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呵呵,一點都不麻煩。這麼多天,她認了,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說的就是她這種人吧!
慢騰騰地走到東面的游泳池邊,薰緗下巴差點月兌落。
湖中央,呃……不對,是池中央,停了一只袖珍版的鴨子。
「咦——」怎,怎麼會有鴨子呢?
「怎麼啦?大呼小叫的!」在二樓都能清晰地听到,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她找到藏寶圖呢!
好長一段時間沒听到她的大呼小叫了,還真有點懷念。
在和平相處的兩個多月中,西梓桄漸漸習慣有薰緗的陪伴,不只是她好似頂級廚師的烹飪手藝,還有她堅強不屈的性格。在烈日炎炎的大熱天里,她從沒抱怨過除草困難,總是不聲不響地每隔一段日子清除草坪上的雜草。
想上前幫忙,她卻不領情,還說他不是個干苦活的人。
喂,他是誰,西梓桄,商界讓人聞風喪膽的Bleach,他是「神」呀!膽敢說他有不會做的事,膽子不小嘛?
苞著她,西梓桄學會了很多。比如做地道的中國菜,早晨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自己的房間,還有,他開始嘗試著去節食減少自己的飯量。
愛上她的手藝就會情不自禁地愛上菜肴的創造者,他是神,那麼她就是由上頭的神派遣來陪伴他的。
哎呀,他是不是瘋了,在想什麼呢?
「我……」下半身濕透的薰緗無言以對,挽起衣袖,她一定要逮到那只鴨子。
「哎呀,你是怎麼搞的,只是換個水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瞧她淋的,寬厚的牛仔褲像個水缸一樣笨重。
「還說,都是你養的寵物鴨。」薰緗真想剝他的皮烤他的肉當下酒菜。
「寵物鴨?小姐,那是鴛鴦,不是什麼鴨子!」鴛鴦雖然貌似家禽鴨,但從色彩艷麗的羽毛以及較小的個頭上分析,明顯比嘎嘎叫的鴨子們賞心悅目多了。
「鴛鴦,為什麼只有一只?」听別人說鴛鴦都是成雙成對,為什麼這里卻只有一只呢?
「你問我我去問誰,也許,它把那只充氣鴨當成求偶的對象了。」
順著西梓桄的視線瞧去,那只不知曉是公母的鴛鴦正積極地向漂浮在游泳池池面的充氣鴨示愛。難怪那只鴨子死活不肯靠近她,還利用池水里一個多星期沒更換的污水驅趕她。
靠,活膩了是不是!
「不是吧,他們的個頭差太多了。」那只純黃的充氣鴨起碼是小家伙的五倍大,他們怎麼交配?
「愛情是沒有體形差異之分的。」
「呵呵,也許吧!」
經過兩人的共同磋商,把充氣鴨的氣放掉沉進水底就成了。
「我敢打包票保證這只鴛鴦從羽毛上看應該是只公的,鳥類交配時,往往都是雄性展現自己豐滿艷麗的羽毛來博得異性的好感,一般都是交配之後與雌鳥共同撫養子女,差一點則是拍拍走人。」
「換做是你,你是願意做前者還是後者?」
「嗄!這個,我嘛……選擇後者。」實話實說,他正在改善中,需要時間,時間。
「為什麼?」雖然已經知道一半原因,但自己還是很好奇男人世界里種種的解釋。
「很簡單,一,我每次都很小心,所以絕對不會有私生子的可能;二,我還不想結婚;三,即使結了婚,我也絕對不允許婚姻的墳場里多個累贅。」他從沒有結婚的打算,但他得知結婚這兩個字的含義時,他就做了這個論斷。
「好啦?」就這些!
「嗯,如果以後想起來,我會記得補上。」
別,不必了。
「好啦,該你下去了。」
「什麼叫做‘該你下去了’,你是男人耶,這種事為什麼要我承擔?」
「我花錢請你來做的不就是這一類的瑣事嗎!別廢話,快下去。」
「哦,該不會,你是旱鴨子?!」
「激將法對我無效,快下去。」他討厭游水。
一陣微風吹過,池對岸的充氣鴨緩緩向他們這邊靠攏。
「哎呀,它自己游過來了耶!」太棒了。
「這樣的話,這里就交給你了,再見。」
還沒來得及反應,西梓桄上樓去了。
沒良心的家伙,要她怎麼對付這只鴨子?
笑比哭還難看得薰緗一籌莫展,哭喪著臉卻硬是笑臉迎人地說道,「鴨兄乖呦,來,把你的親親寶貝交給我。」
第6章(2)
「桄哥哥,救我。」
「小莠別怕,桄哥哥來了。」
「桄哥哥,咕嚕咕嚕……」
「小莠,小莠——」
倉皇從床上坐起上半身的西梓桄吐著粗氣,一頭的冷汗順著臉頰滑下,滴落在手背上。
「是夢嗎!」
環顧四周熟悉的房間,西梓桄深深地吐了氣,再次躺下的他閉上眼楮靜靜沉思。
他又做這個夢了,童真時,成年後,和現在。
他什麼時候才能擺月兌這個噩夢無時無刻的侵襲呢?
如果當年把弟弟一同帶上或者不同意她的要求,也許這場的悲劇便不會發生。
為什麼,為什麼當時自己要逞能獨自一人帶著五歲大的小莠去游泳呢?是因為自己是哥哥嗎?即使那個人做了多麼不可寬恕的事情,為了小莠,為了躺在醫院的曹女乃女乃,他必須原諒老家伙所有的罪行。
事隔這麼多年他從沒踏進家門一步,他在害怕嗎,害怕見到那張既悲憤又蒼老的臉。
可是這一次,他再也不會姑息他了。
正想下床洗臉的西梓桄听到房門傳來的敲門聲,不情願地走去開門。
房門被打開,一肚子怨言的薰緗看到西梓桄後頓時啞口無言。
他是怎麼了,吃壞肚子了嗎?
「你……」開口詢問的同時,不耐煩的西梓桄吃力地問道。
「你有什麼事嗎?」
又走眼了,一個與小莠性格外貌相似的女孩。她已經二十三了吧,應該稱呼女人了。
每次見到她的笑,他都會被影響,傻傻地跟在她後面笑。他喜歡她的笑,但是哭喪著臉的她卻另有一番韻味。
有時,他會情不自禁地想上前捏一把她那張能擠出水的面頰。有時,他會不自覺地盯著她的背影發呆,她們真的很像,唯獨缺少面額上兩個深深的小酒窩。如果小莠還活著,或許會比她還漂亮吧!
可是,不可能了,一具化為骨灰並裝在壇子里的冤魂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變成有心跳呼吸的人了。
她與小莠的最大共同點就是泰山壓頂時都會微笑面對的個性,他喜歡她眼中與小莠那種相似的在困境中對希望永不破滅的精神與勇氣。他時常會用各種苦活兒逼著她干,目的只是想趁此逃避她無時無刻關心他的眼神。
他擔心無能的自己會在哪一天發現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她的一切,而那一天,相信已經不遠了。
他發過誓言,永遠不對異性說出「我愛你」這簡單的三個字。
回想當初沒有鼓足勇氣告訴小莠,他直到現在都很後悔,小莠的死對他的打擊是無法形容的。此時,另一個小莠出現在他的生活里,他還有機會嗎?
「我……」怎麼辦,已經打擾到他了,現在打退堂鼓好像不太好。
「我晚上要吃蛋炒飯,好了,再見。」以薰緗跑上來是為了晚飯的問題,所以自覺地回答了。
「嗄!不是,我是請你幫忙的。」
「幫忙,幫什麼忙?」
「哎呀,就只有你能幫我了,拜托!」雙手合十在頭顱前方,薰緗一臉祈求。
「這個……好吧。」勉為其難地答應薰緗的請求,沒來得及換件上衣就被心急的薰緗拉到樓下的游泳池邊。
「要我做什麼?」
「是這樣的,我按照你的方法用針刺破了充氣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