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面試的第一天,他還警告她不要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還習慣嗎?」淡淡的聲音透著一絲關心。
「還可以,我會努力的。」
「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惜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正的問題是我連問題在哪都不知道,真慘。」
雷昊不禁一笑,不知是他難得的笑容還是今晚柔和的月光,向來嚴肅剛毅的眼神竟顯得柔和而迷人,一時間,惜玉心髒猛然一動!
「從明天開始,你就跟在我旁邊,遇到不懂的你隨時可以提問。」
「雷先生?」
「我手底下沒有努力卻事倍功半的人。」
他知道她沒有法律才能,更不是當律師的料;經過今晚,他確定她就算比平人努力十倍也于事無補,原本打算勸她放棄,但他實在不忍看她的努力白費,那麼唯一的方法就是他親自教導。
「那麼姚明呢?他也去嗎?」惜玉對他的決定感到疑惑不已。
「他明天開始跟著何律師。」
「何律師?可是他們不是……」不是很討厭彼此嗎?
姚明有一次當場拆何律師的台,讓他沒面子,之後何律師就不斷找姚明麻煩,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啊,為什麼雷先生……
「明天九點,到我辦公室報到。」雷昊不理她的疑惑,逕自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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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惜玉第一次進雷昊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的裝潢就像主人的個性一樣,以黑、白兩色為基準;偌大的辦公室內除了一套上好的檜木辦公桌椅外,左邊是整片連牆書櫃,書櫃上排滿了世界各國的法律書籍,右邊則是一組設計簡單大方的舒適沙發,和一張明亮的茶幾;右後方則有一道門,看起來應該是休息室。
惜玉環視了一下辦公室,大眼流連在那片密密麻麻的法律書籍上,那副垂涎的模樣讓原本在討論公事的雷昊分了心,抬起頭來好笑地看著她。
「書櫃的書你都可以借去看。」
惜玉感激地點點頭,正想說什麼,卻被一陣咳聲打斷。
「咳咳咳……雷先生,關于這件案子……」
今早楊副理急忙跑到辦公室來,討論一件變得棘手的案件,奈何向來工作第一的雷昊今天似乎有點心不在焉,才剛討論沒多久,雷昊總會抬頭注意身旁的女子。
「雷先生?」看雷昊好像沒有要繼續討論的模樣,楊副理輕聲叫了下。
只看見雷昊仿佛極度不悅地看著廉惜玉,嚴厲的眼神越見森冷。
惜玉被盯得全身不舒服。奇怪……她的臉上長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雷昊蹙著眉看著她蒼白疲倦的神色,冷冷地問︰「你的眼楮是怎麼回事?」
惜玉一愣,下意識地模了模眼皮底下的黑眼圈。「可能是我昨天沒有睡好。」
昨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緊張的緣故,竟然胃痛了一整個晚上,害她連覺都沒辦法睡,今天早上吞了幾片胃藥之後,才勉強來上班,現在被雷昊這麼一問,她的胃竟又微微痛了起來。
唉——不爭氣的胃啊!
雷昊眼尖地看見她額上冒出細微的小汗珠,看出她仿佛在隱忍著什麼,眯起眼問︰「哪里不舒服?」
惜玉心虛地低下頭,沒有想到會被他看出來。「……是我的胃。」
嗚……該死的胃痛,害她丟臉丟到家了!
「去休息。」嚴冷的語氣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什麼?現在?」她有沒有听錯?
驚訝的人不只惜玉,連楊副理都感到震撼。
誰看過雷先生這樣關心一個人了?這女孩不是實習生嗎?難道她和雷先生有什麼特別的關系?
雷昊不理會兩人眼中的驚訝。「隔壁是套房,不會有人打擾你。」語氣平淡得如同家常便飯一樣,隨後又按下通話鍵,逕自交代著︰「林秘書,麻煩你拿胃藥和一杯溫開水進來。」
「……不用這麼麻煩了。」惜玉吶吶地說。
「我可不希望有人認為我虐待實習生。」
話才完,林秘書就敲門進來。「雷先生,這是你吩咐的東西。」放下胃藥和溫開水後,瞧了一眼惜玉蒼白的臉色,對她笑了一下便離去。
「吃完藥後去休息。」雷昊眯著厲眼對惜玉吩咐著。
痹乖吃完藥後,惜玉面有難色地說︰「雷先生,我吃完藥之後就會好多了,用不著借你的休息室。」哪有人在實習時間大剌剌的跑去睡覺?
「我說了算,去休息,否則你也不用再來了。」
哪、哪有人這樣?居然威脅她?
看她遲遲不動的模樣,雷昊的眉頭鎖得更緊了。「還不去?」
他越看越火大!這女人為了留在這里實習,連胃痛到這種地步也不肯休息,當自己是鐵打的嗎?!
在雷昊的嚴厲注視下,和楊副理震驚的眼神中,惜玉尷尬地不知該怎麼辦。
眼看雷昊眯起眼,似乎對她的遲疑感到非常不滿,她只好對楊副理傻笑一下,然後在雷昊發射的冷光下乖乖走進休息室。
「繼續討論。」等到休息室的門關上,雷昊才回過神對楊副理說。
惜玉一才走進休息室,看見那張舒適柔軟的大床,多日來的疲倦忽然襲來,這才發現自己真的累壞了。
忍不住眼皮的沉重,她將自己拋向大床,身體一放松,沒多久就進入夢鄉。
第三章
「昊哥哥,當小玉的爸爸媽媽好不好?」甜美純真的小臉寫滿了期待。
「為什麼?」
「因為小玉沒有。」
「小玉有,只是他們不在了。」
「他們喜歡小玉嗎?」
「喜歡,沒有人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那為什麼他們不要小玉?是小玉不乖嗎?」小臉蛋上依舊寫著疑惑。
「小玉很乖,他們也沒有不要你,他們只是到天上保護你。」少年試著用小女孩能懂的語言,難得極有耐性地解釋著。
「那哥哥也會到天上嗎?」仰望少年的小臉蛋浮現出害怕失去的恐懼。
少年淡淡一笑。「不會,我會一直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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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病房外,有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年紀較輕的青年似乎在等人,一看見雷昊面色嚴肅地匆匆走來,中年男子隨即恭敬地上前。
「雷先生,你來了。」
「情況怎麼樣?」雷昊盯著病房的門看,眼神冰冷得像是房內住著他恨的人,像從地獄來的語氣更是冷得讓人不敢領教。
會議才到一半,雷昊突然接到他們的電話,隨即丟下正在開的會議和一群錯愕的干部,匆匆忙忙地飛車趕到這里。
「人已經醒過來了,可是他好像……」說到最後,中年男子一副有口難言的模樣。
雷昊的眼眸有如兩塊寒石。「說下去。」
男子見狀,輕嘆了口氣。「前些日子中風之後,他好像變得有點痴呆。」好不容易找到這條線索,無奈握有重要線索的人卻在前些日子中風,問什麼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完話後,男子默默看著雷昊一如往常淡漠的神情,但他兩個拳頭卻越見繃緊,仿佛恨不得沖進去殺了里頭的人……
「雷先生?」過了好半晌,雷昊始終盯著那扇門沒有開口,中年男子忍不住擔心地問。
畢竟為他工作了這麼多年,多多少少知道他的脾性,越默不作聲越可怕啊!
五年前他們征信社接受雷昊的委托,尋找一名十五年前不幸落入人蛇集團的小女孩,線索只有少得不能再少的童年記憶,連小女孩的身家背景都復雜得可憐又可嘆。
當初他們的確是看在雷昊提供的優渥薪資上才硬著頭皮接下這件案子,原以為在幾次失敗後雷昊就會放棄,畢竟人海茫茫又過了十五年,小女孩的樣貌也老早就改變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沒想到過了五年雷昊卻依舊不肯放棄,只為了一個毫無血親關系的青梅竹馬,他的情深義重實在讓自己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