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開她的手,把酒遞給她,並且要她喝下。她喝了。
「艾凡瑞的小毛病不難解決,」他向她保證。「等我把故事說完,你就會理解。文件被偷的那夭晚上,他和柯德蒙兩人出去縱情聲色,第二天柯德蒙就自殺了,罪惡感和太多的酒精使他暫時無法人道。不幸的是,不久他認識了你丈夫,在一次酒醉時把問題說了出來,你丈夫告訴他,這是一種不治之癥,甚至比性病包嚴重。」
「別告訴我,我猜得到,根本沒有這種病,對不對?」
亞穆搖頭。「但是艾凡瑞相信了這個謊言,深受影響的頭腦開始影響身體。如果當初他說那些話的對象是一個醫生,他早就痊愈了。但是畢樊世讓艾凡瑞如此的憎惡自己並感到羞慚,根本不敢再對任何人說。因此過了兩年不能人道的生活。更有甚者,因為擔心你越來越不理性的丈夫把他的秘密說出來,這幾個月他簡直活在焦慮之中。」
她長而顫抖的吸口氣。「這種事太殘忍了,可憐的大維。」她喝完香檳。「這就是我回來時你那樣不可理喻的原因嗎?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才讓他把詳情說出來,應該很難過吧。如果我必須這樣去調查一個朋友,例如菲娜,然後听到這麼淒慘的事,我一定很痛苦。」她輕撫著他的袖子。「噢,艾司蒙,我真是抱歉。」
他硬生生將之埋葬的情緒,又開始奮力地想要爬出來,他把它們壓回去。「如果你為我難過,我只能說,你一定是醉了。」
她搖頭。「我只喝了兩杯酒,還吃了一頓大餐,外加這杯香檳,我沒醉。你不必浪費力氣要我相信你什麼感覺都沒有,尤其是跟大維有關的事。我知道你發現了他有謀殺的強大動機,這讓你很難受。」
「他真的有,現在他也有理由殺我了。」
「你難過是因為你喜歡他,」她仍然堅持。「你常說他是我的最愛,其實你也非常喜愛他,不是嗎?」
「我沒有難過,」他不安地感覺到她的手還在他的衣袖上。「即使他真的動了手,接下來的也不一定就是懲罰。我對正義的觀念沒有那樣英國式,我不認為凡事都必須以牙還牙。昆丁也只是要滿足好奇心,他跟你一樣喜歡追根究底。」
她心不在焉的拂著他的衣袖,表情若有所思。
「你總不要我相信你有一顆心,」她說。「或有任何良心。」
「黎柔。」
「你真的有一點點心。」她舉起手,大拇指和食指幾乎踫在一起。「既然你應該是人,就可能有一點點的心。」她的手指更接近些。「還有一絲絲良心。」她從眼睫毛下看他一眼。
「我並沒有允許你直稱我的名字,而你一向也都能謹守合于禮儀的稱呼,即使你的行為不那麼合于禮儀。但是今晚,我讓你無比煩亂,你——」
「黎柔!」
「三次了,你果然非常煩亂。」
「因為你一直在刺激我。」他抓住她的手。「因為你到處刺探。我不是艾凡瑞,我不會因為小小的示好便把所有的想法和感覺都說出來。」
「示好?這是你的指控?我的天,你以為當人把對方當人或當朋友對待,都有某種不堪的目的嗎?」她把手抽出來。「只因為我沒有發脾氣、拿東西敲你的頭、或無理取鬧,我就是在營造某種冷血的操縱嗎?」
「你在旁敲側擊,你想知道某些東西,我感覺得到。」
「我沒在旁敲側擊,我只是想要理解,想從你的觀點來看事情。」
「當我的朋友,你說。」
「這又有什麼錯?」她質問。「難道你不跟你的同事或——同謀——管他們是什麼,交朋友嗎?」她停下來審視他的臉,然後聲音變成耳語那麼低。「你沒有任何朋友嗎,艾司蒙?」
沒錯,而且一刀見血。他有同事、有認識的人,還有無數的同謀,甚至對他很忠心的同伴,例如艾凡瑞,但是他沒有朋友。大維崇拜他,對他無話不說,但這其間沒有平等的給予和付出。亞穆沒有與他平起平坐、肝膽相照的朋友。
在那可怕的一刻,凝視著她金黃色的眼楮,懷著痛到觸模得到的寂寞,亞穆想要把心中的一切全部攤出來給她看。他的秘密像在灼燒與掙扎,彷佛有自己的生命,逕自迎向她憐惜的聲音、溫暖的身體,以及保證會張開雙手、給予庇護的慷慨寬宏的心。
難以忍受的誘惑出現了——一剎那……但是他立即看出不能屈服。他的每一個秘密都纏繞在無數的謊言里面,任何一個無害的秘密都不可以說出來,因為它可能暗示某個可惡的真相,而這真相將使她永遠的與他對立。與她分享任何小事都等于開門迎進更多的追問,因為她必要知道一切,才會滿足。那是她的天性也是使命,藝術家天生喜歡刺探表面之下的真相,而她已經太深入了。
「你還是在探查,」他再度靠近她。「別再這樣了,黎柔。」
「我只是想要——」
「關掉那些想法。」他繼續前進直到她的膝蓋壓到他的腿,而他傾身向前。
「不要這樣,」她說。「快停止。」
「阻止我啊。」
「這不公平,艾司蒙,」她的聲音尖起來。「你不可以——」
他用吻截斷剩餘的話語,很快的抱住她,溫柔地懲罰她的嘴,直到她允許他進入甜美而幽暗的深處。在那一刻,電擊般令他四肢顫抖的愉悅趕走了寂寞的痛楚。她竟迎上來抓住他的肩膀,則是另一道電擊。
仍然壓著她的嘴,他將她抬到工作台的邊緣,撥開桌上的雜物,讓她仰躺而他擠入她的腿間。她驚喘出聲,想要逃開。
「不行,」他輕聲說。「現在換我審問你,看我們誰發現最多。」
他又吻住她,她的回應迅速且火熱。他的手拂過她的上衣,她微微抖著迎向那急迫的踫觸,將胸脯的美好重量壓向他的掌心。
「對啊,就是這樣,」他在她的唇邊低語。「再告訴我更多,黎柔。」
「可惡的人,你早就知道了。」她輕輕地喘著。
「但是我知道的不夠多。」他一邊伸向上衣的系帶一邊深長的吻她,然後羽毛般輕啄面頰、下巴、頸項,同時解開第一個鉤子。鉤子、扣子逐漸在她抵著他愉悅地扭動顫抖時,隨著一個個攻向耳際與頸間、讓人暈眩的親吻解開來。她終于不耐煩地抓住他的頭發,讓他的唇回到嘴上,誘哄他以她想要的熱情進攻。
她的衣物也在他靈巧的手下屈服,斜紋呢的上衣、其下的薄內衣、其下的……天堂……如絲的豐滿胸脯,充滿她的香味,並因他輕柔與崇拜的而高聳。
「噢,黎柔。」拇指拂過抖顫變硬的蓓蕾,他輕柔的聲音充滿神奇。她以申吟回答,把他的頭拉下去,讓他以嘴崇拜,因為這是他和她都無從選擇的方式。只要他們在一起,很多事便無從選擇。他們都是意志堅定且非常好強的人,可是從來最喜歡捉弄意志堅定的人。一如也最喜歡招惹人違背榮譽,榮譽感說不該做的事,最愛加以挑戰。
此刻,意志力、榮譽感或天下的一切都不再存在,他的世界只有她……以及歡迎著他的軟玉溫香……唇下、舌下的凝脂雪膚……他含住粉紅色的輕輕吸吮時,她的申吟中那足以勾魂的。
此刻,世界只剩一個女子以及她激發的,從表面到他那顆虛假的黑心。迷失在中,他無從制止自己索求更多,推開所有的障礙,直到她美好如天堂的胸部呈現在他眼前,令他把臉埋入女乃油般的甜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