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她!藤祈笑意不由漫上嘴角,他指指她掛在胸前的香袋。
「沒想到還是藤媽媽幫了忙呢……」清瀲握住胸前的香袋,「我正不知該如何向你解釋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藤同學,你也快畢業了吧,打算上什麼學校呢?」
藤祈似乎心情很愉悅,「我不準備上大學,青銅學園的校長有幾家公司,我欠他人情,想提前幾年去幫他的忙。」
「哦。」頗符合藤祈的個性呢,校園對他而言確實小了點。清瀲突然找不出話說了,「對了,這個還你。」
「什麼意思?」見她將香袋遞過來,藤祈笑意盡數斂去。
「這個玉簪不是你父親的傳家之寶嗎?藤媽媽給時我不知道是這麼貴重的東西,貿然收了。現在還你,藤同學以後把它送給喜歡的女孩吧。」雖然有點不舍,畢竟是幾千年前公孫玄送給她的東西,也偷偷想過也許藤祈也能送給她,但是在地府里透視人間時,看見藤祈很正常地生活著,似乎並沒有多在乎她的消失。所以她想藤祈並不喜歡她吧,真的很是失落呢。因為覺得借這個身體回人間會對不起那個女孩,她一開始並不同意這麼做,後來得知女孩塵緣已了,又與她的魂魄談過之後,她還是回來了。其實想想,主要還是忍不住想再見藤祈一面。
睇她半晌,藤祈忍不住掩面,「連我媽都看出來了,你還看不出,是我表現得不夠明顯嗎?」
「嗯?」
他放下手,湊近她,盯了那張陌生的臉半晌,還是放棄,「清瀲,我與這張臉初次見面。」
「嗯嗯?」
「給我時間。」
「藤同學,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是說,」藤祈再度掩面,「如果不是不大習慣這張臉的話,我現在就會吻你。」
他們在一起後,清瀲才知道藤祈其實早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怎麼會呢?
「你住進我家後,我就會不時做同一個夢了,但很模糊,只知道里面有你。」直到去古城游玩,那個夢突然變得很清晰,他看見身著古代衣物的清瀲掉進懸崖,突然從他手中消失,他的手中只剩下一支玉簪。因此清瀲生病不想去醫院他也沒堅持,而是把她帶回家。
「為什麼要千里迢迢帶我趕回B城,萬一我在路上翹掉怎麼辦?」
藤祈面無表情地看她,「你沒看過異形或是聊齋嗎?我怎麼知道你在病中會不會露出原形變成什麼怪東西,當然是回家保險。再說了,即使你沒看過異形聊齋,言情小說你總看過吧?若女主角這麼容易就嗝屁了,作者還能混嗎,早被讀者的口水淹死了。」
清瀲啞口無言,悶悶不樂地生了一會氣,她突然想到︰藤祈前半段話似乎是說即使她真是異形還是什麼怪東西,他也會接納她哦。
于是心情大好(女人心啊……)地繼續問藤祈︰「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你夢見我呢?」
因為,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就是他,不是公孫玄。就如他不是因為清瀲與前世的他有什麼關系才喜歡她一樣,他也不想她是因為過去的事情才對他有什麼特殊感情,他要清瀲喜歡上的是現在的他,純粹的藤祈。
「藤同學,其實,在我眼里現在你們沒有什麼不同哦。」因為曾當過地府鬼差,現在借尸還魂的清瀲看到的,都是同一個完整的靈魂。
然後有些不爽的藤祈對她露出一個很假的哼笑,「清瀲同學,其實,你走後,有人告訴我你還是會回來的。」
「耶,是誰?」
「待會你就知道了。」
這些談話是在青銅學園的畢業典禮上進行的,然後清瀲收到了她在本故事中最後的驚喜︰她看到校長席上的椅子被拉開,接著上面坐下了——穿著露臍裝的閻王!
番外篇之——其實是這樣的
「老朋友,你在干什麼?」創作正遇上瓶頸的漫畫家放下筆問正在他工作室里搗弄著什麼的男子。
「這是我最新的發明——夢想探測器!它可以全程追蹤夢想的產生、追求、實現或是破滅的過程,並且在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來。只要放入一根頭發……咦,怎麼出現這麼多只老鼠?」
「你放進去的是誰的頭發?」
「你家喵喵的貓毛……好吧,讓我用我從B棟的女員工衣服上偷來的頭發再嘗試一下。嗯,畫面很破碎呢,看來儀器還不成功,不過有圖文注釋︰冷靜聰明的少年……妖狐……前世今生……什麼意思?」
「這個好!」漫畫家頓時有了靈感,立刻刷刷刷下筆,「我的漫畫里正需要這麼一個人物,前世是法力高強的妖狐,後世轉生為冷靜聰慧的少年,幫助同伴一同展開了熱血的少年之旅!老朋友,你這個女員工又是怎樣的人?」
「嗯……整天笑眯眯的,愛裝傻,很欺軟怕惡。」
「這種性格啊……只能讓她當一個有點重要性的配角了。」又是刷刷刷幾筆。
「你會不會畫他們最後在一起呀?」
「開什麼玩笑!將這麼完美的少年和這種女配角安排在一起,我會被讀者殺死的!頂多我把少年的感情歸宿留空,給女配角一個機會。」
「這樣啊……真不好玩。」
番外篇之——最終番外
「少爺,城里的人都撤光了,你也快跟我走吧!」朱管事沖進房里,滿頭大汗地喊。
走?他這副破敗身體能走多遠?公孫玄倚在床頭一陣急咳,移開手,手心一片嫣紅,他一握拳。可惡,他不甘心,他還沒在人間玩夠,而且,他還沒等到她……突然想到什麼,他探手入懷模出一支玉簪。
那日在懸崖下他親眼見她在他手下消失,手中只余下這支玉簪。他知她不是普通的小妖,也知她一定沒有死,可是無論他如何打听都找不到她的下落。他不敢離城,怕有朝一日她突然回來又錯過了,沒想到這場瘟疫——
鮑孫玄攥緊手上簪子,驀地問朱管事︰「朱管事,雖然你臉上胖得看不出年齡,其實還不到而立,未曾婚娶吧?」
「……」少爺難道就不能省略前半句話嗎?
「這玉簪給你,以後有了心儀的姑娘,就送給她做定情信物吧。」總比隨他一起埋尸荒野好。將玉簪硬塞入朱管事的胖手中,他又咳了一陣,「朱管事,你隨了我七八年,都不覺得有何奇怪嗎?」
「少爺就是少爺,沒什麼奇怪的。」這幾年少爺的容貌一直保持二十幾歲的青年模樣,未見成熟,他心知有異,但少爺待他這般,無論是什麼他都認定了這個主子。
「咳咳……是麼?」公孫玄聲音帶笑,「你快走吧,府中貴重細軟能帶的一並帶上。」
「少爺你也……」
「快走!」他突地眯眸喝道,「既知我非人,就該知道我總有辦法保全自己,你這麼磨磨蹭蹭反而礙我手腳!」
「是……」朱管事含淚告別。
待他離開,公孫玄才又咳出強忍的一口淤血,無力軟倒在床。真的就這樣了嗎?他還未見她一面呢……真可笑,他公孫玄平生第一次在意一個姑娘,竟是相識不過幾天來歷不明的女孩,而且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前,又要天人永隔了。只能盼著下一世,或下一世的下一世了。若上天有德,定要安排他們見上一面,只是不知到時還能相識否……不行,他一定要記得她!
鮑孫玄驀地振作精神,咬開食指在胸前心髒的位置畫下符印,凝起最後一點法力念出咒語。就記下……他最刻骨銘心的畫面吧。
「以上就是爸媽媽相識的來緣去脈。」小男孩跳下桌子,拍拍手上的粉筆灰,順便踢開妹妹腳邊畫著俊男美女的小書,「怎麼樣,是不是言情小說那套王子加灰姑娘,老板和秘書,少爺並丫環要有意思多了?」她才幾歲就看這種沒營養的書?給他逮到當然要「愛的教育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