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三分鐘到了,再見了,我親愛的弟弟。」抓住外衣,男子扭動門把走出房門。
「哥,難道你就不考慮一下嗎?」用身體擋住兄弟欲走的身軀,西梓橙說什麼也不能讓他走。
「我想不必了。」沒有多加考慮,做著回答的男子將煙頭踩于腳底,非常用力地踩著。
「哥,其實叔叔他……」
「怎麼,連你都支持他的做法?哈,也難怪,你是孝子嘛!而我呢,連個屁都不是。哈哈,抱歉,我失態了。」
「哥,你,還在記恨叔叔當年的決定嗎?」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我……」
「好了,我要走了,順便轉告那個老家伙,我不是種馬,也不需要他來幫我配種。最重要的一點,從五年前,西梓桄就不存在了,只有一個Bleach而已。去,叫他記住我剛剛說的話。還有,不用送了。」
「哥……」
頭也不回的男子摟著一旁的金發美女,又做了一個與剛才同樣的「再見」手勢,直至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沒錯,剛剛的男子是他西家的長子,名叫西梓桄,比西家次子的他早出生半分鐘,兩人是雙胞胎,擁有一張相同臉蛋的親兄弟。他的哥哥西梓桄在他這個做弟弟的記憶里永遠都是自己的目標,一個學習的榜樣。
但是,不知什麼原因,哥哥從初中起整個人就像換了靈魂的傀儡一般,開始干一些親人們不予理解的荒唐事。
從最初的喝酒吸煙,到打架群毆的街邊小混混,叔叔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他一切有損家容的事情。可是越來越囂張跋扈的哥哥竟然會未成年就強暴同校的女學生,不听勸教地逃到外省。苦尋兩個多月之後,回來卻發現他在廣州誤食毒品,成癮成性。
心髒不好的叔叔當即送他去美國的一家戒毒所,並宣布哥哥與西家永久月兌離關系。但是在離行前的前一晚,喝得爛醉的哥哥卻發自肺腑地舉杯慶祝道︰「來,為我的自由干杯吧!」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事後叔叔惱悔不已,曾試圖通過各種渠道想方設法地去美國找哥哥。
但是,生性貪玩的哥哥再沒有出現在西家人的視線與生活里。叔叔因此患重病被送進醫院的重點看護病房,連續三年沒有卸下過呼吸器,直到去年病情有了好轉,醫院才同意回家看護。
年僅十八的西梓橙不得不一邊讀書,一邊接受西家的產業。那時的他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為自由這兩個字如此的瘋狂。
從接手公司的第一天起,脾氣溫和的西梓橙就承受不起接二連三的打擊。公司的幾位高層主管極度詆毀藐視他的意見與看法,再加上業績持續下滑,正處于低迷狀態的西梓橙認為自己只是一個讀死書的廢物時,哥哥突然回來了。
雖然只是電話聯系,但是家中除了他沒第二人知道這個消息了。哥哥這次回來,一來是回來送點東西給他,二來是想幫助他早日接手公司。
第二天,西梓桄代替弟弟參加了公司一場重要的會議,並且以壓倒性的票數取得眾人贊成。很快,企劃得到大多數用戶的支持與商業上的成果,因為這項企劃,公司沒有虧損反而比去年增加了十二個百分點。
同年年末,兩人約在一家酒吧見面,並在當天,西梓橙決定將手頭上持有的公司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統統還給哥哥。
但是,哥哥並沒有到場,而是委托一名小學生在他的汽車旁轉交一樣東西給他。那是一封信,信的內容說,他已經將自己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移到西梓橙的名下,並讓西梓橙好好工作,孝敬年邁的叔叔。
雖然只有簡單的一百多個字,但是字里之間卻流溢出血暖親情。
十年了,十年都沒有打听到他一點消息,好似人間蒸發一般。
十年來,西家的親戚朋友也沒再提起過「西梓桄」這個刺耳的名字,直到一個月前,他從女友的八卦雜志上看到一篇關于美國十大異國最有魅力男子的報道後,他完全驚呆了。
那個排行榜第一位的男子,竟然是失別已久的哥哥。
匆忙趕到美國,發現哥哥已是當地鼎鼎大名的人物。因為,西梓橙剛下飛機,一大堆的八卦記者就將他的周圍圍得個水泄不通。
後來他在沖入機場的數十名黑人保鏢護送下離開,並來到哥哥居住的飯店住下。
在美國的半個月中,他慢慢了解哥哥從事的職業可稱得上是千奇百怪,花樣眾多。
從白手起家到現在的億萬富翁,哥哥都是以一種消遣的心態去工作的。
譬如從他最拿手的服裝設計師到從沒研究的游戲軟件開發,接著還有炒股票,搞古董字畫,推銷員,健美教練,律師,聲優,教師……
問他這是做什麼,他的回答始終是一句話︰玩膩了就換個新鮮的,很簡單的道理嘛!
天啊,這是哪門子的回答?!
好不容易磨破三寸嘴皮,才說服哥哥回國,可固執的叔叔說什麼也不接受哥哥,嫌棄他那個敗壞風俗整天拋頭露面的佷子。
其實,只要是西家的人都知道,叔叔是個心口不一又容易動怒的人。
得知哥哥回國的消息,他馬不停蹄地聯系到哥哥,用自己的私家車親自接送到這家茶坊,結果討了個沒趣。
唉,正如女乃媽說的,這是冤孽啊!
沿著悠長的走廊與樓梯走到茶坊的一樓,西梓橙停下在收銀台前付賬。
就在服務小姐找零錢時,自己無意間看到一個身著淺紅禮服的女子從對面的咖啡屋內跑了出來,單從側面看,好像是自己鬧離家出走的女友耶!
再听到後面緊追不舍的女子叫喊聲中西梓橙可以確信,剛剛扮相奇怪的女子的的確確是女友栗湘。隨即,他拔腿就追,可是不知怎麼搞的,後面的女子突然改變了航道,而在遲疑自己該跟哪個時,兩個女人便在茫茫人海中失去了蹤影。
月影婆娑的夜晚,兩個海拔不超過一米六五的女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各自邁著均勻不等的步伐你追我趕。
小巷內的路燈光線是若隱若現,入春的夜晚比秋季來得更為寒冷,這不,兩個深夜未歸並且凍得直哆嗦的女人就是證明。如果是別人,早就匆匆往家趕了,哪里會像這兩個寶貝。
在前頭的女人從行頭上看還馬馬虎虎說得過去,但是這可害苦了後面身子骨較弱的小姐了。
弱不禁風的身形使人對她產生憐惜、呵護的念頭,再加上淡薄的身上一件拖地長裙以及唯一的羽絨外套,使她更顯淒涼。
終于,在長達一個半小時的馬拉松短跑中,終點站出現在她們的視野內。
掏出鑰匙,薰緗開門之後便獨自上樓睡覺補眠,緊追其後的栗湘低垂著小腦袋,來不及在玄關處換鞋,一把抓住前面的薰緗。
「緗緗,對不起嘛,人家再也……」
「大小姐,你折騰了半天,我已經很累了,請放開我讓我去休息吧!」
「緗緗,人家只是想……你說,用什麼方法可以彌補我的過失,你就盡避開口吧!」
「那好,既然開口了,你就為今天落跑的真相做解釋吧!」她只對這個稍稍有點興趣。
「嗄!那個,我不是已經解釋很清楚了嗎?」
目視三秒鐘,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真的很困,明天見。」揮手告別,她明天還得工作呢。
「等一下,除了這個,可不可以換個別的。」
「抱歉,我現在腦袋不太好使,改天吧!」說完,拖著疲憊的身影挪動著腳步一台階一台階艱難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