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我要你這個樣子,你就得這個樣子!」女生陰沈的聲音里充滿了霸道。「——小心門檻!」
話才剛落,那人腳一軟,踢到門檻,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直直地撲倒在地上。
「砰——」
巨響過後,揚起一陣灰塵。
「笨蛋!連路都走不好!」陰氣襲來,寒靜如幽靈般避開地上的「尸體」,慢慢地走進來。
地上的人申吟地爬起來,衣服上盡是灰塵,頭發也有點綾亂,揉著下顎,他可憐兮兮地說︰「我是因為回頭與你說話,才忘了門口的門檻。」
「我有要你回頭與我說話嗎?」寒靜自顧走向自己的座位,那人乖乖地跟在後面。
「可是與人說話就要面對面的啊,為了尊重起見,還要注視對方的眼楮呢!」
「那是靜態時,但在走路時哪來的美國時間注意對方?」寒靜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書包一甩到桌上,一坐了下來。
委屈地坐在她身邊的位置,放好書包,他揉著下巴。他還是覺得說話時該看著對方。
「你痛不痛?」洪紅一拳打要柳淑貞的手臂上。
「痛死了!」柳淑貞狠狠地回她一拳。
「那是真的羅?」洪紅撫著發痛的左臂。「我沒在做夢?」
「是的,你沒有,我也沒有,大家都沒有在做夢!奇怪,你剛剛不是說有看到俊男嗎?怎麼沒看到他身邊的人?」柳淑貞肯定的點點頭,轉身看向那個花痴林玲。哦!她在流口水!
「他真……的是——」洪紅還沒說完,就听寒靜陰森地叫道。
「余、卓、爾!誰要你戴上這丑不拉幾的眼鏡?」她一手取下他鼻梁才架上一秒的眼鏡。
「真的是余卓爾!!」
其它同學由剛剛的錯愕到現在的震驚。
不……不會吧?
這個俊秀的男生是之前那個頭發蓬亂的,衣服蒙灰的,行動笨拙的四只眼余卓爾?!
怎麼才幾天不見,就變成一個俊男了?!
太不可思義了吧!
他是不是去整容了?還是,他其實是同名不同人?
噢!噢!噢!
誰來告訴他們,這是不是在做夢?
林玲干脆發出尖叫。
寒靜皺著眉。那個尖叫得像個白痴的女生是誰?還有她看余卓爾的眼神非常的令她不舒服。
洪紅跑到寒靜的課桌前,再一次的求證。「他是余卓爾?那個愚男拙兒?」
寒靜拿出語文書,順便將余卓爾的眼鏡扔到自己的書包內。「是不是,你問他不就好了?而且你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個愚男拙兒!」
「我沒有改名啊!」余卓爾莫名其妙地看向洪紅。「我一直是用‘余卓爾’這三個字,你為什麼要懷疑?」
「呃?」洪紅的臉皮抽搐了一下。沒錯!是那個愚男!單從這回答中就可知!
「還有什麼疑問吧?」寒靜問。
「哦,對了,你們怎麼……一起進教室?」而且好象還很親密的樣子?從沒見過寒靜對哪個男生這麼關心過!沒錯!雖然從剛剛到現在,她一直沒好語氣,但從她的話中可知,她關心他!
寒靜邪魅的一笑。「男女朋友……大都一起來學校的,不是嗎?」
「男……男女朋友?」洪紅暴突了眼。
「啊——」林玲在她身後尖叫。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俊的男生竟是這個陰沉的丑女的男朋友?!一顆炸彈,在教室里爆炸了!!
第五章
情侶,一定得約會?!
成了男女朋友,交流情感,談人生,談未來,談天談地……
男女朋友,就像連體嬰,無時無刻的不想在一起,共同度過甜蜜的兩人世界。
「約會?」
「是……是啊。」臉微紅。
興奮地抱了一下兒子,余母推著衣著整齊的他到門口。「快去吧!千萬別遲到了!」
「媽媽!」無奈地任由母親推著走,沒掙扎。
送至門口,余母揮揮小手絹。「好好玩哦!」
坐在社區的小鮑園石椅上,他有點緊張。
真的……好幸福!
與寒靜——成了男女朋友!
白淨的臉上浮著迷蒙的甜蜜之光,飄逸的短發揚著動人的光彩,陽光化成點點碎光,零星地灑在他偏瘦的身上。漂亮的眼中寫滿期盼。
抬手再看了下手表,噢,再過十分鐘就是約定的時間的。
不知……寒靜會以什麼模樣來約會?
他微嘟紅唇。
電視里演得,男女朋友去約會時,女孩子都會打扮得很漂,當男孩倚在樹干邊等待時,女孩一身亮麗珊珊而來,嫣然一笑,男孩雙眼一亮,馬上立正,展出寬大的手,自豪的伸向女孩。女孩略顯得羞澀,慢慢地將縴縴玉手放入男孩的手中,于是,兩人手執手,欣然地走約會……
多麼唯美的畫面啊!
每當看到這種畫面時,他都深深為女孩動人的笑而感動。那笑,洋溢著幸福,帶著神彩,溫馨人心!
好期待,小靜也能向他展出那種光彩奪人的笑啊!
哦,對了!
他是不是也要像劇中的男主角一樣,慵懶地倚在樹干上,等待女朋友的到來?
四處尋找了一下,看到一棵不錯的樹,他走了過去,然後抱胸,斜倚在樹干上,半瞌眼,表現出慵懶之態。
樹葉「颯颯」,暖風襲人,瞌睡蟲無聲無息地襲向他。
一分,兩分,三分……七分……
背好酸,頭好重,想睡!
「呵——」打了個呵欠,頭靠在樹干上。
寒……靜……怎麼還沒有來?
「呵……呵——」打了兩個呵欠,上眼皮幾乎貼上下眼皮了。
不行了,好想睡!
扁線在散去,景物在模糊,就在這迷離之際,突然背後一陣陰涼,令他的瞌睡蟲去了一半。
「你椅子不坐,靠著樹做什麼?」似從地窖里蹦出來的聲音令他完全清醒了。
余卓爾一轉過頭,就看見寒靜的下半張臉。
「呃?你……你怎麼會在我身後?」他拍拍胸口。
寒靜,一直陰氣十足的寒靜,並沒有因為約會而特意打扮自己。
依舊是發覆半張臉,長發飛散,一身藍色的連衣裙,藍色的休閑布鞋。
余卓爾暗息垂下頭。
寒靜,永遠是寒靜,並不會因為某人而改變自己!有點傷心……
「是你背著等我。」她轉過他的身子,修長的手指一指向不遠處。「我的家座落在那!」
血液,一下子跑快了起來。
他雙耳發熱。很抱歉地看著她指的方向。
「原來……你家在這個方向啊?呵……原來在這個方向……是在這個方向的啊?」
懶得听他語無倫次,她一拉他的領帶就走。
「少發白痴了!」
「呃,別……拉我的領帶,好不容易叫媽媽打的耶!你拉太緊了,我氣會透不過來……」收到她凍死人不償命的眼神,他很委屈的扁嘴。「人家……又不是小狽狗!」
可憐兮兮地被拉著走,他也只能嘟嚷。
「別走那麼快呀!」
「……小靜……」
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害他差點撞上她。
「你叫我什麼?」
「小靜啊!」听不出她語氣中的慍怒,他乖乖地回答。
她一使勁,將他的頭拉下來與自己的只隔幾寸,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不許叫我小靜!!」
「為……為什麼不行?」好……好近,幾乎可以看到小靜臉上的毛孔了。對了,不知小靜臉上有沒有青春痘?不專注的眼開始在她臉上游走了。
「我不允許!」她霸道地下結論。「只能叫我寒靜!」
「……」
「你在……看什麼?」
他不怕死的模模她無瑕的臉,喃喃︰「沒有青春痘耶!」
她的臉鐵青。
這……這個白痴!
她咬牙,真恨不得把他的頭擰下來!
「小靜,我們現在去哪里?」他似乎沒感到她的怒氣。「那個……不要拉我的領帶,拉我的手好不好?」