎沒要離開房間的意思,不禁略微試探性地開口,「祖兒姑娘,夜已深,我家主子已經就寢,妳累了一天,也該要好生休息了。」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而是他真覺得她不是等閑之輩,總覺得她似乎夾帶著什麼企圖接近三爺,可三爺不知道是怎麼著,對人防心特強的他,偏是對她卸下了心防。

三爺向來不是貪圖美色之人,也許是因為祖兒姑娘和二爺迎娶的姑娘有些親戚關系所致吧!

「可不是?」西門祖堆起笑臉睇著他。「你也該休息了,後院客房還有許多房間,你就選一間休息吧。」

「那祖兒姑娘?」

「自然是回我的房,要不然是同你主子同一間房嗎?」她沒好氣地打趣。

「不不不,小的不作此想。」

瞧她分明是听出了他的話中意,這表示她真的不尋常。

算了,眼前先就此打住吧,待明兒個三爺清醒,再同三爺說個明白。

「啊--」

天未大亮,大廳後頭的偏房傳來慕容真震天價響的駭叫聲。

眨眼間,忠心貼侍掠影隨即快步奔進房里,驚喊道︰「三爺、三爺!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怎、怎麼會這樣?

「我、我……」慕容真眼瞪大如銅鈴,眨也不眨地瞪著躺在他身旁,依舊睡得深沉的西門祖。

問他怎麼一回事,他才想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不是在用膳嗎?不是在喝酒嗎?為什麼眼楮一閉一張,情況竟變得如此詭譎?

「三爺,你該不會把人家姑娘給吃了吧!」掠影瞪得雙眼都快要凸出來了。

雖說兩人衣衫皆齊,看起來似乎是和衣而睡,並沒有任何親密關系,但是這情景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尤其是三爺的手還抓著祖兒姑娘的手……啊!三爺怎能抓著一個黃花大姑娘的手?!

「胡說!」他咆哮道。

「可三爺,你的手……」掠影顫巍巍地指著他的手。

「我的手又怎麼著?」他不耐地探去,驚覺自己緊扣住西門祖的手腕,而她似乎也被他的聲響擾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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