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琥珀色的雙眸起了紅色的血絲,痦啞著聲音道︰「你怎麼會知道連我都不清楚的事?」
段元廷輕搖了下頭,為這個男人的遲鈍感到難過。「因為愛音一直都讓你很放心,你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模式,自然不會注意到你的感情老早因為她有了變化。」
文森沉默了,因為在離開法國之前,他不但拒絕愛音的告白,甚至還深深地傷害了她。
那麼他還有機會嗎?能再次得回她嗎?
段元廷不再理會文森,只想在離開前獨自與愛凡共處。「去吧,你的女人要靠你自己保護,若有任何問題,打這通電話,自然會有人出面幫你,但我希望你不會用到。」
文森接過紙條,感激地看了段元廷一眼,便起身離開房間,準備收拾行李。
他知道這個謎樣的男人,絕不會讓愛凡陷入危機。
房間內,只剩下即將離去的段元廷和依舊睡得深沉的愛凡,段元廷緩緩摘下眼鏡,露出與母親極為相似的美麗雙眸,一雙他從小引以為恥的雙眸。
母親的毒害居然到她死了,還不能滅絕嗎?
沉痛地看著心愛的女子因自己而陷入危險,她的生命差點因自己而消失,段元廷緊握著雙拳,對床上的愛凡緩緩說道︰
「我會保護你的,不管用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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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東方集團總部
已是初冬,街道上的樹葉紛紛隨風而落,寒冷的空氣宣告著嚴冬的來臨。
人聲鼎沸的街道上,一轉彎,一片佔地廣闊卻又不失隱密的綠蔭之地——大上海,無人不曉的東方集團總部就座落在此。
通過綠蔭林道,車子駛到宏偉的大門前,一陣紅外線掃過車身後,鐵門才應聲開啟。
門內的一景一物勾起段元廷的模糊回憶,那片寬廣的人造庭園和水池、一片綠地和那棟傍著山丘的白色建築。
閻封將車子駛到白色建築內的正館前,大門前有兩座栩栩如生的白色石獅,大門下的一塊檜木區額豪氣干雲地寫著三個大字—正氣館。
段元廷和閻封下了車,見到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正漾著神秘的微笑看著他。
段元廷皺了皺眉,自己似乎不太喜歡這個男人老是笑成這樣,但也覺得很自然。
奇怪,為什麼他老覺得自己該記得這個男人,尤其是這個男人微笑時。
男人對於他的反感不太在意,反倒覺得很正常,逕自開了口︰「歡迎回家,元廷。」
一听見他的聲音,段元廷隨即想起跟這個男人有關的記憶。「我記得你。」
衛遲晉,八俊的頭頭。
怎麼可能忘得了他那副老是似笑非笑的算計模樣?這男人心機深沉得可怕,當他笑起來,準沒好事發生!
或許是這樣,潛意識才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別忘了這個可怕的男人!
「很好,我想你也忘不了我。」衛遲晉挑了挑眉,沒有太驚訝。「走吧,其他人已經在等你了。」
正氣館內的其他五人一接到段元廷回到上海的消息,也陸陸續續回到總部,三個多月不見,他們正摩拳擦掌地等候他的大駕。
這個死小子逍遙了好一陣子,卻苦了他們五人得收拾他的爛攤子!
「媽的,你這死小子總算肯回來了!」見到段元廷的身影,首先發難的還是依舊氣憤的南炙。
在台灣已經先見過面的向鳴海,從躺椅上抬起頭,一副佣懶地說︰「元廷,別理他,他因為你而沒辦法跟小紫度蜜月,到現在還在記恨呢!」只是,他什麼時候不回來,偏偏挑個一大早,害他美容覺都沒睡好。
南炙白了他一眼。「誰會為這種芝麻綠豆的事情生氣!」他氣的是他居然忘了他們!
同樣一大早就被挖起來的白川慎,脾氣也不太好,斜靠著館內的圓柱,冷淡地問︰「以前的事,你還記得多少?」他一定會找這小子算之前那筆帳的,不好好整他一下,難消心頭之怒!
「不是很多。」南炙和白川慎的氣憤,在閻封接機的路上,他已經略知一些,也就不再覺得奇怪,反倒對他們有了歉意,看著自己的兄弟在他們面前自殺,任誰也不會覺得好過。
砰!
段元廷反應迅速地閃離從身後飛來的一枚小型炸彈。
他原本站的位置上,原木地板上被炸出了一個大洞。
同樣從躺椅上跳起來的向鳴海,氣得朝一進館內就丟炸藥的刑徹大喊︰「徹!你是哪根神經不對勁啊?」可惡,害他美麗的指甲斷了 狘br />
一身休閑服的刑徹剛從工作室趕來,對於向鳴海的吼叫不是很在意。
「以毒攻毒。」看炸一炸,段元廷會不會就這樣恢復所有記憶,順便也試試火藥的新樣品。
向鳴海一听,氣得想扁死這個只會玩火藥的男人。
「你這白痴!以毒攻毒不是這樣用的吧?還有,你里頭放了多少炸藥,你到底知不知道啊?」他是想炸掉整座正氣館嗎?
沒有理會向鳴海的怒氣,刑徹蹲在地板上,仔細觀察著新樣品的成果,若有所思地道︰「好像放得有點多,下次放少一點。」
「你!還有下次!」
透過與瞳色相似的鏡片,看著這些熟悉又陌生的夥伴們,段元廷難掩心中的激動。
衛遲晉拍了拍他的肩,笑著說︰「看來連徹也還在記恨你的事,元廷,你這一消失,惹惱了不少人。」
當然還有他。
「他的擅自行動,我們還沒處分呢!」門口傳來一陣渾厚的老邁聲音。
衛遲家族的長老站在玄關前,面色極為嚴肅地看著段元廷。
「大長老!」其他人收起喧鬧的神色,恭敬地說。
衛遲長老緩緩地步向段元廷。「你想清楚了嗎?要得回過往的記憶,或者選擇新的身分?如果重新回到集團,我們可以稍後再決定你擅自行動的處分,不過以現在的醫療,可能沒有辦法讓你馬上恢復記憶,這一點我們會請王子幫你。」
段元廷點點頭。「我知道了。」
「至於那個台灣女人,你最好放棄。」
段元廷的劍眉緊蹙。「為什麼?她跟這一切無關,而且是她救了我。」
衛遲長老哼了聲。「你也救了她父親的公司不是嗎?等風波過去,我希望你不要再和她有瓜葛。」
「我不能接受。」失憶前他或許會听眼前這個長者的話,但現在他不會隨意放棄自己心愛的女人。
衛遲長老臉色變得難看,語氣也相當堅決。
「你不接受也得接受!她出生於一個平凡家庭,跟你的背景相差太大,身為八俊的妻子,承受的壓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她能受得了隨時失去你的可能嗎?她能接受自己可能隨時被犧牲嗎?」
一旁的南炙有感而發地說︰「大長老,這未免太不通人情,小紫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但當初你們並沒有反對啊?」什麼時候大長老突然變得這麼不通情理了?
「小紫不同,她是八俊家族的人,有著相同的背景,從小就知道必要時會被犧牲,而且衡方家族的人都會保護她,我們不需要時時刻刻擔心她的安危。而現在為了保護那個台灣女人,還必須借用到『暗影」的莉亞,太過大材小用了,『暗影」是為保護主子而設的,要不是看在她救了元廷的份上,她哪有這種榮幸!」
「大長老!」
衛遲長老揮手打斷南炙的話,又對段元廷說︰「元廷,你要想清楚,選擇集團或是那個女人?不過,你若選擇她,我們也沒有義務再保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